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

路上，黑色的機車在極疾速行駛。悆

停水的原因使得路上沒有多少車輛，餘德爽進一步加快速度，視野餘光掃過的建築瞬間便落在後面。

很快便抵達了丸之內都市再開發工程的現場。

一大圈的鐵質圍欄將裡面的工程現場包圍住，外面看不見人，似乎是因為停水而暫停了工程。

裡面有一個用鋼鐵支起來的入口，大到能夠讓工程車透過這裡前往地下，這個通道即使隔著圍欄也能看見，也就是從這裡直接連通到了地脈處。

餘德爽準備進去，到地下的龍脈中找到壬龍，和它談談。

不過在他剛邁開步子的那一刻。

“譁！”悆

通道口中有大量地下水噴湧而出，而隨著水流一起出現的還有一顆藍色的巨大龍首。

此時不止是工程現場，整個東京的範圍內，但凡連通到地下的通道都向上噴出大量水流，也同樣出現巨大的龍首。

這些龍首出現到地面後審視著人類的建築，明亮的眼中充斥著憤怒。

人類對於地底的開發已經破壞了原有的龍脈，而這次的工程計劃則是要徹底斷絕日本地下的龍脈。

龍脈的化身，壬龍帶著憤怒甦醒了。

......

“等等！”悆

餘德爽對出現在丸之內都市再開發工程現場的龍首喊道。

聽到他的呼喊，龍首看向他。

但緊接著就把目光收了回去。

它在對人類發出警告。

出現在東京範圍內的龍首在同一時間消失，沒了動靜。

XIG的人員透過儀器確認龍首的訊號點都在向工程現場移動，在龍首出現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在疏散周圍的居民了，此時的工程現場空無一人。

指揮官為了解決突然出現的壬龍而派出了海格力斯隊，讓他們駕駛史丁號前往地底。悆

而壬龍在將龍首全部收回後。

“轟！”

“譁！”

地面開裂，一道道水柱從地底噴向上空，無數水流衝擊到周圍為了地底工程而建造的建築中，將它們摧毀。

一切發生的都很迅速。

餘德爽剛準備用光能抵擋，但發現這些水流繞過了自已，在自已身邊經過，只有自已所在的位置沒有被水流影響。

“譁！”悆

又一道水柱通天而起，而在水流的擁簇中，一個巨大的身影從中浮現。

藍色修長的身軀上布著精緻堅實的鱗片，四肢前端的每個爪子上都長有尖銳的指甲，身前一個巨大的龍頭上長著一對乳白色的尖角，一顆龍瞳狀青色水晶鑲嵌在額頭，看起來威嚴而又自然，身後的八條尾巴末端都生有一顆較小龍首。

憤怒的壬龍來到了地面。

餘德爽抬頭看向壬龍，同時也看到了從遠處飛往這裡的和平號母艦。

四個六邊形的巨大盒子被投放出來，三個在空中轉換成閃電隊的戰機形態，剩下一個落到地面轉換成海格力斯對駕駛的史丁號。

糟糕的局面...

眼看XIG的戰機與坦克就要對壬龍發起攻擊。悆

“蓋——亞！！！”

“咚——！！！”

一道紅光沖天而起，變成蓋亞屹立在雙方的中央。

現在的戰場十分壓抑。

成股的水流環繞在這一片建築中，壬龍在最中心的位置怒視著來犯的XIG，大量的水蒸氣升入空中，形成一片片烏雲將陽關遮蓋。

而剛剛出現的光之巨人則為昏暗的環境帶來了些許光亮。

XIG的戰機發起了攻擊。悆

連串的鐳射向壬龍飛來，地上的史丁號也從頂部發射碩大的導彈。

就在他們預測著攻擊能夠取得什麼樣的效果時。

“轟！”

一直以來都在保護他們的光之巨人擋在了怪獸身前，用能量凝聚出護盾把XIG的攻擊全部攔下了。

在空中基地觀察著這場戰鬥的石室指揮官看到這一幕陷入了沉思。

“和那次一樣，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共通點...”

