夜色如墨,漸漸瀰漫開來。

在花小語那幽香的閨閣內,呼吸聲宛如潮汐起伏,透著一絲難耐的綿長。

“牧生,我…我有些支撐不住了~~”

隔壁的小青聽到這聲音,臉上頓時飛起一抹紅霞,羞澀之情如漣漪般盪漾開來。

在這靜謐的夜晚,她竟也感受到了一絲莫名的躁動。

窗外,細雨如絲,悄然降臨,輕輕滋潤著庭院中那簇含苞待放的海棠。

小花苞在雨水的滋養下,漸漸展露出綻放的姿態,更添了幾分嬌媚。

突然,一陣風起,雨勢驟變,豆大的雨點如狂暴的鼓點般砸向花瓣,迫使它們紛紛揚揚地飄散。

那嬌嫩的花蕊在暴風雨中顫抖著,顯得如此無助而脆弱…

這剛剛綻放的小小花朵,又怎能承受這般狂風暴雨的肆虐?

它只能隨波逐流,隨著雨點的節奏起伏跌宕。

最終,花瓣與雨水相擁著交織在一起,化作一片凌亂的狼藉。

屋內,燭火在風雨中搖曳生姿,光影交錯間映出兩道緊密相依的身影,若隱若現。

不知過了多久,風雨漸歇,一切又重歸寧靜。

次日清晨,陽光穿透厚厚的雲層灑向大地,帶來一絲絲溫暖與希望。

經過一夜風雨的洗禮後,海棠花卻以更加熱烈的姿態綻放開來。

花瓣上的水珠晶瑩剔透,在朝陽的映照下愈發顯得嬌豔欲滴、美不勝收。

李牧生推開門扉,目光被那一樹絢爛的海棠吸引,笑容中流露出滿足與愜意。

他轉頭對守候在門旁的小青輕聲吩咐:“昨夜那場風雨,攪擾了小姐的清夢,讓她再多睡會兒吧。”

小青低垂著頭,雙手緊緊攥著衣角,聲音細弱如蚊,“是…是的,公子!”

李牧生望著小青那羞澀的模樣,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戲謔之情,“小青啊,昨晚…”

他故意拉長聲音,稍作停頓後才繼續道,“你可曾安睡?”

此言一出,小青頓時如受驚的小鹿,一張俏臉漲得通紅,“公子,我…我昨晚什麼都沒聽到!”

李牧生看著小青那緊張的模樣,忍不住放聲大笑,“好了好了,不與你玩笑了。”

他擺擺手,示意她放鬆,“日後我會在此照顧小姐,你無需每日都守在隔壁。”

聽到這裡,小青卻連連搖頭,“公子,我是小姐的貼身丫鬟,我必須守在她身邊。”

她抬起頭,眼眶中淚水打轉,聲音略帶哽咽:“公子,求你不要趕我走,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好吧,”李牧生無奈地搖搖頭,看著小青那堅決的神情,他只能妥協,“隨你吧。”

隨後,兩人一同穿過月門,來到了老夫人的別院。

老夫人正悠然地品味著早餐,見二人走來,便熱情地示意他們入座。

“牧生啊,”老夫人輕聲細語,“小青這孩子,自小便跟隨在小語身旁,你切莫將她視作尋常下人。”

“老夫人請放心,我會的。”李牧生點頭應答,神情恭敬而溫和。

“昨夜安睡可好?”老夫人關切地詢問,眼中閃過一絲戲謔。

李牧生心中微窘,卻面色不改地回應:“尚好,一夜安穩。”

“那便好。”老夫人頷首,臉上浮現一抹莫名的神色,“怎未見小語與你同行?”

“昨夜風雨交加,小語未能安然入睡…”李牧生望向窗外,輕聲解釋,“此刻她仍在休息。”

“原來如此。”老夫人柔聲細語,“牧生啊,近來諸事繁雜,小語難免情緒起伏…”

“她既為魂魄所化,便更需我們細心呵護。”

老夫人語氣漸趨凝重,“所以啊,牧生,你要多體諒她,好好照顧她。”

“是,老夫人。”李牧生恭敬應答,神情更加肅然。

“年輕人嘛,我理解。”老夫人輕笑一聲,“但凡事都需適可而止,莫要過於放縱哦。”

聞言,小青頓時羞紅了臉,低頭不語。

李牧生尷尬地撓頭,“老夫人教訓得是!”

老夫人微微皺眉,看著李牧生,“牧生啊,你怎還喚我老夫人呢?”

“啊,姥姥!”李牧生恍然大悟,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一聲“姥姥”,讓老夫人的笑容愈發燦爛。

她打量著李牧生,心中甚是滿意。

這年輕人不僅相貌堂堂、氣度不凡,更難能可貴的是對花小語一往情深、關懷備至。

想起他在洞窟中與狗妖黑煞殊死搏鬥的情景,至今仍感心潮澎湃。

為了救小語,他孤身犯險,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將黑煞斬於刀下。

這份深情和魄力,讓她如何能不為之動容?

然而,她心中也不免疑惑:這小子究竟有何等實力?短短時間內竟能成長至此?

老夫人忍不住開口詢問:“牧生啊,你如今修行到了何種境界?”

“剛剛步入虛中期。”李牧生謙遜回答。

“步虛中期?”老夫人驚訝不已,“這般迅速?”

“是的,姥姥。”李牧生點頭,“正是在與黑煞一戰中得以突破。”

老夫人沉吟片刻,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是何時覺醒修行天賦的?”

李牧生略一回憶,“便是在三生石幻境中覺醒之日。”

“竟還不足一月?”老夫人震驚失聲。

李牧生點頭確認,“是的,姥姥,已近一月。”

老夫人看著他,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希望。

或許…他真的能助自已完成那個多年未了的心願。

她眼中閃過一絲期待,“牧生啊,你師父李道長如今身在何處?”

“他現居偃師城客棧之中,姥姥。”李牧生回答。

“怎不早些將他接來同住?”老夫人責備道,“既是一家人了,理應共居一宅才是。”

李牧生愕然,“接來同住?”

他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是啊,”老夫人理所當然地點頭,“這宅院如此寬敞,難道還容不下你師徒二人?”話語中充滿了家人的溫暖與關懷。

李牧生面露難色,“這…我豈不是成了贅婿?”

“什麼贅婿不贅婿的,”老夫人開導道,“你又無需更名改姓,這宅院日後便是你與小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