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影子場

“埃爾，出意外了？”嬰兒聲幽幽傳出。

“是的，里拉。一個怪門突然出現，我根本接近不了他。”

“他進去了？”身旁高壯的人是薩克。

“嗯，確切來說，他是被吸進去的。”

“門是專門為他開的？！”女聲的發出者是一個半老徐娘，叫愛雅，“你為什麼沒有阻止住，你怕死了？！”

“沒有！根本沒有辦法！”

“你就是在怕死！”

“沒有！”

“行了，別吵了！”嬰兒打斷他們無意義的爭吵，“看來這所謂的血晶很是厲害，再多抓幾個人來！”

薩克陰著臉，說：“里拉，別再浪費了，最近死傷很多，再讓你這樣，我們都得玩完。”

“知道了。對了，埃爾，那人醒了吧？”

埃爾面色微變，有些警覺——里拉侵犯了他的影子場，不過確實如他說的，那個鋼甲人醒了。

自從被關進這暗無天日的空間以來，鋼甲時時刻刻保衛著魏驍的安全。

長時間的關禁下，王兆昂已經受夠了那灰濛濛的空間，灰蜘蛛持續不斷地在啃咬他的身體，痛苦不休不止。

在鋼甲覆蓋的情況下，埃爾也不能奈何得了王兆昂，只能將他束縛住。

這些對於魏驍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沒日沒夜的折磨他已經受夠了，他的血性沒有被磨損掉，反而愈發強烈。

每天都會重複昨日發生事情，灰蜘蛛和人頭章魚由大變小，慢慢地靠近他，啃咬他，詭異的聲音一直在耳畔徘徊，疼痛自全身擴散。

他已經乏了，痛苦不過就是那回事而已。

它們在咬他，他就極力去想，有一天他一定也會把它們一一咬碎，就這樣在這怪物之海之中，他的仇恨越積越多，終於在剛才爆發了！

在那個灰濛領域他第一次動了起來，不斷地咬，拼命地咬，把那人頭章魚咬成了窟窿，咬成了肉泥，就在那一刻黑暗降臨——他出來了！

“放棄吧，結束痛苦吧，主會寬恕你的。”埃爾對他說。

“說什麼——”王兆昂被黑影死死縛住。

“放棄吧，不再做沒有意義的抵抗了。”

“嗯嗚啊呀禕——”鋼甲嘗試掙脫束縛。

“沒用的，提早放棄，我結束你的痛苦。”

“啊！——”

實實在在的痛楚，是無法迴避的，肉體始終是肉體。

王兆昂感受不到身體有絲毫的力量，整副軀體失去了生命力。

他明白不能待在這裡，他要回去，要回到那詭異的灰濛界中去。

他竭力催動血晶的力量去威脅黑暗中的那些怪物，他要它們報復他。

“等等，停下！”

埃爾的話既是對王兆昂說的，又是對那群怪物說的，然而他一個都阻止不了，沒有哪一方是聽他的。

那一瞬間，王兆昂的大腦如同短路了一樣，什麼也不知道，直到熟悉的痛感又湧上來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自已又回到了這個厭恨無比的世界。

王兆昂內心毫無波瀾，甚是有些感激地看著眼前這些怪物。

人頭、雞頭、牛頭、蛇頭....

一個個活脫脫是從山海經裡面蹦出來的一樣千奇百怪，彆扭的樣子分明就是強加組裝而成的。

“哈哈哈哈——”

王兆昂居然發出了聲音，怪物們一驚，更加殘忍地進行傷害。

他現在關心的可不是難受不難受的問題。

至於眼前這些，他心懷感激而已。

此時，埃爾已經汗流浹背。

“怎...怎麼可能！”

埃爾眼睜睜地看著那個鋼鐵戰士硬生生掙開黑影，毫不費力地擊碎任何膽敢冒犯的黑影。

那些怪物根本不聽他的，一個個只顧在那灰濛界之中毫無意義地虐待一個根本死不掉的人。

埃爾不自主後退，他枯瘦的手在顫抖。

他想逃，黑影不斷如浪湧般攻擊那無前的鋼鐵戰士，此刻那短棍已經變成長棍，輕而易舉地將黑影一一碎裂。

他逃不掉了！

瞳孔在放大，他的身體止不住顫動——他自已的影子場不聽他的了！

“主...主，救救我！救救我！薩克！愛雅！救救我！里拉！里拉！里拉！”

撕心裂肺的吼叫充斥整個空間，鋼鐵戰士就在眼前——只見他猛衝一躍，長棍在途中變成長刀，一個狠辣的橫斬濺飛濃血，埃爾瞬間被砍成兩半，影子場解除。

“埃爾！”薩克驚訝不已，無數黑影鋼刀自他身後竄出，直直刺向突然出現的鋼鐵人。

王兆昂此刻已經擺脫灰濛界，眼前怪異的空間還是令他有些驚訝——殘破的建築在空中漂浮，血色鏈條包裹整個空間，隱隱間有怪物盤旋在上空，巨大的祭壇上是一個詭異的嬰兒在譏笑。

“好啊，好啊！”

赤身嬰兒滾落下來，停在埃爾的頭邊，嬰兒自顧自地啃咬埃爾的屍體。

可惡！還是逃不出去嗎！

身體剛剛解脫，壓根撐不了多久，在這種地方黑影根本無法消滅完全。

難不成這裡也是一個巨大的影子空間？

那支撐這個空間的是誰？是那個嬰兒嗎？

可目前他沒辦法靠近嬰兒，而且還在節節敗退。

“轟！”

黑色的柱子突然倒了下來。

嬰兒抬起血盆大口，滿腹狐疑地環望四周。

“咚。咚。咚。”

似乎有人在外部破壞這個空間，空間中迴盪著微弱的響聲。

“轟！”

又有黑色的柱子倒塌。

嬰兒雙眼發黑，隨即便有一條黑色巨蛇盤繞整個空間，他試圖在維持住空間的穩定。

“外面的人怎麼回事？！”嬰兒震怒。

“聯絡不上了，應該是出意外了，”薩克死死怒視著王兆昂，“你們先走，我必須讓他血債血償！”

那兩個人沒有拒絕，嬰兒已經將埃爾吃乾淨，女人和嬰兒已經去到祭壇之上，揹著薩克跪在地上。

“小子，我要你死！”

眼前是憤怒的黑色雄獅，剎那間附著著黑影的拳頭襲來，王兆昂硬抗下了這一拳。

可就是他的這一疏忽導致了接下來接連的潰敗，那一拳的力道實在太過霸道，以至於他本就疲軟的身體一時間潰敗開來，短時間內即便他的自愈能力再強，也很難做到立馬實施回擊。

“咚。咚。咚！”

三四個黑色柱子齊齊倒塌，黑色大蛇已經開始支撐不住！

薩克側眼瞧了一眼，又是使出渾身解數，鉚足了勁地要致王兆昂於死地。

“啊！”

“乓乓乓！”

突然，手臂上的鋼甲破碎開，黑影趁機瘋狂攻擊，鑽心的疼痛讓王兆昂分神，再受下一擊的時候被狠狠重創，鋼甲修復完的同時他的整副身體扭曲著癱倒在地。

“死吧！”哀嚎自薩克黑洞洞的嘴中發出。

此時此刻，“咚轟”的巨響爆開，即便薩克的攻擊再快還是撲了空，當他回頭的時候，兇悍的黑影已經將他的身體貫穿，緊接著便是絞肉機一樣將這個巨漢生生切碎。

“王兆昂，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