還未想出答案，他先讓隊員們停止了攻擊，先觀望一下奧特曼的行動。

在XIG的攻擊被攔下後。

壬龍的眼眸中對人類的憤怒更甚，尾巴上的八顆龍首從口中發出閃電狀的光線向XIG的戰機和戰車打去。

而處於雙方中間的巨人轉過身，同樣攔下了壬龍的攻擊。

【讓開。】

一道空靈的聲音在餘德爽腦海中響起。

他輕輕搖頭，散去了手中的屏障，但也沒有讓開。

雙手自然垂落，身形堅挺擋在XIG的前方。

壬龍嵌有水晶的龍首直視著這位巨人，短暫的猶豫後，它頭上的龍瞳狀青色水晶閃爍光芒。

餘德爽感覺自已的身體被一股莫名的能量覆蓋，牽扯著自已往邊上丟去。

同時也看到了壬龍身後尾巴上的龍首再次對XIG發起了攻擊。

天上的閃電隊飛離了戰場，但下方的海格力斯隊則被水流困住，動彈不得。

餘德爽將體內的海洋之光匯聚在一起，隨後瞬間從體表爆發而出，掙脫了控制。

用身體擋住了壬龍的攻擊。

一道道閃電狀光線落在身上，在體表上爆炸迸射出火花，餘德爽也因為衝擊踉蹌了一下。

再次站穩，將海格力斯隊駕駛的史丁號護在身後。

【讓開！】

巨人依然屹立在原地。

人類一再對地底造成破壞，甚至要毀掉龍脈，這是人類的過錯。

但餘德爽不願意看到人類被攻擊，哪怕人類有錯在先。

更何況雙方都是這個地球上的生靈，根源性破滅招來體的威脅當前，不應該在內部發生矛盾。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讓壬龍把憤怒發洩出來，冷靜過後在談其他。

一枚匯聚了大量能量的水彈在壬龍的操控下向餘德爽飛來。

“譁！”

水彈在餘德爽胸口炸開，令他再次踉蹌了幾步。

不過又再次站穩，身姿挺拔。

壬龍身後尾巴上的龍首嘴巴張開，一道道閃電向餘德爽襲來。

“滋。”

“滋。”

“滋。”

攻擊落在餘德爽身上，前面的幾道還能給他帶來些許疼痛，但越到後面的攻擊威力越小，打在身上沒有任何效果。

但壬龍依然沒有停下攻擊，沒有任何威力的攻擊孜孜不倦落在餘德爽身上，持續了好一陣時間。

直到。

天上的烏雲散開，耀眼的陽光灑落在巨人的身上，映著他的身姿是如此宏闊。

【人類就如此值得你守護嗎。】

壬龍終於宣洩完心中的憤怒，冷靜了下來。

“不是值不得值得，而是我必須守護。”

【為什麼。】

“因為人類能創造希望，還因為...我也是人類。”

壬龍愣住了一瞬。

“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同樣都是地球上的生靈，在地球面對的巨大危機前，我們不應該彼此爭鬥。”

【但你們卻在傷害著祂。】

“每一個種族中都會有光與暗，相信我，人類屬於光的那面會讓你相信他們的。”

壬龍看著執意擋在人類身前的巨人，又想到他之前的行動。

【希望人類真的能如同你說的那樣吧。】

它被餘德爽說服了，根源性破滅招來體的威脅的確要排在向人類發洩憤怒前面。

環繞在周圍的水流向中心匯聚，將壬龍包裹住。

最終變成一個散發青色光芒的光團，回到了地下。

而餘德爽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是真的不想和壬龍戰鬥，對方可以說是地球怪獸的代表，如果雙方的矛盾加深，人類說不定還要再面對新的敵人。

同為大地造物的兩個個體分別消失在天空與地底。

......

“叮鈴鈴~”

餘德爽再次回到了咖啡店。

將店裡的衛生打掃了一邊，又備出明天營業要用的材料。

當他快忙完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

“叮鈴鈴~”咖啡店的木門再次被開啟。

“已經打烊了哦。”

餘德爽在吧檯裡面擦拭著杯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也沒有轉過頭。

而這位客人也沒有離開，而是到靠窗的位置坐了下去，看向正在吧檯裡忙碌的的餘德爽。

沒有聽到木門再次開啟的聲音，餘德爽回過頭，看到了坐在床邊的客人。

他愣住了一瞬。

這位客人穿著藍色的巫女服，一頭乳白色的長髮隨意散落在腰間，精緻的面容讓人為之側目。

潔白的面板略微透露著粉紅，一雙纖細的素手從寬大的袖子中伸出，拄在俏麗的下巴上，此時正用琥珀色的眼眸盯著餘德爽。

“咳。”

