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語清卻無法理所當然地接受她的善意。

“我昏迷,不關你們的事,是我自己的原因。我還得感謝你救了我一命呢。”

“好啦,語清姐姐,你我就不要客套了。”姜淼撒嬌似的哄她,“你可是我哥第一個帶回家的女人,我必須得好好照顧你。”

聽她提及姜嶼安,溫語清的臉頰不由染上了緋色的紅暈。

天地良心,她對姜嶼安根本沒感覺,可一想到她要舔著臉跟帥哥進行肢體接觸,她就有點兒莫名的羞赧。

這番情景,落在姜淼眼裡,赫然變了味兒。

“語清姐姐,你怎麼臉紅了!”她心底泛起一絲驚慌,忙伸手去探溫語清的腦門。

溫語清還以為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了,正想著如何解釋呢,就聽姜淼呼了口氣:“還好,沒有發燒。”

豁!感情她以為自己發燒了。

溫語清也在心底偷偷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醫生推門而入,“患者怎麼了?”

姜淼忙轉身去迎她:“楚師姐,語清姐姐醒了,你快看看她怎麼樣了。”

術業有專攻,她是骨科醫生,對內科的病情只瞭解皮毛,並沒深入鑽研過。

而楚歲禾則是這方面的小專家。

雖然她年紀尚輕,資歷不深,但已是這所醫院的熱門醫生了。

楚歲禾神色淡淡,無奈地瞧了姜淼一眼,“不是跟你說了嘛,只要她人醒來就沒什麼大礙了。”

她是姜淼本科期間的直系學姐,兩人關係還不錯,只是上研究生後攻讀的方向不同。

“我這不是關心則亂嘛。”姜淼俏皮一笑。

楚歲禾轉而對溫語清道:“你不久前洗過胃,現在的腸胃比較脆弱,不要吃辛辣、油膩、過硬的食物,也不要吃太飽,吃飯時記得細嚼慢嚥。”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還有,儘量保持好心情。”

溫語清乖巧點頭,一一記下,對她道了聲謝:“謝謝你,楚醫生。”

“嗯,沒事了,你隨時可以出院。”

說完,她又對姜淼道:“我還有別的病人要看,先走了。”

姜淼點點頭,“好。”

她走後,姜淼便迫不及待地給姜嶼安發微信。

溫語清見她搗鼓手機,也沒打算打擾她。

誰知,姜淼很快收起了手機,問她:“語清姐姐,你一定餓了吧,我剛給我哥發了訊息,讓他給咱倆送點兒飯過來。”

溫語清頓時一僵,後知後覺的道:“這樣不太好吧。”

畢竟姜嶼安是大明星,要是被拍到肯定有損他的聲譽。

姜淼似乎是看出了什麼,又續了杯水,待她伸手接過後,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你放心好啦,你和我哥的事,三天前就被狗仔拍了,再拍一次又何妨。”

溫語清剛抿了口水,就聽到姜淼語出驚人。

她冷不防被嗆到,咳了好幾下,驚得姜淼趕忙給她順背。

“語清姐姐,你別激動啊,這沒什麼的,我哥早就幫你澄清了。”

溫語清不知道他澄清了什麼,好容易緩過來後,望向姜淼的眼神都變了。

變得略顯惶恐,“姜淼,還有什麼壞訊息,你儘管說出來吧。”

“啊這......”

姜淼遲疑了一瞬,索性將這幾天發生的事和盤托出。

溫語清聽完,如遭雷擊,想死的心都有了。

真的是,早不暈,晚不暈,偏偏暈在姜嶼安家裡,這下好了,自己名聲本來就臭,這次還連累了姜嶼安。

姜淼看出她有些自責,拍了拍她的肩膀,“安啦,我哥會對你負責的。”

“哈?”

溫語清恨不得以頭搶地,她怎麼可能安心。

本來就對姜嶼安有所求,她只怕經此一遭,他會躲她躲得遠遠的。

若是如此,自己可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姜淼,你幫我一個忙唄。”溫語清緩過神來,請求道。

姜淼大手一揮,“我辦事,你放心,儘管說!”

十分鐘後,她出現在了某信營業廳門口......

而溫語清,則躺在病床上,抱著手機哀嚎:

“這個挨千刀的溫子羨,也不知道出來幫我解釋解釋!還有溫與樂,她倒是坐享其成了,漲了這麼多粉絲!”

“可憐了我和姜大影帝,名聲掃地啊嗚嗚嗚!”

“什麼掃地?”

溫潤的男聲打斷了溫語清的發瘋。

溫語清將目光從手機上移開,在瞥到姜嶼安的一瞬間,差點兒從床上彈起來。

“你.......你怎麼來了?”

姜嶼安將手中的飯盒拎高了些,“送飯。”

溫語清委實沒想到他真的會來,在心裡唾罵了自己一聲“笨蛋”。

她扔下手機,訕訕一笑,“勞煩您了。”

“應該的。”男人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倒是語氣透著些許欣喜。

溫語清沒有察覺。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姜嶼安放下飯盒,心裡有點兒忐忑,思考良久,才輕聲細語地道:“對不起啊,是我害你被罵了。”

姜嶼安已經支開了小桌子,聽她這麼一說,便下意識朝她看去。

他的目光與她對上,溫和又平靜,“我沒事,不用跟我道歉。”

三言兩語間,他將小桌子放到了病床上,拿過開了蓋的飯盒,“喝點粥吧。”

溫語清凝神望向眼前的男人,見他確實是發自內心地不介意,頗為認真地保證:“這次算我欠你的,日後必定相還。”

姜嶼安倒再沒說什麼,只是將湯勺遞給了她。

她的肚子始是叫了起來,雙頰再度攀上可疑的酡紅。

趁姜嶼安未發覺,她利落地接過湯勺,垂下目光,喝起了粥來。

直到她喝了大半,才猛然想起什麼。

姜嶼安見她的手突然定在空中,狐疑道:“怎麼了?粥不好喝?”

溫語清放下湯勺,愁眉苦臉道:“完蛋了,沒給姜淼留。”

方才姜淼說姜嶼安會給她們送飯,顯然是她也沒有吃呢,可自己轉眼就把這事兒忘了。

她有點兒內疚。

姜淼同她非親非故,還不忘來看她,可她呢,卻吃獨食!

太不講道義了!

姜嶼安見她皺著一張笑臉兒,唇角幾不可察地彎了彎,“本就是給你一個人吃的,她在外面吃便好。”

“還可以......這樣?”她有點兒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