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證物證面前,太子還說這樣的話,未免顯得有失大丈夫了。既敢為,便就要有敢當的覺悟。”五皇子黑眸深深。

說完,便朝著上首的燕帝跪下,出口的話擲地有聲:“父皇,人證物證俱在,此事已容不得太子和懷景遲狡辯。還請父皇下旨,將懷家滿門和太子拿下。懷景遲膽大包天行刺一國之君,其心當誅。兒臣認為懷家滿門應立即推出午門斬首,以儆效尤。”

此話一出,顧白兩家心底的擔憂到了極點。懷家終究是輸在了這場博弈上。

五皇子這一跪,似乎就是在向刑崈釋放某種訊號。餘光裡,簡晚注意到他的手一直在動,而另一隻手臂卻只是一動不動地吊著。

簡晚已經十分肯定此人就是刑崈,所以此時的他正在賣力的操控燕帝體內的子蠱。

這個時候,那子母蠱就得心連心,母蠱心中的想法,便就是子蠱心中的想法。

刑崈滿頭大汗,心下著急。看他那模樣就知道不是太順利。

簡晚便知道,懷景遲和太子的計劃成功了。他們成功在那日進入承龍殿,以血作引,引出燕帝體內的子蠱。

之後,燕帝便與二人合演這一齣戲,請五皇子入甕。

而周家眾人似乎並未察覺刑崈的不同,齊齊上前請奏,“請陛下立即將刺客滿門拿下。以杜絕此類事件再次發生。”

緊接著忠勇侯也出列請奏,還有左家,書家等等一應官員。放眼看去,殿上立著的官員不剩三分之一。

懷、顧、白、韓、元等等幾家人將這些盡收眼底。

上首,久坐不動的燕帝也將殿下這些人的嘴臉看得真切。

刑崈心下有些慌張,他不明白為何平日裡百試百靈的子母蠱今日會讓他感到棘手。

明明,在往日,只要他一動,那中蠱人絕對聽命於母蠱,可為何今日不行了?

五皇子一干人等都是勝券在握的樣子,完全沒有想過刑崈的操控會失靈。

那所謂的子母蠱有多厲害,他們是見過的。只要中招,就沒有不靈的。

於他們而言,那東西簡直就是逆天的存在。

所以,他們都信心滿滿。

燕帝還未表態,一定是刑崈還在操控。想來,過不了兩息,燕帝便會開口。

果不其然,上首的燕帝動了,只見他從龍椅上站起來。朝前走了兩步,偉岸的身軀,龍威盡顯。

燕帝極為蔑視的眼神掃視全場一圈,那睥睨天下,俯視眾生的漠然氣勢讓人見者生寒。

“太子,懷景遲,你二人可知罪?”燕帝漠然開口。

五皇子蹙著眉頭,感覺燕帝這話有些不對。他不是應該應了他的話,第一時間將人拿下嗎?他這話是想讓二人再狡辯的意思?

五皇子有些不安地朝著刑崈看過來。卻見刑崈急急的撥弄著自已的手指,整個人顯得焦躁不安。

猛然間,五皇子心下那股不安變得有些強烈。

恰在此時,耳邊傳來太子淡定無比的話:“回父皇,這一切都是五弟所為,他找人控制父皇,欲尋機會對懷家和兒臣下手。兒臣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五弟竟敢將主意打到父皇身上。”

“他平日裡與兒臣小打小鬧就夠了,將主意打到父皇身上,萬是不可原諒。”太子這話讓五皇子心底陣陣發寒。

簡晚笑了,小打小鬧幾個字足以彰顯太子的大度,五皇子對他的陷害,他一直都認為是小打小鬧,不曾加以回擊。

但這次,他不能容他。

此話不僅彰顯了他的大度,還彰顯出了他的孝義。

一句控制燕帝就已經夠讓周家渾身發顫了,更讓他們錯愕的是燕帝為何遲遲不叫人拿下懷家和太子?

“父皇,兒......”

“孽障,你想說你沒有控制朕?你想說這一切都是太子在說謊?呵呵,肆兒,你太讓父皇失望。”

“來人,將五皇子及其黨羽統統拿下。”燕帝一甩袖袍,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殺氣,足以將整個大殿籠罩。

五皇子大吃一驚,這才意識到,燕帝並未被刑崈控制。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那日,他明明親眼看到刑崈將子蠱放進他的體內,他為何沒有中招?

以前幾日他轉變的態度來看,這蠱明明生了效,可為何今日變了?

驀然間,他想起來懷景遲對燕帝的行刺,難道他在那日就解了燕帝體內的蠱毒?

他是如何得知解蠱的方法的?

這些問題他得不到答案了,因為眼下,他所要面臨的是前所未有的生死劫難。

刑崈反應最快,當燕帝話剛落,他就知大事不妙,轉瞬就要逃。而一直注意到他的簡晚在他行動前朝他拍過去一掌。

“死吧。”簡晚哪裡還管得了燕帝是否在場,這刑崈有無限瞬移,若不及時出手,他就逃了。

簡晚這一掌拍得十分的及時,直將刑崈拍飛出去,砸在龍柱上。那條假臂掉落下來。

這一變故讓不少人吃驚,壓根不知簡晚為何要突然對著朝廷命官出手。

懷景遲生怕簡晚打不過刑崈,飛身而來。與此同時對著燕帝道:“請陛下回避一二,此人乃是前幾日鬧得滿城風雨的吸血怪。”

這是懷景遲給刑崈取的名字,別說,還挺貼切。

“護駕,護駕,保護陛下!”有公公著急大喊。

簡晚一動手,顧明則也動了。“妹妹,小心!”與懷景遲一同衝向刑崈。

五皇子哪裡不知今日是他的命數,唯有破釜沉舟,方能有一線生機。

五皇子單手往地上一拍,朝周太尉大喝一聲:“外祖父,此時不動手,我們都得死。”話罷,首當其衝朝著燕帝攻去。

周家滿門知道,今日事情有變,只能一搏了。幸好,他們有人。

“吳侯爺,書大人,請助我等一臂之力。”周太尉從懷中掏出一個杯子,重重摔在地上,便是以摔杯為號。

同時,還不忘招呼吳書兩家。他們早已是一條船上的人,深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白老侯爺和自家長子對視一眼,笑了。“倒是本侯爺小看懷家小子了,動手吧。今日絕對不能讓五皇子及其外戚有翻身的可能。”

一時間,大殿內亂作一團,有武功的武官皆動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