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嘉彥最近發現，他哥真是忙，忙得有些奇怪。
他連著好幾個星期，都約不出來。
雖然他哥負責的，是公司新開拓的專案，剛剛起步，事情是多了些，可也不至於忙成這個樣子。
齊嘉彥掛了電話，開車去了女友樓下，接她一起吃飯。
楊一坐上車，看他的臉色不太好，問道：“怎麼了，愁著個臉？”
齊嘉彥打了個方向盤，搖頭道：“沒事。”
楊一見狀，也沒有追問。
等紅燈的時候，齊嘉彥突然開口說：“問你個事兒，你上次見我哥的前女友，覺得她怎麼樣？”
楊一有點詫異，想了想說：“怎麼突然問起她？我覺著人應該是不錯的，那天你沒來之前，我們聊了一會兒，蠻健談爽朗的一個人。”
綠燈亮了，齊嘉彥啟動了車子，“我哥最近神龍不見尾，我在猜，他不會是跟他前女友複合了吧？”
“不太可能吧，那天看你哥的態度，蠻正常的。”
“我哥這人，其實很會隱藏自已的情緒，面上看著沒什麼，指不定心裡怎麼難受呢！”
楊一心裡有些不認同，她覺得許嘉珩是那種縱使難受，也還是很理智的人。
兩人都已經異地，不說許嘉珩才剛把工作重心轉到G城，就是他前女友，她也覺得不是一個會為愛情輕易放棄自已事業的人。
複合的可能性，實在渺茫。
“有點好奇，你哥失控過嗎？”
齊嘉彥想了想，“有兩次吧，一次是他想留在S城，跟我爸大吵了一架，說真的，把我嚇傻了。”
楊一笑了，說：“你可真沒出息。”
齊嘉彥自嘲地說：“哎你別說，還真是，我家裡攏共就四個人，其他三個，個個都能壓制我。”
“你就沒反抗過？”
“小時候反抗過，跟姜程一起，我們倆，一直找我哥麻煩，”說到這，齊嘉彥不好意思似的，摸了摸自已的後腦勺，“我哥愣是忍了下來，就朝我們發過一回脾氣，我倆再也不敢了。”
“聽起來你哥脾氣也挺好的啊！”
“他從小就是大哥樣，有時候還是覺得挺虧欠他的。”
“你能這麼想，說明他沒疼你，”楊一安慰他，又問：“那還有一次失控呢？”
齊嘉彥回憶了一下，“好像也是他畢業那年吧，我爸停了他的卡，我跟我媽一塊去看他。那陣子他常應酬到很晚，醉醺醺的，我媽心疼，多說了幾句，我哥估計是不耐煩了吧，吼了一句，我媽心碎的呀……”
楊一開口道：“壓力太大了吧？”
齊嘉彥點頭，“應該是原因之一，還有一個原因可能就是他前女友，我們回來沒多久，就聽說他跟一個女孩確定了關係。”
“我就怕他再傷一次心。”
楊一撲哧一聲樂了，“哎呀，原來你齊嘉彥也有這樣的時候。”
齊嘉彥撓了撓眉頭，沒說話。
“我倒覺得，你哥是個有分寸的人，這些只是你猜測而已，你要是真擔心，直接去問好了，別想太多。”
齊嘉彥點了點頭。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目的地。
姜程看見齊嘉彥和楊一的時候，心裡咯噔一聲。
她揉了揉自已的眼睛，生怕自已看錯，可那兩個臉孔越來越清晰，她人都快要石化了。
他們坐上了自動扶梯，姜程猛地清醒過來，抓著許嘉珩往另外一個方向走。
她不知道許嘉珩有沒有看到，但他很配合跟她一起走。
到了停車場，關上車門，姜程感覺許嘉珩的臉越來越黑。
她想他是看到了，也實在是疑惑，明明他們都說好了暫時不公開不是嗎？為什麼還要朝她擺臉色。
車停在了江邊。
以前許嘉珩就常開著他家的老爺車，到這裡來兜風。那時候比現在，顧慮少很多。
“你為什麼不高興？是因為我拉著你躲開嗎？”姜程率先開了口。
許嘉珩擰著眉，語氣裡帶著幾分怒意：“你怕長輩們知道，我理解，但你連嘉彥也要瞞，我不明白為什麼。”
“道理是一樣的呀！”姜程道。
“一樣嗎？姜程，”許嘉珩扣住她的下巴，“長輩們有誤解，但你和嘉彥關係清白，為什麼怕他知道？”
姜程張了張嘴，說不理由來。
“你說要慢慢來，可以。可你剛剛的閃避，分明就是在留退路，現在這樣子，跟之前又有什麼區別？姜程，你如果還想走一遍之前的路，我明確地告訴你，我不願意。”
他看著她，眼神冷冽。
這樣的許嘉珩，叫人有些害怕。
他溫柔的時候可以很溫柔，可翻起臉來，一點情面也不給。
姜程許久沒有說話，也許她心裡真的像許嘉珩說的那樣，在給自已留退路。可兩家人太熟，她實在害怕鬧到一個尷尬的境地。
許嘉珩等了一會兒，最後拿了煙和打火機，開啟了車門。
他倚靠在車邊，點燃了煙。
微冷的江風裹挾著苦澀的煙味，鑽進了她的鼻腔。
姜程開啟了車門，走到許嘉珩身邊，奪過他手裡的煙，扔在地上，腳尖碾了幾下，然後用紙巾包著撿了起來。
她四下看了看，開啟了車門，把菸頭扔進車裡的菸灰缸裡。
許嘉珩開啟煙盒，又抽出一支，姜程搶過他手裡的煙盒和打火機扔進了車裡，臉上是執拗的神情，說出來的話卻是帶著商榷的：“不抽菸不行嗎？”
“理由呢？”許嘉珩說著，別開了臉：“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姜程？”
姜程走上前，抱住了許嘉珩。
她感覺到許嘉珩的身子一僵，好半晌，她做足了心理準備，小聲道：“我是你女朋友，你不應該聽我的嗎？”
抱著的人半天沒反應，姜程又說：“好啦，我錯了，我答應你，除了長輩們，我不會再刻意隱瞞我們的關係。”
就試一下吧，她想。
等了許久，許嘉珩的手環上了姜程的腰。
姜程抬起頭看他，“滿意了不？”
許嘉珩抬手捏了捏她的臉，“勉強。”
“才只是勉強？”姜程不滿地說。
許嘉珩攬在她腰上的用力一摁，兩個人嚴絲合縫地貼著。
他下巴抵在她的頭上，她聽到悶悶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姜程，從我知道對你的心思開始，我們要麼是戀人，要麼就是陌生人，沒有中間選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