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窈舞回到花月閣也有幾天了,怎麼就是沒有半點老祖的訊息,旁敲側聽也沒有進展,甚至連老祖的墳頭都沒打聽到。這令她很是苦惱,自已怎麼什麼都做不到。

今日,月閣閣主外出有事,這才有了機會去閣主屋裡看看,說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呢。

月閣閣主居住的山頭只有閣主本人和其他月閣仙子能夠前往。今日閣中事多,其他月閣仙子無暇來往,閣主又樂得清閒,根本就沒有配置侍女一類,整個山頭空無一人,正是大好時機。

北窈舞一溜煙進了屋子,這裡還是和從前一樣,被閣主救下後,她就在這裡長大。撫摸著古木書桌,思緒彷彿飄回往昔。

不,不對,還有正事呢。北窈舞斷去唸想,把注意力放回找尋上。

一排排整齊的古籍擺放在屋裡的書架上,粗略地掃過,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倒是後面能察覺到還有一處空間。

循著兒時模糊的記憶,北窈舞找到了牆上的機關,往裡一推,書架緩緩挪開,露出牆裡的空間。

裡面摞著些許書籍,紙頁,北窈舞一一看去,卻發現都是些無關緊要之物,甚至裡面還有一冊她兒時題寫的記事。就說她怎麼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原來是她以前的黑歷史啊,她連忙收起,可不能讓別人見著。

正打算恢復原狀,屋子的門剎時緊閉,北窈舞立馬轉身看去,緊閉的房門前,一個女人就站在前面。

她看起來比北窈舞大不了多少,更加成熟嫵媚的精緻臉蛋此時滿是平靜,沒有半分起伏,湛藍色的瞳孔深邃彷彿有神靈一般,玄青色的長髮已有幾鬢皓白,寬大的白色裙袍遮蓋不住胸脯前那倆座高峰,顯得有些豐腴。

來人也只會是一個人,月閣閣主,這屋子的主人,月霓嫣。

“在找什麼?”

隨之而來的是一句平靜的問句。

似乎是有所預料,北窈舞沒有過多驚慌,照樣把房間恢復了原樣。她鼓起勇氣詢問道。

“閣主知道花月老祖嗎?”

月霓嫣眸中閃過精光,她纖手輕撫書桌上花盆中盛開的花,平淡地回話。

“花月閣的締造者,怎麼了?你有什麼問題嗎?”

她不知道北窈舞為什麼要問這個,莫不是在哪兒瞧見了這個名號,想要了解了解,如若那樣,為何不直接來問她,還四處打聽,自已應該是無話不答才對,區區花月老祖的生平罷了,除非…

“沒什麼,只是覺得花月老祖作為花月閣的創始人,連個碑文都沒有,不是很奇怪嗎?我還想去拜見一下。”

北窈舞留了個心眼,沒有全盤托出,只是道出了常人應有的疑問。

這丫頭,有事瞞著我。好歹是看著她長大的,她的不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來。

月霓嫣走過,落坐在床沿,拍拍旁邊,讓北窈舞坐下。

循著月霓嫣的意思,北窈舞走過來坐下。面上不太好,她知道月霓嫣又要說教了,以前就常常這樣。

似乎是察覺到北窈舞的不悅,月霓嫣笑道。

“你也長大了,不是那個跟在我後面的小丫頭了,你不需要有顧慮,可以和我說。”

說著,抬手就撫上北窈舞的髮梢,為她理平岔開的錯節。

“什麼顧慮?我沒什麼問題啊。”

北窈舞裝傻充愣,畢竟這涉及到了常絕憂,她不得謹慎。

月霓嫣失笑,她的演技實在是拙劣,就差沒把欺騙二字寫在臉上了。

“你在懷疑老祖是不是還健在。”

不愧是拉扯北窈舞長大的月霓嫣,她的心思一下就猜透了,這讓她有些慌張。

不知如何應答,北窈舞只好沉默。

“看來我是說中了。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兒得到的訊息,但我可以告訴你老祖確實沒有立碑。”

沒有立碑?換言之不就是老祖還在世。常絕憂說對了。

北窈舞無話,只是等待,等月霓嫣說出更多的資訊。

“這本來是歷代閣主才能知道的秘辛,所以窈舞你應該知道什麼意思。”

月霓嫣接著說,雙手搭上了北窈舞放在膝前的手。

什麼意思?北窈舞好像明白了月霓嫣的意思,無非是把她認定為下屆閣主。

“不,不,閣主,我還沒做好準備,我還不夠資格。”

說著說著,北窈舞漸漸低下了頭,在她們這一代,她雖然是最耀眼的那一個,但做事方面常常是以失敗告終,遠不是做閣主的料。

月霓嫣笑道,“你不用擔心那麼多,這次外出你修為突破不少,眼界心境也有了不小長進不是嗎?都會悄咪咪地來我這兒翻東西了。”

“話又說回來,此次外出,你是怎麼得知老祖在世的訊息?”

“我不是要逼你,只是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世人眼裡四家六宗和皇室的老祖早就駕鶴西去,若是讓人知道老祖在世,花月閣無疑會成為眾矢之的。百年來的平衡將會被打破,免不了麻煩。”

北窈舞聽了,覺得月霓嫣說的確實有道理,她是花月閣的人,更應該為花月閣考慮。告訴閣主知情人是常絕憂應該沒問題,畢竟他現在已經是常家家主了,知道些隱情也是正常。

思慮再三,北窈舞還是告知了月霓嫣事情的些許。

月霓嫣眉宇微動,有些動容,常絕憂的名號之響亮是所有人必做的功課,不僅實力出眾,品行端正,相貌非凡,還坐上了家主的位置,不得不感嘆此人太過完美。

不過,還是有漏洞,他的風流韻事可不少,早先就在與那皇室大公主搞曖昧…

月霓嫣眼角餘光掃過北窈舞,細微的神情,讓她心裡那個不好的猜想有了幾分依據。

若是常絕憂告訴北窈舞這件事的話,那自已可以稍稍放下心來,畢竟他應該知道這其中的利弊。話又說回來,那常絕憂找老祖什麼事?

“常家主肯定不只是想確認老祖是否在世這麼簡單吧。”

北窈舞取出那封信件,“常絕憂叫我把這封信交給老祖。”

月霓嫣沒去拿北窈舞手中的信件,只是稍稍用神魂探查,果不其然,上面有極強的禁制,光是神魂靠近就感到不適,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彷彿將要她撕裂。

恐懼,在她內心升騰,她趕忙收回神魂,大口喘息。

眼見月霓嫣額上冒出冷汗,身子也在不斷顫抖,北窈舞不知所以,好像是她手中的書信的問題,可自已看了卻沒什麼問題啊,只是一封普通書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