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饒命!”

宋獻音努力掙扎著,蒼白的小臉上,是極度恐懼的面容。

宋靈芝勾了勾紅唇,瘋魔地噓笑一聲,“饒命?你千不該萬不該在我的新婚夜,勾引世子爺。呵呵……你見鬼去吧。”

嚒嚒手執匕首,手起刀落就割進宋獻音的大腿。

第一塊皮肉被割下時,宋獻音幾度暈厥。

正準備往外割起第二塊皮肉時,外面聽到了通傳聲。

是長公主來了。

宋獻音鬆了口氣。

終於來了。

她以為,她等不到了。

宋靈芝快速叮囑丫鬟嚒嚒給宋獻音封好傷口,裹好衣服,並遣退丫鬟嚒嚒。

宋靈芝的心裡,咯噔咯噔的。

剛才宋獻音叫的那麼大聲,也不知她的這個婆母在院外聽了多少。

宋靈芝威脅性的眼神瞪著宋獻音,“你要是敢告狀,連你娘,你娘肚子裡的賤種,一起殺。”

宋獻音恭順著低著頭,沒有吱聲。

等長公主進了屋,宋靈芝溫順地假性作揖行禮。

長公主的目光很快便注視到宋獻音的身上。

揚州瘦馬之姿的她,搖搖晃晃地強行候在一旁,如同窗外被風雨壓得不堪重負的海棠花,漂亮又脆弱,蒼白且無力。3

屋內燭火明滅,照得她的身影十分纖薄,那雙桃花眼結滿了愁緒,如雪似玉的臉上淚痕斑斑,我見猶憐。

裹住她的衣裳突然掉落在地,大腿處被割肉的傷口鮮血,像幾顆帶血的珍珠,快速滾落到她的腳踝。

然後,跌落到地上。

宋靈芝知道大事不妙,她低著頭,驚恐地瞪圓了雙眼。

宋獻音的傷口不是都包紮好了嗎?

怎麼就……流血了?

“誰幹的?”長公主呵斥一聲後,轉而憐惜地問向宋獻音。

宋獻音咬著幾乎無一血絲的唇,忍住剜肉的疼痛,小聲道:“回長公主的話,是奴婢不小心弄傷的,不關長姐的事。”

後面幾個字,宋獻音故意拉長聲音。

長公主見慣了內宅裡的女人爭寵,她斷定,這事,是宋靈芝做的。

“母親,她……”宋靈芝欲解釋,卻被長公主制住。

“靈芝,我不想聽你的狡辯!上京城這麼多家貴女,我挑中了你,自是看中你的人品是秀外慧中,寬容大度,是個做賢妻的最佳人選。可今夜,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虐待庶妹,欺凌通房,你可真是有教養!”長公主痛斥著。

宋靈芝“咚”的一聲跪地,哀求道:“母親,我錯了,我錯了……”

長公主語重心長道:“靈芝啊,你糊塗啊!宴塵只是寵幸你房裡的一個賤婢而已,你作為國公府的未來主母,得大度!你這般小氣,我怎麼放心把國公府的中饋給你執掌!我警告你,我的孫子已經在這個賤婢的肚子裡了,你敢傷我孫子半分,我饒不了你!”

宋靈芝嚇的一哆嗦,連忙磕頭求饒,“母親教訓的是,兒媳定不會再犯。”

宋獻音的嘴角閃過一瞬不被人察覺的笑意,她很滿意這樣的結果。

衣裳是她故意掉落在地的。

血,是她自已用指甲重新掐出來的。

她明白,對自已不狠,就是對敵人仁慈。

她也知道,長公主嗜孫如命,定會為了孫子護她。

長公主當眾把宋獻音抬為妾室,並喚來嚒嚒把宋獻音送回摘星閣,給她安排郎中診治傷口後,又給她增加了兩個長相標緻的丫鬟負責照看。

嘴裡說是照看,實際上是給時宴塵準備的通房丫鬟。

等伺候的眾人退下,宋獻音問向侯在一旁的那個給長公主報信的丫鬟。

“你叫什麼名字?”

