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起來。"

對於喬飛的態度,周夫人很是滿意。

當她身邊所有人都在說,喬飛這丫頭肯定會選擇棄她而不顧的時侯,甚至連槐花幾個都存了這樣的想法時,唯獨她堅定的信任喬飛。

她知道,喬飛不是那樣的人。

特別是在看到喬飛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時。

她便覺得自己猜對了。

喬飛說,她擔心自己。

喬飛說,讓自己保重,不管如何,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周夫人活著,日後她們的機會不是還很多?

活著,才是有希望不是?

從那個時侯起。

從那一天,見到喬飛的那一刻起。

周夫人原本的心思更加堅定了幾分。

她要活著!

活著,好好的活著。

和喬飛在一起。看著喬飛嫁人,生子。

如今,看著喬飛被幾名衙役帶上來,卻是神色坦然,眉眼淡定,盈盈淺笑的上前給她行禮,她心頭一暖,臉上的笑意愈發璀璨幾分,"丫頭起來,孃親連累了你,可孃親如今也不說那些外道的話,是非自在人心。咱們且等著官老爺還孃親一個清白便是。"

"孃親說的是。女兒陪著您。"

誰看了不覺得這是一對親母女?

便是越長青,都不禁咪了下眼――這個女孩子,到底是什麼身份?這一刻,他忽然間覺得自己有些不瞭解自己身側生活了十餘年的這個繼妻了。

真的只是自己以為的那樣,因為另有內情,所以,周氏才把這個丫頭當成眼珠子般疼著,寵著,而不是因為,周氏和這個丫頭的關係,比如說,親母女?

這個念頭一起,忽然就拋不開。

可越長青卻又不想去想。

試問這個世上,有哪個男人樂意自己頭上的帽子是綠色的?

"周氏,越大公子告你**,有私生女,不配為周府宗婦,本官暫且接下這樁案子,旁邊坐著的乃是你們越家宗中族老,你且說說看,可有什麼辯解可說?"

"妾身正大光明,無話可說。"

官老爺微微皺了下眉,才想著說話,宗老之一黑著臉站起來,"周氏,你可敢和那個賤丫頭滴血認親?"

"有何不敢?"

"只是,若是證實我和她不是親母女,又能如何?"周夫人微微一笑間,抬手指向越成亭,"越大公子,你可要有話說?"

"若她不是你女兒,本公子給你道歉。"

"這不夠。"周夫人微微一笑,眼底卻盡是冷意,不帶半點暖意,把她的名聲給弄的這麼髒,折騰那麼久,就給自己一個道歉?

這天下好事都被你想著了吧。

做夢去吧!

"那你想要做什麼?"

"若是你錯,我要求和你父親和離,日後,我再也不是越家婦!你可敢答應,可能答應?"

"我不答應。"說話的是越長青,臉都黑了,惡狠狠的瞪向周夫人,"你竟然想和我和離,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離開我?"

"我只是實話實說。"周夫人揚揚眉,一聲冷笑,"我的夫君,可以不疼我,可以不疼我,甚至可以為了婆婆而冷落我。可是!"

"可是,我的夫君卻得幫我能撐起一片天!哪怕,這一片天是那樣的小,那樣的弱不經心,可在我看來,只要有,足夠。"

"而你,做到了什麼?"

眼底嘲諷掠過,周夫人抬手指向越成亭,"當你兒子在外頭一再損壞我名聲時,你做了些什麼?你只是聽之任之,甚至是由之!"

"你說,我要你這樣的夫君做甚?"

"周氏,你胡鬧。"

周夫人直接無視越長青鐵青,黑沉沉足比鍋底的臉,她扭頭看向主位上的官老爺,"還請老爺給妾身做主。"

"這個,本老爺曉得了。"

驚堂木一拍,他瞪眼看向越成亭,"剛才她的要求,你可答應?"要是不答應,趁早退堂,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這才是最合他心意的!

"回老爺話,我同意!"

"..."

喬飛在一旁挑了下眉,越成亭竟然真的同意滴血驗親?她嘆氣,心裡卻是飛快的轉著各種念頭,尋思著對方的有機可乘。

最後,她皺了眉。

到底對方會在哪裡動手腳?

"娘,您――"

"丫頭你過來,今個兒,讓咱們母女兩人在這裡,就證明給某些人看看。娘說過,你是孃親的義女,娘喜歡你,自然就是喜歡你。"

"女兒知曉。"

官老爺在上面驚堂木又是一拍。

啪,"周氏,喬飛,越成亭,你們三個可都同意滴血驗親,是也不是?"

"回老爺話,是。"

"即這樣,那就驗吧。"

約有一柱香功夫後,有人端來一碗清水,一柄匕首遞給周夫人,衙役挑高了眉,"周夫人,您請。"

"我,我――"

周夫人倒是很麻溜的把血給刺了一滴。

碗裡,喬飛也依樣畫葫蘆的刺了一滴進去,在眾人翹首以待的眼神裡,兩滴血瞬間就溶合在一起!

