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通話電話,任逐將視線投向在一旁忙活得趙雁時,有些猶豫是否要跟她講。

“你們這個位置的光照條件還沒那麼好,能有這個品質已經很不錯了。”種植基地的專業人員看了眼田裡茉莉的質量,還比較滿意,“前面空地那麼大,你們考慮種的話我們可以派專員來和你們接洽。”

裴鶯和趙雁時聞言,先是一喜,隨後又開始為難:“這個事情我們不能決定,還得挨家挨戶徵求那些農戶的意見。”

鎮子上的土地基本上都為各家所有,很多年輕人都外出打工,年老的人在家也不願意耕種,便荒在那裡了。

鎮子平常很少有外人來往,今日種植基地的人來,再加上顧慈的陪同,很快便引起了不少村民的關注。

“那前面的地包給你們,你們真的有辦法賺錢?”幾個阿婆將信將疑地問道。

她們平常也種些菜,但已經沒有精力照料大片田地了。村鎮上也沒人指望著種田發財,所以根本租借不出去。

“當然了,我們基地當初就是這麼過來的。”

工作人員阿東見慣這些場面,他們當年搭建整合式基地也是耗了不少功夫,但當成果實實在在落到每個村民手上,便沒人再有怨言了。

趙雁時見狀,也幫著解釋一番。周圍的人大致瞭解了情況,有一部分已經動了心,紛紛找工作人員商談農田的承包價格。

“那集市邊上的幾畝地都是我家的,你們要不一塊包了去?”有個阿婆迫不及待地拉著眾人就去評估她家的地,打算找個好價。

眾人東跑西忙的,很快便和一些農戶談成簽好協議。

不過也有些老頑固看著趙雁時和裴鶯不順眼,始終覺得這事不靠譜,講出口的話極其難聽刺耳:“就這兩個娘們辦的事,哪裡可靠!誰不知道這裴鶯以前是做皮肉生意的,這幫來的傢伙指不定是她找來的姘頭,一塊騙咱們的呢!”

“就是啊,這麼多的田,包了你吃得下去嗎!”幾個老光棍趁勢噓了兩句,就等著看裴鶯出洋相。

在他們眼裡,這種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就是花瓶,能搞出什麼名堂,最好早點找他們那一沒本事二沒出息傻兒子結婚才好。

“誒你們聽說過隔壁村那個富剛吧?就是之前把她差點拐回去...”幾個人越聊越偏,把陳年往事都拿出來講,好像非得找出些什麼裴鶯的瑕疵來詆譭兩下。

趙雁時注意著身旁女人的反應,只見裴鶯並未說什麼,但望著那幾個老男人的眼神卻是如刺骨寒冰,甚至生了絲絲殺意。

那些個老傢伙腿一伸,腰一插,往那一站就開始唾沫橫飛。趙雁時多盯兩眼都覺得噁心。

“你們幾個老不死的東西在那裡鬼叫什麼呢?!敢不敢再大點聲?”

女人見其他人的眼神都開始投向她倆,充滿打量,索性也不避,直接就罵了回去。

這種人,就像蒼蠅似的,整日在山裡頭遊蕩,天天逮著熱乎的屎吃,吃飽了又開始四處散播傳言,長的雙手雙腳全用來給自已刨墳了。

“喊你們賺錢不賺就罷,少在那裡唧唧歪歪的,瞧你們那猥瑣樣,早點給自已刨坑埋了算了,省得以後看別人賺錢又眼紅,氣死你們!”說完,趙雁時還送了他們兩個鬼臉。

“你個傢伙怎麼這麼惡毒的!小姑娘家家的早點嫁人算了,輪得到你說話?”

一個男人被說得上了頭,轉身回屋拿了根棒子出來豎在地上:“老子今天這塊地還就不給你們了!”

“豁,你愛給不給,反正賺不到錢的又不是我們。”趙雁時很無所謂。

哪裡都有這種不識好歹還裝模做樣的傢伙,明明自已懶得可憐,還自尊心強得不行。

“老光棍還是先操心操心自已吧, 有手有腳的啥也不幹,別把自個餓死了!”女人懶得搭理他們,罵了兩句總算舒心。

其中一個傢伙急了眼,衝上來還想動手,站在一旁圍觀這鬧劇的任逐終於忍不住,一把抓住這個胡攪蠻纏的男的。

“少上來找事,掂量自已幾斤幾兩。”任逐警告了一番,對方終於安分些。

見他們討不著好處,幾個人悻悻地邊走邊罵離開了這裡,眾人終是回到正軌開始繼續剛才的議題。

顧慈想起黑城近來的農業政策,主動給裴鶯出了個建議:“你們鎮子可以集合一下,出個代表去市裡頭領補貼,現在農業種植有專項扶持的。品控由阿東他們來把握,物流就交給我們好了。”

另一邊的阿東也說:“等土地面積確定好了,我們那邊可以派發先進裝置過來,然後按區域分批次種植。”

各方都在為這片土地的發展出謀劃策,裴鶯沒想到有一天竟會是這樣的場景,不免有些感動。

“謝謝你們。”

女人有些哽咽,隨即又收了回去,眼神也變得堅定起來,“我爭取接下來這幾個月把各項事情都確定下來,然後等到來年三月,我們種植期再會。”

大夥把這個事情初步定了下來,也算了卻趙雁時和裴鶯內心的一項心願。

“趙姐,這段時間真的是麻煩你幫我跑前跑後了。”裴鶯拉著女人說了些真心話。

一點點的努力之下,終於窺見了幾抹天的顏色。

人潮散去,任逐也湊了上來在趙雁時耳旁叮囑:“我哥跟我說,閻河馬上要找周巳算賬了。”

聞言,趙雁時一愣,又似乎不太關心:“這是他倆的恩怨,本來就和我無關。祝他好運吧。”

“可是你不是他女朋友嗎...怎麼一點不關心他啊?”任逐不解,突然看不懂他倆的關係了。

這算什麼?難不成是姓閻的單方面追求?還是追妻火葬場?

“誰跟你說的,他嗎?”

女人聽到這說法,忍不住笑出聲來。過了許久,似乎想到一個合理的稱呼:

“記好了,我是他主人。”

誰在感情裡棋差一招,就得俯首稱臣。很顯然,閻河已經陷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