餘德爽意識到自已的愣神，趕緊乾咳一聲緩解尷尬。

他從吧檯中走出，來到她所坐桌子的對面。

“今天因為特殊原因已經打烊了，實在非常抱歉。”

桌對面的人聽後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抬起手指了下門外貼著的招聘啟示，隨後清脆動聽的聲音響起。

“那個的意思是，你在招人吧？”

餘德爽點了點頭。

上次意識到人手不夠的時候就把告示貼在上面了，不過先前來的人都不太能讓他滿意。

“如果是想要入職的話請簡要說明一下你的長處，當然，如果有從業經歷就更好了。”

她用纖細的手指抵在自已的臉頰上，思考了一下。

“從業經歷的話似乎沒有，這個叫咖啡的東西是什麼？”

“......”

一句話直接把餘德爽沉默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對不起，這個工作不適合你。”

但桌對面的人似乎沒有聽見餘德爽說的話，還處於思考中。

緊接著，粉潤的嘴角微微翹成好看的弧度。

“不過長處的話，這個算不算。”

突然間，她乳白色的長髮末端翹起，捲了八個可愛的龍頭形狀。

而周圍的桌椅都在唸力的作用下泛著藍光懸浮起來。

臥槽。

餘德爽的腦子斷路了一下。

她原來是壬龍。

我說這個造型怎麼這麼熟悉，這和自已以前看過的壬龍娘長得十分相似，只不過沒有那些怪獸的特徵，頭髮也更長，衣服也是這件藍色的巫女服。

“你被錄用了。”餘德爽立刻開口，“先把桌椅放下吧，這些可是很貴的。”

他的話音剛落，飄著的桌椅就在唸力的控制下恢復了原位，好似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而壬龍也回給他一個溫婉的微笑。

這是什麼展開？

餘德爽忍不住在心裡吐槽，這家咖啡店從老闆到員工就沒有一個正常人。

餘德爽揉了揉有些發漲的太陽穴，將混亂的心態整備好。

“你...為什麼會來這裡？”

聽到這個問題，壬龍則是稍稍歪著頭反問：“不是說過了麼？”

“我指的不是這個。”

這時她嚴肅了起來，用琥珀色的眸子直視著餘德爽。

“為了觀察，以及瞭解。”

她要觀察一下，人類究竟能否作為對抗根源性破滅招來體的盟友。

“是嗎。”

餘德爽瞭然了，如果她真是為了合作而選擇去了解人類的話，這也正符合他的目的。

如果能有壬龍的幫助，那麼眼下與地球怪獸間的共存將不是太大的問題。

“那麼，期待之後與你的合作。”餘德爽對她伸出手。

壬龍看著他伸出的手，很快就明白了這個動作的含義，於是握住了那隻手。

“我也期待著。”

餘德爽感覺到手上傳來的觸感，柔軟細膩中帶著一點冰涼。

兩人握了一下便分開了。

“之後你準備回哪裡？回到神社還是龍脈中？”餘德爽問。

而壬龍卻搖了搖頭，說出了讓他震驚的話。

“這裡不可以嗎？”

“啊？”

她又重複了一邊：“我作為這裡的員工，住在這裡不可以嗎？”

餘德爽的表情僵住了。

而在僵硬的表情下是抓狂的內心。

為什麼啊？

我...這...她...

