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花樓。

羅南溪處理完日常事務,凝神片刻,想起了一件事。

於是派人叫來了高梁。

“上次你說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可是真的?”

高粱知道立功的時候到了,趕忙回答:“小人說的當然是真的。小姐若有想知道的事不妨派小人去,定不會讓您失望。”

羅南溪望了望高粱,說道:“可能會有危險,你怕嗎?”

高粱挺直了腰桿,大聲道:“不怕!”

羅南溪點點頭。

“好!”

“你若能查到線索,就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羅南溪讓清清遞給高粱一張畫像。

“這個人叫胡一天,就在城南的胡家藥鋪。實不相瞞,此人涉嫌和人同夥毒害我母親。我也曾經跟蹤過此人,不過差點被發現,我想你設法混進胡家藥鋪,查查線索。若能找到那東西,就更好,若找不到也無妨。

此人會些拳腳,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發現時態不對,就立即回來。明白嗎?”

高粱當即表示:“小人明白!小人今天就去。”

羅南溪不放心又囑咐道:“凡事當心,安全第一,其它的都沒那麼重要。”

她想調查胡一天是真,擔心高梁燁是真。

高粱點點頭,把畫像還給清清,退了出去。

一旁的趙尚武走了過來。

“小小姐,是誰那麼大膽敢對小姐下毒,讓我老趙去割了他的腦袋。”

羅南溪道:“趙叔彆著急,我母親沒事。割人腦袋可是犯法的事,咱麼犯不著把自個搭進去。”

趙尚武道:“那就報官,把人抓起來。”

羅南溪搖搖頭:“那毒下的甚是隱秘,我雖然知道里面有毒,可是沒有找到毒藥本身,也沒有當場抓獲下毒的人。因此報官只會打草驚蛇,並不能定他們的罪。”

趙尚武聽了也是犯難,既沒有抓到人,也沒有找到毒藥。

他疑惑的問:“那毒藥是個什麼樣的?”

羅南溪:“我也不知道長什麼樣,只知道,味道有一絲絲甘甜,想來是那種入水即溶的慢性毒藥吧。”

融水即溶的慢性毒藥?

融水即溶……溶……

趙尚武好像想起了什麼,突然一動不動的呆住了。

羅南溪也不打擾他。

隨手拿起一張京城的堪輿圖看了起來。她想買個或租個宅子,他日出了侯府好有個落腳的地方。

這個宅子最好離望花樓近些,離武定侯府遠些,環境要清幽……

突然,趙尚武開口了。

“小小姐,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羅南溪從堪輿圖中抬頭,問:“你想起什麼了?”

趙尚武則激動的衝到羅南溪面前。

“我,我,我懷疑當年將軍也是中毒而死。”

外公!

羅南溪震驚的瞳孔猛的收縮。

“此事事關重大,你細細同我說說。”

“嗯!”

趙尚武環顧左右,屏退了閒雜人等,只留下紅杏和清清。

他壓低聲音對羅南溪道:“事情是這樣的,當年林將軍在戰場上受了傷,傷也不重,大夫起初說將養幾日就會痊癒。可將軍將養幾日後非但沒有痊癒反而是越來越虛弱,最後竟氣血衰亡而死。”

羅南溪:“這……受了外傷之人氣血衰敗也是常有的事。”

趙尚武:“小小姐,您是沒親眼見到。將軍受傷之後還很健康,只是在侯爺的精心照料下卻一病不起。況且本就是小傷,當時就止住了血,怎麼會氣血衰亡呢?”

“還有啊,當時我要照料將軍,侯爺是極力阻攔。當時我和一位副官就覺得奇怪,不過侯爺是將軍的女婿又得將軍的器重,我們也不好隨意懷疑他。不過在將軍死後,我還是收集了一些藥渣。不過找幾位大夫看了也沒有收穫。”

“我想著或許是我冤枉侯爺了,可是剛才你那麼一說,我想起來了。這毒藥會不會和和謀害小姐的毒藥是同一種呢。”

羅南溪只覺得如墜冰窟,周身都是涼意。

若此事當真,那麼父親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她有些顫抖的說道:“容我細細想想。”

趙尚武又說道:“小小姐,上次您說回府去找我寫的信,找到了嗎?”

羅南溪搖搖頭。

趙尚武也沉默了。

他深知事情的嚴重性。

這已經不是後院幾個婦人鬥法的事情了。

這是一不小心要砍頭抄家的重罪。

毒害鎮國大將軍,害得邊關動亂,間接害得多少士兵死在動亂中。

這是抄家砍頭的大罪。

可是若下毒之人是將軍的女婿,那小姐和小小姐要受牽連嗎?

羅南溪沉默了半晌,又仔細問道:“趙叔,你可沒記錯。當年我外公受傷,都是誰貼身照料的。”

趙尚武仔細想了想,道:“我沒記錯,當年將軍的傷都是侯爺一手照料的,跟著他的還有個小兵。這點有很多人都可以證實,當時我們還對此頗有異議,不過架不住將軍信任侯爺,把手中的事務都交給了侯爺打理。我們也不好再說什麼,免得挑撥翁婿之間的感情。”

羅南溪什麼都明白了。

外公信任父親,正如母親以前信任父親一樣。

他們對父親是從未懷疑過的。

是啊,誰會懷疑自已的丈夫呢。

要知道,這個丈夫還是靠著自已孃家的勢力才當上大將軍的。

皇上之所以封羅守中為侯爵,是把林將軍的功勞也算到了羅守中頭上的。

羅南溪沉思良久,緩緩道:“趙叔,此事先不要對外提起。依我看,您應該回江南一趟,把藥渣帶過來,找李大夫看看,再下結論。您看如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