譁。堂上一片譁然。

越家族裡幾乎都炒鬧起來。

"這個賤人,竟然敢偷人――"

"愧咱們還把她當成宗婦,這個不要臉的。"

"對啊,回頭把她的名字給持出去,不配上咱們的族譜!"

一行人七嘴八舌的說著話,喬飛卻是凜然不動,只是眉眼間那一抹凜冽,卻是讓人看的心頭生寒!

她上前兩步,拱手,"老爺,小女有一個請求,還請大老爺成全。"

"你說。"

"我想請官老爺您也在這水裡滴入一滴血。"

"啊,為何?"

"還望老爺成全。"

"罷了,依你就是。"那老爺微微起身,走至堂下,手裡的匕首合拿起來,輕輕一刺,一滴血落入水中,而後,在大家的眼神注視下,慢慢的,竟然和喬飛,還有周夫人兩人的血徹底溶在了一起。

他大吃一驚,顧不得剛才的傷口,指著那碗,"這,這是怎麼回事,本官和你們,可沒有半點的關係啊。"這位官老爺都快哭出聲來了,不帶這樣的啊。

他真和這對母女沒關係。

為什麼溶的卻是他的血?

"天吶,老爺的鮮血竟然溶進去了。"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

"不可能,我相信老爺。"

這位官老爺臉都黑了,比鍋底都要黑。

你不相信我,可以嗎?

老夫從來都不曾見過喬飛。

更別說有這麼個大的女兒了。

他這會想哭的心都有了。

早知道,就不答應這丫頭了。

好好的他審他的案,下來成全什麼啊。

都怪那丫頭!

心裡想著,官老爺的臉就沉下來,輕輕一哼,正想出聲,耳邊,聽到喬飛輕笑的聲音,"老爺,您這會可相信這滴血驗親之說,有假了?"

"你的意思是說,這水有問題?"

"說不定,有問題的是碗?"喬飛微微一笑,絲毫不看越成亭等人的臉色,站在官老爺的面前侃侃而談,"若是不信我的話,大老爺您大可讓人再端一碗清水來,當然,這是得您絕對信得過的人。或者,最好是大老爺自己去端。"

"好,我自己去!"他還就不信這個邪了。好好的,突然冒出個女兒來?一想到後頭在自家的那個河東獅吼,這位老爺就覺得後背心上全是冷汗――

這回去,搓衣板少跪不了啊。

碗是官老爺自己選的,水是他裝的。

鄭重的端到前堂。

他深深的看了眼喬飛,卻笑著看向周夫人,"周夫人您請。"周氏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剛才,她都差點沒嚇暈過去好不。

不過她倒不是如同那些人想的那樣,自己不是喬飛的親女兒生她心裡清楚的很。只是,讓她覺得疑惑的是,難道,因為自己和姐姐是一母同胞,姐姐的女兒是喬飛。

所以,喬飛和自己也有關係。

能把血給溶在一起?

正當她胡思亂想,卻是百思不得其解,更想不出什麼好法子時,喬飛頻頻給她使眼色,那一臉篤定的神情讓她瞬間安定下來。

她就信這個丫頭的又如何?

當聽到她請官老爺下來時。

她微微皺了眉。

仍是有些不解喬飛的做法。

可待得看到官老爺的血和自己兩人的溶在一起,周夫人突然心有所悟,她心頭暗自高興,這丫頭,果然是鬼主意一個接一個。

到了這會,周夫人哪裡還不知道這水有問題?看著喬飛,她甚至在想,喬飛到底如何知曉這水有問題的?

可轉而她就拋開。

有什麼好知道的呢。

喬飛能把這事解決,就好了。

官老爺親自去倒了碗水,端過來。

她一滴血刺進去。

盯著看。

半響,兩人的血只是各自的碗邊上打轉。

而後,她總算是長長的舒了口氣。

上席捲而頭,有衙役恭敬回話,"老爺,沒有溶在一起。這血,是分開的。所以,這兩人應該不是親母女。"

"本老爺知道了。"官老爺點眯頭,一拍驚堂木,看向越成亭,"越大公子,這事結果你也看到了,你覺得如何?"

"本公子覺得老爺所說有了結果不是真的。"越成亭微微一笑,並沒有再看滴血驗親一說,直接一指地下跪著的陳氏幾人,"這是這個女人的親祖母,父親,娘一家人,老爺何不問問她們,喬飛是不是當真就是她們的親女兒?"

越成亭的話讓在場眾人都是一皺眉,鳳西樓更是目光帶著殺氣的往陳氏等人身上掃過去,暗自警告的同時,他輕輕一哼,拱手看向案臺後的王大人,"大人,這陳氏一家子兩次把女兒賣掉,不止是喬飛這個大女兒,便是八妹也被賣過一次,若非是喬飛,怕早就――"

"哼,咱們那時被逼無奈。把她們賣掉,還能有個活路,不然,大家一起等著餓死?"

"大人,您看,陳氏現在都是這種態度,在他們的陳家村,所有人都知道喬飛是被她們趕出家門的,她和那個家根本就沒有半點的關係,陳氏這些人也是極為的仇視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