這算是同居嗎？

不是，她圖什麼啊？

Why？

我活了這麼久連和女孩子約會都沒有過，現在就要和一個美少女同居？

這確定不是日式輕小說展開嗎？

不過...對方好像也不是人，估計就是單純的找一個落腳的地方，順便觀察人類吧。

反正肯定不是故意的，嗯，肯定不是。

現在我和她只是分別代表了人類和地球怪獸的個體，作為雙方的代表，為了雙方的合作的話住在一起確實更利於交流，有什麼問題也能夠第一時間交換情報。

所以這只是以單純的盟友關係住在比較近的地方而已。

一定是這樣。

深吸一口氣，餘德爽冷靜了下來。

“當然沒問題，樓上還有兩個空房，你隨意挑選就可以了。”

壬龍展顏一笑：“那就好。”

她透過玻璃看著外面霓虹閃爍的繁華城市。

“改變了好多啊...即使是在夜晚也依舊明亮，人類的發展比我想象中的要迅速許多。”

聽著她的話，餘德爽心頭生出些許疑惑。

“你沒有注意著人類的發展嗎？”

她還是在望著窗外的景色，雙手疊放在覆蓋有巫女服的腿上，看起來十分端雅。

“自從誕生後，我很多時候都是在龍脈中沉睡，為這個星球的各片土地帶來吉運與靈氣。”

“如果按照人類的計時方法來算的話，出來活動的清醒時間大概也不到二十年。”

“而我這次甦醒不止是為了警告人類對地脈的破壞，更多是因為感受到了大地對我的呼喚，來對抗祂口中的威脅。”

說著，她又將目光看向了餘德爽的臉。

“祂和我說過，你是值得信賴的人。”

而之前餘德爽將基魯送回巢穴的行為則讓她對他有了最初的好感。

“只不過沒想到曾經弱小的人類，現在已經擁有了強大的力量。”

“而他們在擁有了力量後卻在傷害著這個星球，這使我憤怒，但地球又將光給了人類，所以我想要了解，你口中能夠帶來希望的種族。”

她認真的神情在精緻的面容襯托下顯得熠熠奪目。

“我知道了。”

餘德爽也同樣用認真的目光看著壬龍。

“請容我再次歡迎你的到來。”

而這位清新脫俗的美麗少女則略微欠身。

“之後還請多多關照。”

“我也是。”

......

之後餘德爽帶她從屋側的樓梯來到了二樓。

和樓下咖啡店的復古風不同，二樓的建築風格更加貼近現代風，而且多為黑白配色的簡約基調。

開啟上有密碼鎖的白色防盜門，就進入到了會客廳中。

地板大部分由大理石鋪成，客廳中間沙發前的地上布著一塊灰色的地毯，上面擺放著一張桌子。

沙發對面的牆上掛著一面電視，而下面的白色櫃子則裝著一些電子裝置，灰色的牆紙在白色屋頂鑲嵌著的明亮白熾燈的襯托下顯得屋內十分簡潔，牆上掛著的幾張圖畫又使它不顯得那麼單調。

門口的壬龍換好鞋子走進去，不由感慨：“和以前的草房差距實在太大了。”

“畢竟已經過去那麼長時間了。”回了一句後，餘德爽領著她走到主臥旁的次臥。

裡面除了一張床和桌椅外便沒有其他傢俱了，不過這也讓房間顯得更加乾淨。

“你就住在這個房間吧。”

壬龍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之後餘德爽又帶她逛了下自已住的主臥，除了床和一些基本的傢俱外沒什麼特別的，主臥旁的房間專門被餘德爽改造成了訓練室，裡面放有一些器材，地面鋪著橡膠減震地墊。

以及另一個次臥和廚房、衛生間、浴室。

大致把房間逛完後，餘德爽取來備用的被子和床單，鋪在壬龍房間的床上。

“你還沒吃晚飯吧？”

餘德爽走出房間看到壬龍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向廚房的方向。

注意到有人走過來，她扭過頭坐好。

“雖然進食不是必須的，但為了能夠深入瞭解人類，我覺得有必要品嚐一下你們吃的食物。”

餘德爽忍不住嘴角勾起。

“那就嚐嚐我的手藝吧，稍等一會。”

說完後，他便走進廚房。

這間廚房很大，擺著各式的廚具，因為要營業咖啡店，許多新奇的食品都是在這裡先試驗的，不過因為餘德爽的強迫症，每一件廚具都擺放的十分有規律，白色大理石的檯面上也非常整潔。

從冰箱裡拿出食材，放在菜板上開始加工，刀具切割食材時碰撞在菜板上的聲音有規律地響起。

隨著灶臺點火，鮮肉在油溫的烹炸下發出滋滋的響聲，而帶來的油煙都被上方的黑色機器吸走。

不一會，兩道饞人胃口的華夏料理就被端到了廚房外餐吧區的檯面上。

“吃飯了哦。”

