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猶豫地說：“確定好了，在老家的一家國企。”
葉子昀沉默地吃著飯，直到米飯空了，他才說：“我也要回老家了。”
走出飯堂的時候，葉子昀說：“那……我們就分開吧？”
她說好。
後來他們就沒再見面，只在畢業典禮的時候匆匆瞥過幾眼，再後來就是各自搬宿舍、離校、回老家。
下了公車，姜程往錦苑小區的方向走去。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許嘉珩發來的微信，問她到家了沒。
本來今晚她答應去他家吃飯來著，可這會兒她突然有些倦怠，提不起興致去他那兒了。
她編輯了資訊，發了過去，許嘉珩的電話很快追了過來。
“哪裡不舒服？需要去醫院嗎？”
姜程靠在一樓電梯門口的牆壁上，盯著變化的數字，說：“不用，我休息會兒就好了。”
“好，有什麼事打我電話。”
姜程嗯了一聲，快掛電話前又問：“哎許嘉珩，你有事瞞著我嗎？”
那頭頓了幾秒，聲音隔著手機話筒傳來，“為什麼這麼問？”
“你說有沒有嘛？”
“沒有。”
“哦。”
“為什麼問這個？”
“隨便問問。”
姜程結束通話了電話，對著手機小聲嘟囔：“都問了，還不說。”
週六下午，姜程叫車，和程女士一起去了海樾，許嘉珩他爸媽那。
今天是齊女士54歲生日，許爸兩個星期前就給他們打了電話，請他們空出時間過來。
只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姜爸臨時加班，沒法出席。
她聽齊嘉彥說，這次齊女士生日，所有東西都是他爸一個人籌備的，為了給齊女士驚喜。
來的還有他家的一些親戚和朋友，正圍著齊女士說說笑笑。
姜程跟著程女士給齊女士說了聲生日快樂，略坐了會就到洗手間去了。
她習慣用他們家小客廳這邊的洗手間，才轉過拐角，她就被裹挾進寬厚的臂彎，帶到一個房間裡。
“你瘋了？”姜程捶著許嘉珩的肩膀，在這裡要被撞見，尷尬程度可想而知。
“怎麼了最近？又不理我了？”許嘉珩低聲問，“我哪做錯了？”
姜程手指扣著他襯衫上的紐扣，心想：你可終於來問我了。
“你覺得呢？”
許嘉珩偏頭思考了一下，說：“煙沒抽、酒沒喝、工作日也沒折騰你了，搭訕的女孩兒也給你報備過了。”
意思是他沒什麼錯處。
姜程垂著眼沒說話。
“是因為上回我遲到？”他們難得一次約了看電影，但臨時來了個電話會議，推遲了半個小時才下班。
“我可沒有這麼小氣。”
“那是因為什麼？”
今天姜程化了妝，嘴唇塗了口紅，估計不會願意讓他親，他低頭輕柔地吻著她的頸兒。
“我見到葉子昀了。”
許嘉珩動作一頓。
“他說你們見過？”
許嘉珩抬起頭，替她整理了衣服，“見過又怎麼了？”
“你不高興！”姜程斬釘截鐵道，“還瞞著我。”
許嘉珩放開她，轉身在沙發椅上坐下，“有必要說嗎？”
“你覺得沒必要嗎？”姜程問，“是你說不想跟之前一樣，那遇到問題就要溝通不是嗎？”
許嘉珩垂眸，盯著桌角出神，過了好一會兒，說：“我是不高興，可你要我跟你說什麼呢？怎麼說？說他在我面前挑釁，說你曾經險些答應他的求婚？”
姜程語塞，嘴巴張張合合，沒能說出一句解釋的話來。
“他跟你說什麼，說我沒承認我們之間的關係？姜程，你說我憑什麼要告訴他，我跟誰在一起，有必要跟他報備嗎？”
“不告訴你，因為我不想提他，我一點也不想聽你跟他之間的事。”
姜程深吸一口氣，開口道：“許嘉珩，其實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可以跟你解釋……”
“別解釋，姜程。你不是說過嗎？以前我們沒說過在一起，大家都有選擇的權利，我不問，你也別說，就當一切重新開始。”
“可是……”
“沒什麼可是，之前我們不是挺好的嗎？”
“你想那樣嗎？”
“是。”
“……好。”
姜程雖然談過一次戀愛，但她和葉子昀之間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歷，她不知道這樣是算吵架，還是已經吵完架和好了。
沒說的時候煩躁，說完了更加煩躁。
許嘉珩先她一步出了房間門。
姜程在房裡發呆了很是一會兒，才回到程女士身邊。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程女士擔憂地看她，又摸了摸她的額頭。
姜程扯下程女士的手，說：“我沒事。”
“真沒事？”
姜程點頭。
她摁亮手機，看了時間，才4點出頭，大概還得待上好一會兒。
往常這種場合，她不是跟程女士或齊女士身邊，就是跟在齊嘉彥身邊，但程女士和齊女士周圍人太多，她作為小輩免不了要被打趣幾句，但她現在心情實在太差，沒精力應和。
齊嘉彥身邊又有他的女朋友，她也實在不好做電燈泡。
她第一次感覺時間難熬，坐立難安。
“你怎麼了？”楊一拿著一杯果汁遞給姜程，“心不在焉的。”
姜程接過果汁，勉強笑了一下，“沒事，睡得不太好。”
“是不是跟嘉彥的哥哥吵架了？”
姜程驚訝，張大了嘴，又四下張望了一下。
“你放心，嘉彥沒在。”
“你……”
“那天在商場，看見你們了。”
姜程恍然大悟，哦了一聲，想起什麼，又問：“那嘉彥……”
楊一笑著說：“他那個大馬哈，還不知道呢！”
姜程鬆了口氣，說：“謝謝你。”
“客氣什麼？”楊一抿了一口果汁，“不過你們還不打算說嗎？”
姜程心裡茫然，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們……才剛吵架完。”
“情侶間吵架很正常。”
“可他……不願意聽我解釋。”
“是你做錯了？”
姜程皺起眉頭，回想剛剛的爭吵，覺得自已有錯，可又不是全都是她的錯。
“你和嘉彥，吵完架都怎麼和好？”
楊一歪頭想了一下，“一般都是他做錯事，他先來找我道歉。”
“好吧。”
姜程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這時手機突然震了一下，她點開微信，是許嘉珩發來的。
“吃完飯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