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嶽靈珊的大手一揮,在場數千人立刻停止吵鬧,現場安靜得可怕。沖虛道長老而彌堅的走到主位上,他對著眾人大聲說道:嶽道長之父嶽不群,雖然是武林敗類,偽君子。但她的母親甯中則寧女俠,可是有著寧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的寧女俠。她的師父歐陽嵐、兄長令狐沖、夫君王亮,皆是我中原武林的大英雄。而她嶽靈珊,曾經夜戰寒山寺,將數百倭寇擊退,如今的她已是中原武林武功最高者,因此貧道提議,由嶽靈珊擔任武林盟主。

沖虛道長說完之後,臺下一片譁然,紛紛表示同意,由嶽靈珊擔任新的武林盟主。

好好好,各位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我們嶽靈珊雖然武功高強,但沒有號召力,也志不在此,因此還是另請高明之人吧。我提議,由儀琳掌門擔任武林盟主。

嶽靈珊說完,眾人無不感到驚訝。就在這時,嶽靈珊卻突然向儀琳跪下說道:鍾南山女道士嶽靈珊,拜見武林盟主儀琳掌門。

眾人見此現狀,也紛紛向恆山派儀琳掌門跪下,恭賀她繼任武林盟主之位。

儀琳心不甘情不願地看了看沖虛道長,又看了看嶽靈珊,最後卻向田伯光看去。

田伯光大聲說道:掌門尊上,論武功,您在天下武林之中,也是泰山北斗的存在,何況有恆山派七大高手助陣,我恆山派武功不輸江湖各派。論才智,您也是屈指可數。論威望,普通之下,中原武林,除了沖虛道長,就您最有威望。您就別推辭了,繼任武林盟主之位吧,我田伯光為您鞍前馬後。

恆山派七大高手也跪下說道:掌門尊上,您就繼任武林盟主吧,我們恆山派的七星劍陣為您助陣。

儀琳終於不再謙讓,氣定閒神地走向大殿,受在場數千人的叩拜。

半日之後,武林各派高手紛紛離場。汪直在與嶽靈珊、張策等告別之後,欲離開終南山,向東南沿海走去。

等等,汪先生,你先別走。

走出門外的汪直,被儀琳的叫聲喊了回來,張策等也不知所以然。

盟主尊上,您還有何吩咐。

儀琳緩緩地走到汪直跟前,指著他佩戴的酒壺問道:汪先生這酒壺一直帶在身上嗎?

沒有沒有,這酒壺是一年多以前,我的一位朋友送給我的。

是啊儀琳,你是怎麼注意到這酒壺,好生面熟。

儀琳沒有理會嶽靈珊,而是繼續問道:你的朋友,他叫什麼名字,是什麼樣的朋友。

汪直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他一邊想,一邊說道:大概兩年前,當時我還沒有從事海上貿易,而是走絲綢之路經商。當年,我和我的商隊數百人,從西域而來,經過玉門關雪地。當時天寒地凍,百里無人,但路上卻碰到了一位年過四十的瘋人,拿著酒壺向我討酒喝。

我看他可憐,便讓他與我等商隊一路前行,給他飯吃,給他衣穿,給他酒喝。然而他卻無所事事,整日瘋瘋癲癲。但他口中所唱的曲子卻十分動聽。整個商隊數百人都嫌棄他是個瘋子,當然也包括我,從來沒有正眼瞧他。那年的雪異常的大,我們在雪中停留了十幾天,沒法前行迴歸。一天,數千韃靼人俘獲上千中原漢人北上,恰巧經過我們大帳。韃靼人見我們物資豐厚,因此便搶劫我等財物,連殺我商隊數十人。最後,那位朋友竟然猶如天人一般,以一當百,殺死上百韃靼人,包括他們的頭領。

在那朋友的策劃下,我們策反了被俘獲的上千中原人,紛紛拿起武器自衛,在他的帶領下,我們打退了數千韃靼人,搶回了本該屬於我們的財物,也解救了上千無辜的中原人。取得小勝之後,我們立刻聯絡當地官府,引來朝廷大軍壓境,一舉殲滅了盤踞在玉門關附近,為禍數十年的韃靼人。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麼了汪先生,嶽靈珊和儀琳異口同聲地問道。

可惜了那位朋友,我們勝利之際,正要慶功之時,他卻倒下了,因為飲酒過度,酒酣之時。記得那是我等勝利後大醉的夜晚,韃靼人的奸細趁我等大醉,欲殺了我等之後搶劫財物,一把火將我們營帳點燃。我那醉醺醺的朋友為了保護大家,最後救了我等數千人,但他卻累死當場,被那大火燒得屍骨無存,慘不忍睹。

因此,我便把他死後留下的酒壺留在身邊,時時刻刻提醒我,讓我不要忘記他的救命之恩。也正因為如此,不追悔莫及,發誓從此不在陸上經商,才改走如今的海上絲綢之路的。

汪先生,你那朋友叫什麼名字?

這這這,不瞞兩位,我汪直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所以他死後,我無法給他立碑,就在碑文上刻下他時常唱到的詩詞。

嶽靈珊懸著的心情放鬆了一半,但也繼續追問下去,說道:那首詩詞你還記得嗎?

記得,當然記得,那首詩詞是這樣寫的。“滄海一聲笑 ,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蒼天笑, 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幾多嬌。清風笑,竟惹寂寥,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蒼生笑 ,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汪直說完之後,嶽靈珊和儀琳不再沉默,而是大哭不止,在場的寧遠、沖虛道長、桃谷六仙、向問天、田伯光等無不悵然淚下。

怎麼了儀琳盟主、各位英雄,難道是我汪直說錯什麼了嗎?

沖虛道長拍了拍汪直的肩膀說道:汪先生,您的那位朋友,也是我們的朋友,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令狐沖。

啊啊啊,他就是令狐沖,與任盈盈一起任逍遙的令狐沖。說完之後,汪直的身體也瞬間軟了下去,坐在地上面如死灰。自言自語地說道:難怪他能以一擋百,難怪他寧願累死自己,也要解救我等,這就是所謂的俠之大者嗎?他口中之詞,便是當年曲洋和劉正風所譜寫的笑傲江湖嗎?

張策連忙走過來安慰大家,他大聲說道:令狐大俠可與當年的郭靖、張三丰等並肩,是我中原武林的俠之大者。令狐大俠為了數千生靈而亡,也算死得其所。正所謂青山處處埋忠骨,但願令狐大俠在天堂,能與任大小姐一起笑傲江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