對還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壬龍招呼了一聲，餘德爽又下面的櫃子裡拿出碗筷，並添了兩碗米飯放在臺面上。

“這是？”壬龍坐過來，看著賣相極好的兩道菜，抽動了一下玲瓏的鼻尖。

好香。

餘德爽把做飯時繫著的黑色圍裙掛起來，然後也坐過來。

用筷子指著其中一個說：“這個叫麻婆豆腐。”

然後又指著另外一個：“這個叫回鍋肉。”

“嚐嚐吧。”

壬龍用蔥白的手指握住筷子，但怎麼也做不到像餘德爽那樣運用自如。

“要不...我給你換個勺子？”

餘德爽意識到這可能是她第一次用筷子，於是建議道。

此時壬龍嘴唇抿起，有些不服。

然後餘德爽就看到那筷子上冒著淡淡的藍光，在唸力的控制下強行與她的手指同步。

好傢伙...

總之，在一片曲折中，壬龍終於夾起一塊豆腐放進了她粉潤的小口中。

真好吃。

“不得不承認，在對食物的創造性這方面，你們的確領先太多了。”

說著，她又吃了好幾口。

而餘德爽也沒動筷，而是拄著下巴看著她享用美食。

這個從未在原著中出現過的人類姿態，令他感到十分好奇。

“你不吃麼？”

壬龍在享用之餘抬頭看了一眼沒有動筷的餘德爽。

“當然要吃。”餘德爽回過神，熟練地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而他還沒吃幾口。

“再來一碗。”

壬龍碗裡的米飯就已經消失了。

好快...

果然是第一次吃到這樣的食物嗎。

又為她添了一碗飯。

此時壬龍也已經能夠熟練使用筷子了。

剛才她用念力強行控制著筷子，餘德爽都害怕那兩根木筷直接崩碎了。

“唰。”

餘德爽從紙抽裡面抽出一張紙巾，向前遞去。

不過手才伸到一半就又放下了。

剛才有一個油滴不慎落下，眼看就要滴落在她身上的巫女服上，餘德爽抽出一張紙想著遞給她讓她擦一下，但現在不用了。

那滴油在壬龍的念力下懸在半空，然後緩緩飛進邊上的垃圾桶裡。

“把它丟到那個桶子裡沒有問題吧，我看裡面的裝的都是一些汙穢的東西。”

她用筷子指著位於兩人坐著的餐吧區角落的灰色垃圾桶。

“嗯，沒有問題。”

餘德爽手裡拿著那張餐巾紙，揉成團丟出一個完美的弧線，把它扔進了垃圾桶裡。

“你沒有別的衣服了吧，明天我帶你去買一些，然後購置一些生活用品。”

壬龍低頭看了看自已身上的服飾，旋即點了點頭。

“麻煩你了，這件還是上一次甦醒的時候穿的。”

一頓簡易的晚餐很快就吃完了。

餘德爽把碗筷收回去，並在水池旁將它們仔細清洗，最後放回透明的櫥櫃中。

“這幅畫怎麼會動，還有我怎麼在上面看到了自已？”

把手上的水珠擦掉後，餘德爽從廚房出來就看到壬龍坐在寬大的沙發上盯著掛在牆上的電視。

吃飯之前她就在思考這個問題。

現在電視上播放的是今天在開發工程現場發生的事，還有專家在評論這件事。

“奧特曼在今天的事件中攔下了XIG的攻擊，但是同樣的他也攔下了怪獸的攻擊，這位奧特曼似乎希望雙方放下爭鬥。”

“我們仍然無法知曉奧特曼的想法，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戰鬥，不過從目前來看，他不會傷害人類這一點是確切的，我認為奧特曼是人類的同伴。”

一位戴著眼鏡的專家給出了評價。

餘德爽看著這個畫面有些欣慰，也坐在沙發上。

“這個東西叫電視，是人們用攝影機把現實中發生的事情儲存成資料，然後傳輸到它上面形成了影像，很多人透過它來了解世界上自已看不到的地方發生的事情。”

“是嗎。”

壬龍聽後若有所思般地點了點頭。

“如果你想了解的更加全面的話，明天再買一個電腦就好，透過網際網路能夠見識到的資訊更多。”

