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徹底將蘇小瑾的臉色弄得嫣紅,幾乎漲紅成了紫色。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

言謬幽幽地道:“同學們都這麼說!”

“那種流言蜚語,你也信?”

言謬忽然盯著她的眼睛,似笑非笑地道:“國慶那天,你和那黃毛去哪裡呢?”蘇小瑾臉色忽然間變得煞白,緊緊地咬著嘴唇。

言謬臉上是不屑的笑容:“我和耗子,國慶那天,在咱們縣城,最大的賓館三和園,門口坐到了半夜,就看著那個黃毛的摩托抽了半夜的煙……”

蘇小瑾的臉色就像是個鬥敗的公雞,頹然坐了下去,許久許久,才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子的!”

“但願吧,但這個和我沒雞毛關係,我又沒看上你!”

“睡覺!”

言謬關了燈,捂住了自己的臉。

過了很久,蘇小瑾忽然幽幽地道:“我之前錯怪了你,你這次救我媽,我很感激你,但你不該這麼汙我清白!”

“是你自己說髒的,不是我!”

也不知道為何,言謬心中就是有一股氣,這半年以來,積壓的東西確實難受,他不光是為自己感到不值,更為莊皓感到不值。

看上的女神,不到半年,就被人搞上了床。

那個國慶之後,莊皓就徹底生出輟學做生意的想法,他勸過很多次,可怎麼也勸不動。

他將這一切,都歸罪在了這個漂亮的女生身上。

蘇小瑾忽然輕輕說了句:

“國慶那晚上,我說我們開了兩間房,你信麼?”

“跟我有什麼關係,那是你男朋友,愛咋咋滴的吧!”

言謬確實有點負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我可以向你證明的……”

黑暗之中,蘇小瑾的臉忽然間貼了上來。

言謬直接坐起,一把推開了她,開啟了燈,臉上是輕蔑的冷笑:“你自重一點,我收留你,是看在你媽的份上,別以為你長得漂亮,天下的男人就上趕著往你身上爬!”

這句話徹底刺透了蘇小瑾的心,她矇住了臉,忽然間輕輕地哭了起來。

“你為什麼要這樣?我說了,我和潘成沒關係,他是潘叔叔的侄子,學校裡那麼多男生追我,我不找個擋箭牌,每天光煩都要被煩死呢……”

那個黃毛原來叫潘成。

看來他們母子和潘家牽扯得很緊。

言謬想起她坐上摩托車,那一臉親暱的樣子,那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山臉色,又想到好友遠走,也是因為眼前這個女人。

心裡是又氣又怒:“你和我說這些,是想做什麼?想證明你很純潔?”

“我不想被你看輕!”

蘇小瑾呆呆地說出這句話,言謬的心忽然軟和了下來。

“我的想法有那麼重要麼?”

“以前不重要,現在很重要!”

他細細地咀嚼著話的意思。

是的他的形象,慢慢在這個女人的腦海中開始轉變,從一個猥瑣男,偷窺狂,變成了雪中送炭的英雄。

“行吧,你不髒,我知道了!”

關了燈,許久之後,蘇小瑾又是幽幽地來了一句:“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跟你證明的!”

這句話說得他一陣燥熱。

她會怎麼證明,爬到自己的身上?

男女之事彼時的言謬並不太懂。

但對於他的吸引力,這個小女生瘦瘦的胳膊,白皙的腿,遠沒有蘇柔那種豐滿窈窕,來的吸引力大。

言謬甚至怕這女生會藉此來報他的兩千元的恩情。

萬一睡了她,這兩千元就打水漂呢,那可是一筆鉅款,他和自己的母親解釋都解釋不清。

這一晚在迷迷糊糊之中度過,在睡夢之中,言謬總是覺的有一件事,掛在心頭,但思慮來去,也不知道什麼事。

上初二的他本來以為這只是生活中的一件小事,但這件事改變了命運的走向,或者說言謬的命運本來註定就是這樣,只是在這裡拐了一個以前看不見的彎。

俗話說好人有好報,出了這茬事後,言謬更認為這話純粹是放屁。

尤其是像他這樣的人,平生不做好事,一做好事就會遭雷劈。

背了小謹她媽進醫院的後果——就是他的破腳踏車被人偷了。

看著巷子口那被砸掉的鎖鏈,言謬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會睡得不安心。自己的車子還在這裡。

因為蘇小瑾,因為蘇柔。

這事完全沒被想起來。

車子被偷了就得步行上課,中學和他們村離得並不近,走起路來最少也得一個小時。

言謬先是買了早餐,叫醒了蘇小瑾,然後兩人一起去醫院。

臨走時言謬又偷拿了五百塊,塞在兜裡就是生怕醫院的費用不夠。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這個寡婦這麼上心。

當看到蘇柔煞白的臉色,疲倦的面容,那一刻,言謬竟然有一絲絲的心疼,這個少年第一次感受到那種刻骨銘心的痛楚。

兩人呆在手術室外面。

蘇小瑾很緊張,言謬卻完全理解她的心情,那種世上只有一個親人,又生怕出事的感覺,他在童年喪母之時,親身地體驗過。

直到醫生滿臉春風,笑容滿面地走出來時,兩人的心才放了下來。

言謬問了句:“我姐姐不礙事吧?”

“手術很完美,等明天出院,就行!”

醫生放下了一句話,兩人趕緊走了進去。

睡眠中的蘇柔嘴角牽扯著,似乎夢中也有什麼難事在糾纏著她,言謬默默地呆了許久,終於叫了小瑾出來。

塞在她的手中三百塊錢。

“等會我還有事,如果你不會做飯,就去買點有營養的東西,你媽睡醒之後需要補身子!”

“嗯”蘇小瑾乖巧地點了點頭。

言謬驚訝地發現,這個以前高傲的天鵝變了。

一場病,讓她變得乖巧,懂事。

“謝謝你!”

“別謝,你知道的,我喜歡柔姐!”

他邪魅地笑了笑,在蘇小瑾詫異的眼神之中走了出去。

這裡的事情一解決,還得去解決代步的車子。

一個新的腳踏車自然是買不起的,就算買了也會被父親發現,他的車子是怎麼被偷的,他就以牙還牙。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