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姜程和沈瑜睡到日上三竿，快到飯點才起床出門覓食。
她家附近幾百米有一條小吃街，姜程第一次來的時候，就覺得像極了她大學後門那條小吃街，只不過這裡沒有合她口味的鐵板豆腐。
也不知道是那家老闆手藝了得，還是那豆腐好，外面煎得脆脆的，裡面就很嫩，那個醬汁也香，吃多了也不會油膩膩的。
大一那年姜程幾乎一個星期要買三四回，老闆都認識她了。
回到G城之後，她再沒有吃到那樣喜歡的了。
吃完午飯時間還早，她們又轉戰了ktv，鬼哭狼嚎了三個小時才罷休。
說起來，以前程女士為了讓她有個一技之長，專門送了她去學唱歌。
上試聽課的時候，授課的老師把她誇得天上有地上無，哄得她媽交了一個學期的費用。
她每天在課上學完，還在齊嘉彥面前唱上一遍，他聽得直捂耳朵，連許嘉珩也罕見地皺起眉頭，只有齊女士給她捧場鼓掌。
不過她沒在她媽面前唱過，老師也一直跟她說好話，是以程女士一直覺得姜程非常有天賦。
直到某次親戚聚餐，程女士提到姜程在學唱歌，周圍人都慫恿，姜程只得硬著頭皮上場，最後她在稀稀拉拉的掌聲裡看到她媽陰沉沉的臉。
隔天程女士就帶著她去找了那個老師，要回了半學期的學費。
那老師說起來也不是科班出身，聽說是學過一些基礎的，自已單幹，後來聽說也幹不下去了。
程女士之後也帶她上過畫畫樂器課之類的，但她實在沒什麼藝術天賦，從此，姜程的課外興趣班終結。
那時候，看著在臺上表演的同學，她不是不羨慕的，可有些東西真的沒辦法強求。
唱完歌又吃了晚飯，時間已經快到8點了，她跟沈瑜道別，打道回府。
她點開手機，許嘉珩已經發來方遠的聯絡方式，最後一條資訊是他晚上6點發的，問她回去了沒。
姜程編輯好資訊發過去，又新增了方遠的好友。
昨天她沒敢跟沈瑜說，其實許嘉珩，她早就試過了，只不過並沒有什麼結果。
轉眼就到端午節假期。
沒過11點，程女士就來了她房間好幾回，讓她早點起幫忙包粽子。
程女士已經提前泡了粽葉和糯米綠豆，剝好了鵪鶉蛋，又用高壓鍋煮了一大鍋滷排骨，還沒出房間門姜程就聞到了香味，她想光是用那個湯汁拌飯，她都可以吃兩三碗，於是在這香味裡她起了床。
只不過一進廚房她就被套上圍裙，拉去包粽子了，她媽對她沒什麼要求，米不漏出來就行。
一大盆糯米，兩個人包也花了快兩個小時，程女士嫌她老公笨手笨腳的，直接負責收尾工作。
出鍋的時候，姜程一口氣吃了兩個，滿足地打了個飽嗝。
程女士正在給齊女士打電話，“好好好”說了幾聲就掛了。
接著又給許嘉珩發語音，問他在不在。
姜程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正準備起身從餐桌上逃離，就被程女士喊住了。
她拿盤子裝了幾個粽子，又用袋子裝了一袋，“跟小珩說把盤子的趁熱吃了，袋子裡的要凍冰箱，過兩天帶回去。”
姜程不太情願，“要不讓我爸去吧？”
程女士眼睛一瞪，姜程乖乖接過出了門。
按了門鈴，等了好一會兒，許嘉珩才來開門，正跟人講著電話，壓根沒打算接姜程手裡的東西。
姜程的手僵在半道，只得進去，把東西放到餐桌上就準備離開。
許嘉珩卻突然抓住她的手，往盤子上一放。
姜程忍了忍，拿起一個粽子剝開，剛想放下，許嘉珩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粽子。
姜程抬眼看他，他邊聽著電話邊慢慢咀嚼，側臉的下顎線清晰，勾勒出一個成熟男性的面部輪廓。
她丟下粽子，走到廚房的水槽洗手。
出來時，許嘉珩已經結束通話，剛剝的粽子被吃了大半。
“我媽說，袋子裡的放冰箱。”姜程提醒完，就往門口走。
“等一下，”許嘉珩下巴指了指餐桌上兩個禮品袋，“給叔叔阿姨的。”
“麻煩自已送過去。”姜程終於忍不住，丟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回到房間，她在書桌前坐了一會兒，拿出手機，開啟和方遠的對話方塊，刪刪減減編輯好一條資訊發了出去。
做完這些，她的心情才平復些。
接近傍晚的時候，許嘉珩提了禮品過來，寒暄了幾句，姜父極力挽留他留下來吃飯，他看了姜程一眼便婉拒了。
姜程在他來時打完招呼，便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因為他的這一眼，姜程又免不了被說幾句。
幾年不見，她覺得許嘉珩真是比以前不要臉多了。
端午節假期結束，姜程又馬不停蹄地投入了工作裡。
她和方遠斷斷續續聊著，但他始終沒提出見面，她想她是不是應該主動一點？
終於在一天晚上，她把見面的資訊發了出去，“最近忙嗎？有沒有空一起吃個飯？”
訊息發出去之後，隔了好久也沒回復，她拿衣服去洗澡。
洗完澡抹完水乳，她摁亮手機看了一眼，沒有新訊息。她開啟和方遠的聊天介面，心裡想著這算不算一種拒絕？
過了一會兒，上面突然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反覆幾次，才終於有條資訊來——“行啊。”
下面跟著一個餐廳地址。
她點進去搜了地圖，離她家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
週四下班，姜程打車去了訂好的餐館。
她進去時，方遠已經到了，替她拉了椅子，倒了茶，“堵車嗎？”
姜程放下包坐下，“還好。我們公司下班早。”
“本來週六日約你好些，不過我們做餐飲的，週末實在忙。”
聽他這麼說，姜程倒有些不好意思，“是我考慮不周。”
方遠笑笑，把選單拿給她，推薦了幾道招牌菜，姜程沒異議，加了一個湯，便叫服務員點單。
菜一一上齊，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色香味俱全，但兩個人都吃得沒滋沒味，話題也聊得寡淡，還沒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輕鬆。
這時，方遠電話突然響了，跟姜程說了聲抱歉就接了起來，他一邊聽著電話，一邊看著姜程，欲言又止。
姜程眼神詢問，他掩住手機問她，介不介意多加個人？
她心裡訝然，還是點頭答應了。
不多時，方遠就出了餐廳門，姜程看見有個女人牽著一個小女孩來，兩人只說了幾句話，動作親暱。
姜程心裡閃過一絲怪異感。
“不好意思啊，小姜，”方遠牽著女孩坐下，“這是我女兒瑤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