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程曾經好奇過自已會喜歡的人。
她幻想過可能是像日漫裡那樣肆意張揚的熱血少年，也想象過可能是韓劇裡那樣溫柔體貼的花美男。
就連小說裡那種霸道任性的少爺式男主她也不是沒想過，可是當她發現紙上寫滿許嘉珩的名字時，她嚇得把紙都撕了扔進垃圾桶。
想了想，又把它撿起來衝進廁所馬桶裡才安心。
都怪許嘉珩，那個晚上之後，她的症狀又開始出現了。
要命的是，她可能開學前都要天天見許嘉珩了，程女士知道許嘉珩要回來給齊嘉彥補習，把她也給安排上了。
齊嘉彥的英語極差，成績忽高忽低，分數水平估計由他的蒙題準確性而定。
姜程生物和化學一般，雖然是中等偏下水平，但成績很穩定，她並不覺得需要到補習的地步。
她再三跟程女士保證，會在高三這年努力，但程女士堅決不讓步，“高考差一分，排名能差個十萬八千里，你現在不開始，黃花菜都涼了。”
最後姜程妥協在零花錢的淫威之下。
許嘉珩是在他們放假後回來的，距離深夜那個吻，已經過去好幾個月。
回來的第二天，就對姜程和齊嘉彥的情況來了個大摸底。
補習的地方在餐桌上，像是回到了小學時候在客廳排排坐寫作業的樣子，只不過這回許嘉珩從房間坐到了他們旁邊。
這會兒，許嘉珩正看著姜程的試卷。
“哇姜程，這麼簡單的題你也錯？”齊嘉彥指著一道題對她驚訝道。
姜程劈手奪過試卷，“先管好你自已吧，苦瓜笑地豆。”
“我好歹比你好點吧，我起碼也是上過120分的人。”齊嘉彥反駁。
“哦，那我可沒考過60分。”
“我那是意外……”
“那不還是60分……”
齊嘉彥還想繼續反駁，餘光瞥見他哥正抱胸看著他，肩膀一縮不敢再說話，這個大他兩歲的哥哥某些時候還是很有威嚴的。
最後他倆被分開，齊嘉彥被關進他自已房間做他哥佈置的題，姜程繼續留在客廳。
二十分鐘過去，除了選擇題，其他的什麼也沒寫。許嘉珩還在她對面，姜程的腦子裡總是有意無意地想到別的事。
寬鬆的白T，黑色的長褲，非常普通的穿著，但看著清清爽爽的，大概要得益於他的長相吧。
40分鐘過去，定好的計時到了點，手機鈴聲響了。
許嘉珩放下她的試卷，關掉鈴聲，看過來。
他問，“做了多少？”
姜程摸了摸鼻子，“只做了選擇題。”
許嘉珩把試卷拿到面前看了一眼，又翻過背面看一眼，“很難？”
姜程有點心虛，在桌底下扣著手指，“有點吧。”
許嘉珩放下試卷，人往後靠上椅背，“你的試卷我大概看過，以你的水平，大題不至於都空著。時間不夠？還是……不想寫？”
“是這樣，學習這事很看個人狀態，如果你不願意，心態上有牴觸，我講再多，你聽不進去，都是浪費時間。”
這話說得並不算重，可它成功讓姜程前幾分鐘的旖旎心思全都煙消雲散，隱隱有了幾分無地自容的羞恥感。
不止是為眼下許嘉珩含蓄的批評，還為她對他曾有過的難以控制的少女幻想。
姜程轉過臉看向別處，片刻後，“要不……你去其他地方？考試的時候，老師站旁邊我就緊張走神。”
她也想有骨氣一點拍拍屁股走人，可是沒有零花錢，她真的活不了。
許嘉珩臉色有一瞬不自在，後假作無事起身，“再給你40分鐘。”
接近下午五點，許嘉珩給她講完了題和知識點，提前把明天的試題給了她，讓她在家做完再帶到他家來。
這樣他們接觸的時間就能少很多。
姜程面上欣然答應，心頭竄起一股無名之火。
回到家裡捶胸頓足，把一張寫著許嘉珩名字的紙，貼到了她的小熊玩偶上，一頓毒打。
末了，她累極躺在床上，手背捂著眼睛，過一會兒又埋進枕頭裡去。
隨後幾天，姜程和許嘉珩相安無事，一個認真改題，一個認真做題、聽講。
第七天，許嘉珩給他倆放了假，姜程約了沈瑜逛街。
沈瑜翻看著衣架上的衣服，“你可真可憐，統共也不到一個月假了，還得被逼著補習。”
姜程在旁邊苦著臉，“我現在只希望我的腦子爭氣點，早點補完去happy！”
“努力努力。”沈瑜邊說著，邊把裙子往姜程身上比，“試試？”
姜程接過看了一眼，是一條長裙，跟她平時風格大相徑庭，她猶豫著，“別了吧！”
“試試嘛，又不買。”
姜程換完裙子出來，看了一圈，走到坐在沙發的沈瑜面前。
沈瑜不搭理她，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收銀處，“那是不是你竹馬哥啊？”
沿著她的目光，姜程看見了一個高挑纖瘦的女孩，還有拎著袋子的許嘉珩。
他今天終於不是白t黑褲，穿著米黃色襯衫，黑色五分褲，黑色板鞋，斜挎著運動包，整個人站得筆直，又挺隨意。
“好像是，”姜程正詫異著，隨即又否認，“什麼叫你竹馬哥？”
“是不是他女朋友？”
“那就不知道了。”姜程無所謂地說著，剋制著不讓自已顯示出不自然。
這時，許嘉珩回了頭，兩個人的視線撞上，對視幾秒，姜程率先轉開了眼。
或許前幾天是在劃清界限嗎？
隔天，補習結束，姜程像往常一樣收起筆袋，準備離開。
許嘉珩說，“昨天是我學校的同學，他們來這旅遊。”
姜程有點詫異，抬眼看他，他卻低頭整理著卷子，看不見情緒。
她後知後覺哦了一聲：“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
許嘉珩起身的動作一頓，“隨便你。”
事實證明，人在心無旁騖的時候，成功率總是格外高一些。
姜程在第22天結束了補習，比齊嘉彥還早。
齊嘉彥心碎得無以復加，在房間裡鬼哭狼嚎，“憑什麼啊？我還得多久？”
姜程窩在他沙發裡打遊戲，低垂著眼，“天資聰穎，你羨慕不來。”
齊嘉彥惱火，“你給我滾出去。”連人帶遊戲機，姜程被轟出了門外。
“稀罕。”
姜程對著門罵了幾句，正準備離開，猶豫了幾秒，又去敲了許嘉珩的房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