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一人震懾在場的所有人,沒人敢妄動一步。

“你是誰?!為什麼要多管閒事!”一個人怒吼。

話音剛落,一張符迅速飛來緊緊貼上他的額頭,在隨之而來的哀嚎中,那人被活活燒死。

然而,道士只是隨意地揮了揮手,扔出了一張符紙而已。

後續,無人敢輕舉妄動,即便有人已經怒目圓睜,也遲遲不敢行動。

道士又舉起右手,眾人精神緊繃。

揮手了!

但是,只是把火光給散了——世界又暗了下來。

黑暗中,新鑽出來的怪東西襲向道士,而道士只是隨意一腳就將它踹開,毫不費力。

“怎麼,你們還有事嗎?”道士的聲音鏗鏘,頗具威嚴,聽著聲音大概三十多歲了。

張奕感知到他們先是遲疑不決,隨後一個接一個撤退,跑得比喪家犬還快。

接著,一雙眼睛注視著他,他一時間竟然停滯住了。

道士收了目光,走向張奕,逼得張奕極力往後退,但是雙腳被牢牢鎖住,壓根動不了。

不過道士只是桃木劍敲了兩下解開鐐銬,就將張奕扶起來,隨手又一張符紙,將二人淨身。

“多謝道長!”張奕低頭微彎腰。

“不用,”道士抬手示意後,桃木劍兩斬過去,屍體和血液盡皆消散,又將那兩團怪東西收了,“小友,隨我來吧。”

張奕推著車跟道士走。

道士的實力已然完全碾壓張奕,可謂是深不可測。

於是,二人並行在黑漆漆的窄巷之中。

“小友,在下陸康瑞,一介散修。”

“張奕。”

“小友,可曾見過我這般的人?”

張奕稍微有些疑惑,不明白他的意思。

“不曾見過。”

陸康瑞頓了頓,眉頭微皺,稍稍看了張奕一眼,說:“我這次下山,便是為了找我的師兄。我見小友身上似乎有些熟悉的氣息,不知這是不是師兄的。”

“哦,我倒是見過一個算命的,邋邋遢遢的——”

陸康瑞搖搖頭。說:“那確實不是,師兄不曾如此。不過,小友身上確實有些怪氣,不知能否給我瞧瞧?”

嗯?我怎麼不知道。是背後的血晶?

張奕裝模作樣地四處摸,一怔,難不成是這青銅鏡子?

“道長,是這個嗎?”張奕拿出鏡子。

拿出來的那一刻,陸康瑞可以說是直接奪了過去,翻面端詳那顆血色的晶體。

之前那可是隻活著的蟲子,這下就變成死的血晶了。

“小友,此物從何處得來?”

“哦,古玩攤子上淘的,覺得漂亮就買了。”

“那真是天降福瑞!”陸康瑞很乾脆地塞回張奕的手中,搞得張奕一懵一懵的。

漸漸有了燈光,靜謐的石板路上,腳步聲和車輪聲交雜。

身邊有個道士,張奕感受到了莫名的安全感和壓力。

“道長,沒事的話,我就離開了。”

“慢!”這一聲很有力。

果然,還有事沒說。

“小友,我觀你身上有股邪氣,如若不除,他日你必暴戾無常。就跟我去廟裡,拜一拜吧。”

張奕一時間不解,緊接著剛才的場景立馬浮現眼前——他無所顧忌地殺了人,他渴望殺更多的人。

片刻後,他回過神,面向陸康瑞,說:“那就多謝道長!還請道長帶路。”

路在哪,陸康瑞沒有說,張奕就一直跟在他身旁。

“張奕小友,無需等我,你先走吧,我跟得上。拋棄雜念,只管向前,路就在前方。”

路在遠方?玄而又玄的話,張奕聽不懂,2030年,路只在導航裡面。

不過,張奕不得不信。

他騎著車,保持著很高的時速,盡情享受晚風吹。

“嗚呼——”

好久沒有這麼夜騎了,外城人少騎車就是爽!

之前抑制住的情緒一時間逐漸散發,現在該做的就是不斷地踩腳踏,不斷地踩,不斷地踩。

“道長,你可追不上嘍!嗚呼!”

“小友說笑呢。”

啊?!

張奕轉眼一看,陸康瑞居然就在身旁!

走路如風般快速,明明看著那般輕巧,速度竟然如此恐怖如斯!不愧是道長!

“道長真是功力深厚啊!”

陸康瑞笑笑,不語。

不知不覺間,就騎到郊外了。

“小友,差不多了。”

張奕停下,把車子藏在草裡頭,跟上陸康瑞。

天上還有些星星,微光能照出眼前青山的模糊輪廓。

路很狹窄,彎彎繞繞。

自從覺醒了,張奕已經脫胎換骨,身體素質大幅提高。

“小友,慢下來,不要借那神力,慢慢來吧。”

張奕聽他的話,恢復到之前那個普通的身體,沉重之感頓時襲來。

開始還很輕鬆,越往後越狼狽,道長雖然也在喘氣,不過保持了很好的風度。

累啊!要到了嗎?

.....

才到山頭,張奕第一步就差點摔了個踉蹌。

旁邊的陸康瑞很從容,或許說是太黑了,看不見他滿臉的汗珠和那憔悴樣。

廟就在前方,雖然不知道真實的樣子,可一進去張奕就知道一定年久失修,不知道荒廢了多少個念頭。

陸康瑞已經恭敬立在中間,張奕還在把臉上的蜘蛛網扯乾淨。

張奕在一旁整理衣服,準備跪下了。

李康瑞當即制止,輕聲說:“無須跪,心誠便可。”

張奕一向是不信這些玄玄乎乎的東西的,不跪那肯定是極好的。

可是周圍近乎靜謐,在這腐朽氣息之中,他也冥冥之中受到了影響,和陸康瑞一樣,低著頭,摒棄一切雜念。

頓時,疲憊和恐懼一擁而上,這一次,全當磨鍊身心,縱使汗流浹背不止,張奕始終竭力保持身形的穩定,期間除了難以抑制的抖動外,他可以說是立如金鐘。

不知不覺間,他睡著了,覺醒以來,第一次睡得這麼輕鬆。

當他醒來的時候,廟中只剩他一人。

亢奮又貫穿全身。

張奕按捺住興奮,不徐不疾地走出廟門,只見廟外陸康瑞正坐著望向漫天稀疏繁星。

原來道長的腰間別著一個葫蘆,裡面裝著酒,也不知他哪裡弄來了炒黃豆,正吃喝得盡興。

“小友,來點?”

“不了,不了。”

遠方的天空閃過幾顆流星,五彩斑斕的絢爛追減如同墨汁染黑清水一樣蔓延整個天空。

天際有異象。

張奕伸出手,意欲抓取些“氣”來,他知道陸康瑞下山的真正原因便是這些即將頻繁出現的異象。

出於好奇和不怕死,他將目光凝聚在陸康瑞之上——

他的背上也有血晶!

突然間,一股強悍無比的鋒銳氣息切斷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