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玉修長的眼尾,輕輕一挑,笑道:“小沅沅還沒認出我呢,真傷我的心。”

小沅沅?

靳銘臉色陰沉下來,伸手摟住喬沅的腰:“鳳先生請自重,沅沅已經是我的女朋友。”

鳳玉好笑地瞥了眼靳銘:“倒也不必這麼防著我,這丫頭在我的眼裡,不過是個小輩。”

“什麼小輩,你別佔我便宜啊。”

喬沅仔細打量鳳玉,特別是他戲謔含笑的雙眼,總覺得有些熟悉。

狐狸,眼睛……

喬沅忽然想到什麼,雙眼不自覺地睜大:“你是……雪兒!”

“……”鳳玉臉黑了,咬牙切齒,“不許叫我雪兒,我是公的!”

“哈哈哈,不好意思,誰讓你欺負我男朋友的。”喬沅毫無誠意地道歉,伸手去捏鳳玉的臉,“沒想到當年被天雷轟得黑不溜秋的小狐狸,化成.人形後這麼好看。”

鳳玉臉更黑了,一把將她手拍了下來:“互相傷害是吧?需要我當著你男朋友的面,講講當年你是怎麼被村子裡的狗追著跑,嚇得差點尿褲子的事嗎?”

“我錯了。”

誰還沒點黑歷史,喬沅認慫認得很快。

她清了清嗓子,表情一本正經,跟靳銘介紹起鳳玉的來歷。

在喬沅六歲那年,爺爺從山裡帶回來一隻,全身皮毛都被燒焦的狐狸,爺爺說狐狸是渡雷劫的時候,被天雷劈成了重傷。

小喬沅聽不懂爺爺說的話,但是對於家裡多出一個新成員這事十分開心,每天搶著給狐狸喂藥喂吃的,還喜歡把人家抱到懷裡,揉人家燒得焦黑的毛毛。

等狐狸傷好得差不多,長出新毛,小喬沅才知道狐狸竟然是通體雪白的白狐,便給它起了個名字“雪兒”。

雖然她每次叫狐狸“雪兒”,人家都衝她翻白眼,可她樂此不疲,左一個“雪兒”,右一個“雪兒”地叫,把狐狸煩得不行,等傷剛剛好全,就迫不及待地離開了喬家。

“爺爺葬禮那天,你也來送他最後一程了吧?”

喬沅想起爺爺出殯的那天晚上,一隻白狐突然從樹林裡竄了出來,跑到棺材前面,像人一樣直立,抱起兩條前腿,恭恭敬敬拜了三拜。

當時,所有人都驚到了。

喬沅沉浸在失去爺爺的悲痛當中,並沒有多餘的心情去思考其他的,也就沒有認出白狐來。

鳳玉點了點頭,道:“喬五爺與我有救命之恩,我答應過他,會在你遇到危險的時候,救你一命。”

難怪,他會給她那隻千紙鶴。

爺爺早就提前為她鋪好了路。

喬沅心中痠疼,靳銘伸手握住她的手。

她衝他笑了笑,心道,爺爺,你看到了嗎,我以後不再是一個人了,您不用再為我擔心了。

鳳玉離開的時候,把那隻作祟的狐妖也帶走了。

據鳳玉說,這隻狐妖道行淺,剛下山歷練,就被魯家的人忽悠,走上了歪門邪道。

作為狐族族長,他自然不會放過狐妖,當場讓狐妖將吸食的陽氣還給了遊客們,之後,等著它的就是族內嚴厲的懲罰。

“將來結婚,別忘了給我發喜帖,我也算是你的孃家人了。”鳳玉淺淺一笑,伸手在喬沅的腦袋上輕輕拍了拍,“走了,小沅沅。”

鳳玉拎著小狐妖轉身離開,隨手一揮,撤去了結界。

嘈雜的人聲重新湧入耳間,喬沅看到李隊長帶來的人,正跟遊客做筆錄,還有一些已經做完筆錄的,就坐在空位上等候。

等候區裡,一對小情侶吵了起來。

“渣男,我要跟你分手!”

“莫嘉兒,你能不能講點道理,那是在夢裡,夢裡發生的事,怎麼能當真呢?”

“那雖然是夢,但是反映出來的人性卻是真實的,等哪天我們遇到危險,不,別說是危險了,比方說我患了絕症,你肯定都會翻臉,對我棄之不顧!我不會跟你這種自私自利的小人過一輩子的!”

莫嘉兒氣沖沖地甩開林嘯的手,走到電影院另一邊。

這時,一個長相清秀,白白淨淨的男孩走到莫嘉兒身邊,紅著臉遞給她一瓶礦泉水。

喬沅還在人群裡看到了高健和李小雪這對新婚不久的夫妻,他們倆似乎也發生了矛盾,兩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想想他們在遊戲裡的表現,很難說他們的婚姻,還能不能繼續下去。

靳銘走到李隊長跟前,告訴他狐妖的事已經不用大家操心,眾人被吸食的陽氣也回到了身體裡。

李隊長立刻把好訊息公佈給大家,並告訴他們,做過筆錄的人可以回家了,引來一片歡呼。

每個人離開的時候,都會特意來到喬沅和靳銘面前,感激地衝他們道謝,還有一些人小心翼翼地提出,能不能留下他們的聯絡方式,喬沅都一一答應了。

看著大家開心離去的背影,喬沅臉上也不由露出笑容。

這就是她存在的意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