“電...腦？”

是通了電的腦子嗎？人類的想象力可真豐富。

突然這個畫面浮現在腦海裡，令她感到一陣惡寒。

看到她發寒的臉色，餘德爽猜到她可能誤會了什麼。

於是開始為她普及什麼叫電腦，然後又講了許多生活上的常識。

而壬龍學的也很快，憑藉非凡的記憶力將這些全部記住了。

兩人一個講著，一個聽著，時間一點點過去。

繁星掛在天上，與那一輪圓月一同勾織起一張粲然的夜幕。

餘德爽抬頭看了一眼鐘錶。

“已經這麼晚了啊。”

現在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半，對於一些人來說可能夜生活才剛剛開始，但一般這個時間餘德爽已經睡下了，畢竟每天早晨咖啡店都要營業。

明天也要帶壬龍出去買衣服等生活用品。

“今天先這樣吧，該休息了。”

餘德爽從沙發上站起來往浴室走去，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來今天家裡不止是自已一個人。

“你要洗澡嗎？”

壬龍從沙發上站起來，她明白這句話是在問她要不要清潔身體。

“在屋子裡嗎？”

餘德爽愣了一下，然後帶著她往浴室走去。

指著花灑說：“這個叫花灑，扳動開關就能噴出乾淨溫熱的水，像這樣。”

“譁。”

他把開關開啟又迅速關掉，大群水珠落在浴室的地面上。

“衣服掛在那邊就可以，然後這是備用的浴巾，你先用吧。”

教完基本的操作後，餘德爽就回到客廳看電視去了。

不一會，浴室裡面就傳來淅瀝瀝的流水聲。

餘德爽手裡攥著遙控器，眼睛盯著電視的螢幕，但根本沒有焦距。

手心沁出細密的手汗。

大意了。

第一次有女性在自已家裡洗澡，作為一個究極處男，餘德爽此時確實有些心猿意馬。

正常男性在這種情況下聽到浴室傳來淅瀝瀝的水聲，都會難免在腦海裡幻想，水珠劃過她白皙的肌膚......

“咔！”

遙控器碎了。

天地良心，真不是餘德爽主動在幻想，而是根本控制不住，除非不是男人。

把碎裂的遙控器丟到垃圾桶裡。

餘德爽走到陽臺上，拄著圍欄吹著獨屬於東京的夜風。

時間已經是凌晨了，街道上走著的都是一對對親密的情侶，曾經餘德爽也幻想過美妙的愛情，但成為奧特曼之後就再沒有過這樣的想法，因為還有一個星球在等著他，況且自已這樣穿梭在各個世界中的人也很難找到能夠和自已同行的伴侶。

看到符合自已XP的美少女難免會有些聯想，但餘德爽此時心裡很清楚，自已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樣過著平凡且幸福的生活。

就像夕陽下的浪客，每一個駐足的地方都不過是拂過的雲煙，自已的歸宿在腳步停歇之前永遠都不會存在。

夜間的涼風吹動他額前的髮梢，帶來的溫度讓他的大腦冷靜了下來。

長舒一口氣。

轉身走回了屋裡。

此時壬龍已經洗漱完畢，穿著餘德爽的備用睡衣走出了浴室。

她那一頭乳白色的長髮此時看起來溼漉漉的，而臉上原本白皙的面板也在浴室熱氣的影響下泛起紅暈。

抓了抓身後沾有水的頭髮，她似乎有些難受，長髮的末端分別捲成了八個可愛的龍頭，藍色的淡淡微光在體表浮現，頭髮中多餘的水分全都在她的控制下消散成水蒸氣。

而她的長髮也再次恢復了乾爽，八個可愛的龍頭隨著消失，恢復成髮絲散落在腰間。

“真是奇妙的感覺。”

餘德爽攤著手：“人類就是這樣清潔身體的，習慣一下就好了。”

“嗯。”

壬龍點了點頭，然後踩著大了幾號的拖鞋向自已的房間走去。

“對了。”她在進到房間前回過頭，看向剛準備進到浴室洗澡的餘德爽，“晚安。”

“是這樣說吧。”

餘德爽愣了一下，然後點頭。

“沒錯。”

隨後回給她一個微笑。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