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珩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可以。”
齊女士轉頭對她笑道，“快進去吧。”
姜程就這麼坐到許嘉珩的電腦前，心裡有些無措，其實她一點也不想玩遊戲呀，只是想找個藉口跟他單獨說說話而已。
正當她打量著房間時，許嘉珩敲門進來，手裡拿著兩瓶飲料還有一盤零食。
他問：“想玩什麼？”
姜程搖頭，“其實我不太想玩，你給我講講題吧，之前拍過照給你的。”
於是許嘉珩拿出草稿紙，替她講起題來。
外頭是電視聲，還有許家夫婦的交談，而屋子裡是兩個專注題目的人。
最後一題講完，許嘉珩放下筆。
姜程低頭看著草稿紙，“這些我帶回去可以吧？”
旁邊的人嗯了一聲，房間裡就陷入了安靜。
姜程沒讓這陣沉默持續太久，開口問：“你……大學生活怎麼樣？”
“就那樣吧。”許嘉珩放鬆地靠在椅背上，語氣帶著幾分輕鬆，“上課、做作業、考試，社團活動、偶爾兼職。”
姜程說：“聽起來蠻精彩的嘛，那S城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
許嘉珩微微皺了眉，“有吧，不過我沒怎麼關注。”他頓了一下，又說：“有空來玩啊，我帶你逛逛。”
聞言姜程抬眼看了他一下，又移開，笑道：“好啊，等哪天我媽給我經費了，我就去。”
“嗯，我等你。”許嘉珩閒閒道。
姜程愣了一下，含糊地應了一聲好，又站起身說，“我該回去了。”
後來忙著繁重的學習，姜程和許嘉珩的聯絡也漸漸少了，偶爾幾句問候的話，或是發幾張習題的照片，那頭就會發來長長一串語音，以及幾張寫得密密麻麻的草稿紙。
然後又是一年六月，姜程終於從高壓中解脫出來。
沒等分數出來，她就跟沈瑜還有其他幾個同學相約一起去旅遊。
定地點的時候，S城也在她們的規劃之中，她原本想著找許嘉珩，但她們停留的時間不久，又正好是上課時間，最終還是放棄，只跟他吃了一頓飯而已。
旅遊完回來，她才知道許家準備搬離錦苑小區了，新家的地址離這兒有一段距離。
姜程有些傷感，雖然也準備離家去上大學了，可是這麼多年的鄰居搬走，放假回來也沒法隨時見面了。
她按捺著傷感的情緒，每天在程女士的催促下，幫著齊嘉彥一起打包東西。
相比較起來，齊嘉彥就顯得有些沒心沒肺了，他對新家有著超乎尋常的熱情，迫不及待想要搬走。
姜程心裡暗罵，“真是沒良心啊！”
許嘉珩在臨近搬家的前一天才回來，她跟齊嘉彥一起到他房間裡幫忙收拾。
在齊嘉彥的插科打諢裡，很多東西也慢慢歸整好。
趁著許嘉珩搬東西出去，齊嘉彥突然神秘兮兮拉著她，給她看了一樣東西。
是許嘉珩的畫冊。
姜程對這種偷窺別人隱私的東西沒興趣，“你幹嘛要偷翻你哥東西？”
“哎哎哎，”齊嘉彥喊住她，“有重大八卦，你真的不想知道？”
姜程遲疑地轉過頭去看他，“什麼八卦？”
齊嘉彥跑到房門看了一眼，又掩上房門，翻開畫冊其中一頁，遞到她面前。
是一個女生的素描圖，只有寥寥幾筆，但能看出大概的身形和輪廓，就是五官實在是潦草了些，也不知道是真實存在的人，還是他臆想出來的。
“這個也看不出啥吧？”姜程把畫冊又遞了回去。
“這還看不出啥？”齊嘉彥反駁，“我哥就沒怎麼畫過動漫人物，這肯定是真人來的。你看後面……”
齊嘉彥又翻了一張出來，是一個女生騎著腳踏車的背影。
姜程的心怦怦開始加速，她嚥了口唾沫，“說不定就是上學路上碰到的。”
“那也很可疑啊，”齊嘉彥篤定，“這畫冊裡，除了我們家的人，就這個女生了。”
“哦不對，”他又快速翻到了後面，“他畫你也畫得挺多的。”
“啊？”
“你小時候的。”
姜程強裝鎮定地翻著，有的是她單人的，有的是她跟齊嘉彥一起玩鬧的，她猜大概是他小時候畫的。
她合上畫冊，還給齊嘉彥，“你快放回去吧，不然等下被你哥看到就不好了！”
“看到什麼？”
許嘉珩的聲音突然響起，把他倆都嚇了一跳。
“沒什麼！”兩人異口同聲。
許嘉珩皺眉看著他們，而後視線往下移，盯著姜程的手。
姜程也順著目光往下看，這倒黴催的，畫冊還在她手上。
“是齊嘉彥給我看的！”她馬上撇清關係。
“你……”齊嘉彥氣急敗壞地指著姜程，又在許嘉珩的注視裡敗下陣，“好吧，是我。”
他睨了一眼許嘉珩，然後不怕死地湊到他哥身邊，“哥，裡面那女孩是誰啊？”
“什麼女孩？”許嘉珩慢悠悠地問。
“就……你畫的女孩……”齊嘉彥拿過姜程手裡的畫冊，作勢就要翻給許嘉珩看。
許嘉珩抄手站著，“皮癢了是不是？”
齊嘉彥瞬間老實起來，他哥要是生起氣來，還是有幾分嚇人的。
他找了個藉口溜了出去。
姜程眼睜睜地看著齊嘉彥遁走，心想自已是不是也應該找個理由離開。
但許嘉珩沒給她這樣的機會。
“你也看見了？”
“什麼？”
許嘉珩用下巴點了點畫冊。
姜程硬著頭皮點頭，“看過……你畫得真不錯……”
“看出來了嗎？”
“什麼？”
許嘉珩突然朝她走近，“看出那女孩是誰嗎？”
姜程往後退了一步，走到書桌旁，她輕咳了一聲，若無其事道，“看不出來……她是誰？”
許嘉珩走到她身邊，低眼看她，眼裡有似有若無的柔情。
姜程一隻手撐在書桌上，指甲無意識地扣著桌子的邊緣，在他低頭的那一刻，鬼使神差地抬起頭，和他四目相對。
他輕聲問：“真看不出來？”
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姜程感覺自已的臉熱烘烘地，一路燒到了耳朵。
“看不出來。”
“我不信。”他說。
他還說：“姜程，我想吻你，可以嗎？”聲音輕到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
姜程的腦子嗡地一下炸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