黃鸝恭恭敬敬地矮了矮身,“回主子的話,奴婢叫黃鸝。”

“謝謝你。”宋獻音由衷感激。

黃鸝有些無所適從,“主子不必客氣,收了您的銀錢,自然是要替您辦事的。”

“那你可願意再為我辦一件事?”宋獻音把一枚朱釵塞進黃鸝的手裡。

“主子,萬萬不可再收您的好處了。奴婢為您辦事,天經地義。”

宋獻音見黃鸝是個直爽的丫鬟,就沒強求她收下。

她吩咐黃鸝事情後,黃鸝便拿著一個鼓鼓的荷包出了摘星閣。

嗯!

該隆重通知那位奇女子了。

據說,那位外室,眼裡可是容不得半粒沙子。

宋獻音計劃著,她要把國公府的水給攪渾了。

嫡姐要是忙著對付別人,就沒有過多的精力關注她了。

她沒準可以歇上一歇,養養傷。

早上起來,她聽了個熱點,說是嫡姐病了。

也是,嫡姐的身子本就嬌弱,一刺激,病了也是情理之中。

外人不知,宋獻音很清楚,宋靈芝在家裡,一年裡有三百天都離不開藥罐子,妥妥的藥罐子美人。

家族就是怕宋靈芝在國公府裡和眾妾室拈酸吃醋,被氣薨,失了鎮國公府這棵大樹,才會安排她進府固寵。

只是,她既進了國公府,她就不會只做一個任人欺凌的草包妾室。

權勢和地位,她要爭,她要搶。

至於怎麼爭,怎麼搶,就看她的手段了。

宋獻音撫上自已的腹部,沉思半晌。

長公主口中的孫子?

笑話!

時宴塵壓根就沒寵幸她!

下一步,就等那位堪稱奇女子的陸菀菀來做。

都這個時辰了,世子爺心中的奇女子,此刻應該已經領進門了吧?

“主子,陸姑娘已經進了國公府了。世子爺安排她住在星辰居。”黃鸝道。

喊陸菀菀一聲“陸姑娘”,是世子爺吩咐的。

陸菀菀進國公府,不像其他妾室和通房丫鬟,有等級,有月例。

說白了,陸菀菀只是個被時宴塵養在府裡的外室。

據黃鸝繼續說道,陸菀菀住進了星辰居後,就得知時宴塵不僅娶妻納妾,還把通房丫鬟給寵幸了。

此時,星辰居里,哭鬧聲不斷傳出。

“渣男!渣男!”陸菀菀指著時宴塵,氣呼呼地啜泣著。

沒有寵幸通房丫鬟的事,時宴塵不打算告訴陸菀菀。

時宴塵把愛妾擁進懷裡,豎起手掌,虔誠哄道:“菀菀,我時宴塵對天發誓,此生,只愛你一個,再也沒有別人。”

陸菀菀嗯哼一聲,“哼!騙人!”

時宴塵喏喏地繼續哄道:“乖!我娶正妻,是因為母親才會同意讓你進府。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乖乖地,不哭了哈……”

“哼!”陸菀菀別過臉,“那妾室呢,通房呢?你說的,只娶妻,可多出的她們呢?你怎麼解釋!而且,你既然忘記了我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還寵幸了那個通房!你就是個大騙子!”

時宴塵一臉無奈。

妾室通房是母親私底下安排的,他也不想的。

“菀菀,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母親說了,只要我按照她的要求做,母親就不會再幹涉我和你的私生活,給我們全部的自由。所以我才……我保證!以後,我的整個人,整顆心,我的全部,都是你的。”

陸菀菀依舊沒有好臉色,時宴塵好說歹說又哄了幾個時辰。

“那好,你給那個通房的,我也通通都要。我們的愛情是純粹的,容不得有半點瑕疵,容不得有第三者。你的心是我的,你的人也是我的,那個女人在你身上有過的痕跡,我全部都要覆蓋掉。我要你!現在就要你!”陸菀菀霸氣宣告。

時宴塵猝不及防地把陸菀菀嘰嘰呱呱的小唇含進嘴裡,低聲誘哄道:

“知道了,我的小祖宗,一會兒,可別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