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志東這頭出了門又去了哥哥家,想要拿個賬本,這樣一項項擺在眼前,看蔣可桉還怎麼嘴硬,怎麼狡辯!。

晚飯的時候,蔣志東回來了,臉上卻沒有了怒氣,而是帶著一絲不知所措,卻還要端著長輩的架子。

爺爺蔣興剛回來聽說了這事,這會看到蔣志東,就問了一下。只聽蔣志東支支吾吾的說,“她大伯母那裡的賬單確實只有五十塊錢。”

原來是大伯母拿出的賬本上面只有五十塊錢,其餘的錢,只是大伯蔣志波跟她提了一下,並沒有來得及記到賬本上面。後面沒辦法,只能打電話給出去玩沒在家的蔣志波詢問,這一問才知道,這兩千塊,是包括全家的農村合作醫療保險費,當時蔣志波隨口跟大伯母張大慶說了一下花了錢,張大慶沒聽仔細,以為是蔣可桉花的,也覺得生氣,所以蔣志東回來,就告訴了蔣志東。”

“誰知道你脾氣那麼大,回去就打了她”張大慶在一旁瞪著眼說道。

……

沉默

蔣志東說完,自顧自的吃著飯,眼角餘光看瞥了一眼蔣可桉,卻見蔣可桉只是低頭吃飯,彷彿剛才自已的話她並沒有聽到一樣。心裡卻覺得不以為然,自已是長輩,她平時在家幹了那麼多錯事,教育一下也是應該的。

蔣可桉當然聽見了。之所以不想作任何回應,是因為她不僅聽到了蔣志東說出口的話,還有他沒說出口的話。並不是蔣可桉有讀心術,而是蔣志東的表情真的太明顯了。所以說什麼呢?有必要說什麼呢?沒有必要,經過蔣志東這麼多次莫名其妙的誤解,不聽任何解釋就打罵,蔣可桉忽然覺得,以前蔣志東常年不回來,也挺好的。起碼還能讓自已心裡對父親有一些期待,現在這些期待,都被蔣志東親手打沒了。既然沒有了期待,那麼蔣志東如何看待自已,又有什麼關係呢。

日子依舊過著,接下來就是殺年豬,燻臘肉,一邊忙著地裡並不多的活計,一邊慢慢的準備過年要吃的東西。蔣可桉從那以後沒再搭理過蔣志東,她永遠也無法忘記,那一杯熱水和那踹在肚子上的一腳。蔣志東倒是像個沒事人一樣,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

貴州山裡的小村子,馬路都是靠著山體挖一條只能讓一輛車順利透過的不算寬的道路,每每兩車相遇,都要其中一輛車向後倒退到稍微寬敞的時候,才能慢慢磨蹭過去。道路兩邊是茂密的森林,一大片連著一大片,一眼看不到盡頭的森林。晚上沒有月光的時候,風從樹木間吹過,帶著樹葉互相摩擦,發出帶著恐怖氣息的沙沙聲,樹上的鳥被驚了,撲著翅膀飛走了,飛的時候啼叫了幾聲,彷彿是在抱怨從睡夢中被驚醒的煩躁。蔣可桉獨自一人抱著課本,走在沒有一點亮光的馬路上,今天是年三十,家家戶戶都在家裡歡慶新年的到來,馬路上更是空空蕩蕩,一輛過路的車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