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成王敗寇

老皇帝昏迷未醒，他因三皇子和楚貴儀私通受到刺激這件事，因為有人推波助瀾，還在不斷的發酵。

大臣們紛紛進宮，后妃們也聚集在寢殿中，人心惶惶。

華昭混在人群中，裝作一副憂心的模樣，鄭婉容捏著帕子，時不時按壓眼角，她的眼睛發紅，一看就是哭過。

華昭覺得她的帕子肯定用薑汁泡過，才有這麼好的效果。

一群后妃在寢殿內乾等了一個多時辰，幾名御醫才擦著汗走出來。

身份最高的周德妃急忙上前詢問老皇帝的情況，御醫搖頭嘆息。

“稟娘娘，陛下他服食虎狼之藥本已傷了根基，加之今日受了刺激，氣血逆行，只怕是時日無多。”

周德妃聞言臉色大變，“陛下身子一向康健，怎會突然如此？”

“如果陛下沒有受刺激，臣等用藥慢慢調和，或許還有生機……事已至此，微臣也是無能為力，請娘娘恕罪。”

太子也從裡頭走出來，他臉色蒼白，眼神憤恨。

“若不是三皇兄與那楚貴儀私通，父皇萬不會受到刺激，也就不會變成這樣！”

周德妃正是三皇子之母，聞言身形搖搖欲墜，最後竟雙腿一軟跪倒在太子面前。

“太子殿下，求您看在兄弟之情的份上，饒了三皇子吧。”

“萬萬不可！”

幾名大臣見到太子，也急忙迎上來。

“三皇子罔顧人倫，竟與庶母私通以致陛下昏厥，這是大罪，如不從重處罰如何對得起陛下，如何堵住天下的悠悠眾口？”

大臣們紛紛跪倒，“請太子殿下三思。”

周德妃再心疼自己的兒子，也不敢和這麼多大臣唱反調，只能跪在一旁小聲的啜泣。

太子扶起幾位老大臣，“眾位請起，父皇昏迷期間，孤會先將三皇兄收押，這件事等父皇清醒再議。”

大臣們面面相覷，太子的處理方法沒問題，但御醫都說老皇帝快要死了，他還得等老皇帝清醒再說？

若是醒不過來呢？

“看來太子殿下還是過於仁善了。”有大臣低聲說道。

就在這時，華昭看到大皇子從外頭大踏步邁入寢殿。大皇子足足比太子大了十歲，因為帶兵打過仗，看起來倒有幾分英武之風。

有人曾說過大皇子肖似高宗這種話，也許就是因為這種話聽多了，大皇子才生出奪位的野心。

他直接往老皇帝門外一跪，大哭出聲，“父皇，兒臣來晚了。”

華昭暗中冷笑，不說別的，這些皇子倒是個個會演戲。看大皇子哭成這樣，還以為他多有孝心。

大皇子哭老皇帝，其他人也得陪著一起哭，一時間寢殿內哭聲震天。

太子擦了把眼淚，“大皇兄，我們還是先出去吧，勿要擾了父皇休息。”

大皇子也止淚起身，“太子殿下，剛才我聽見你和大臣們有所爭執，似是因為老三的事，父皇被老三害成這樣，我認為必須儘快處置，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這……”

太子正猶豫間，只見一名御醫從室內走出來，他趴在太子耳邊說了些什麼，太子臉色一變。

大皇子眯起眼睛，一隻手下意識往刀柄上摸，卻摸了個空，這才想起進宮時把武器解在外頭。

“太子殿下，可是有為難之事？”

“御醫說，若是知道烈陽丹的成分，興許能調和出藥物，減輕父皇的病情。”

太子跟大皇子解釋完，命令肅立一旁的侍衛。

“去審問那些道士，一定要問出究竟，若是隱瞞不說，就往死裡打。”

侍衛領命而去，大皇子莫名的有些不安。

華昭縮在後妃中，她發現大皇子的狀況有些不對，突然想起三皇子說的那些話，他說已經掌握了大皇子收買道士的證據。

太子讓人審問道士，道士不一定扛得住大內酷刑，大皇子當然會擔心。

一個人突然匆匆進入寢殿，向大皇子方向走來，他在大皇子耳邊說了什麼。

大皇子面色一變，他立即道：“太子殿下，我府中有事……”

太子表情稍顯僵硬，“皇兄還是莫要著急，孤還有事要與皇兄商討。”

大皇子眉毛壓的極低，似要發怒。太子似乎看到什麼人，表情一下子放鬆許多。

華昭順著他的目光，結果看到雲崖匆匆而來。

雲崖穿過人群，跪倒在太子面前，將一物用手托起。

“太子殿下，屬下幸不辱命，已經找到大皇子買通道士，給陛下下毒的證據！”

雲崖故意大聲說話，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他的聲音，一時間鴉雀無聲。

“他這是汙衊！”

大皇子暴怒，上前一腳踹翻雲崖，然後他搶走侍衛的劍，往雲崖的胸口刺去！

華昭驚恐不已，忍不住叫了一聲雲崖的名字，幸好很多后妃都驚叫出聲，把她的聲音掩蓋住了。

雲崖往旁邊一躲，大皇子一劍落空。

“住手！快攔住他。”

一群侍衛將大皇子圍在中間，大皇子怒意未消，胸口劇烈起伏著。

雲崖站起身，“大殿下這是要殺人滅口嗎？”

大皇子看著虎視眈眈的侍衛，終於冷靜下來，他將佩劍往地上一扔，冷冷地‘哼’了一聲。

“我倒要看看，你所謂的證據是什麼？”

太子翻開雲崖呈上的東西，其中有信件，還有賬簿等物。

太子越看臉色越差，最後直接將東西遞給一旁的大臣，大臣們翻看過後，一個個面面相覷，靜若寒蟬。

“皇兄，孤竟不知你在暗中做了這麼多事，收買道士在丹藥中加入烈性藥物，私下侵佔賑災款，福州的鹽稅你也插了一腳，還有觀州的鐵礦……”

太子冷笑一聲，“皇兄這是要造反嗎？”

大皇子心知事情已經敗露，他身形一動，瞬間躥出來比剛才多出一倍的侍衛，團團圍住大皇子，他想逃出去除非插上翅膀。

“太子莫非早就知道了？”不然不會在這兒等著他。

“孤當然不知道，孤若是早就知曉，定不會讓你傷害父皇！”

大皇子面色陰森，他是早就有反意，而且早在幾年前就在私下裡蓄力。這次是他大意了，本以為能順勢按死三皇子，沒想到太子的目標竟然是他！

“我以為你心無城府，是我小瞧了你。”

“多行不義必自斃，皇兄的執念太深，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太子言辭犀利。

“成王敗寇，隨你怎麼說。”

大皇子被侍衛壓入天牢，三皇子就關在隔壁的牢房，他們難兄難弟在牢房裡大罵太子，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