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落薇無聊地等著,突然聽到一聲巨大的撲通水聲,還以為那小孩出了什麼事,趕緊回頭。
只看那小孩將整個上半身都傾入水中,好像手裡在緊緊抓著什麼東西,連眉毛都在用力。
溫落薇走近一看,原來是一條魚。大概是被小孩的嘔吐物吸引來的。
突然,那小孩大聲啊了一下,雙手急速向身下探去。手中的魚也跑了,還好溫落薇出手及時,一把抓住了魚。
將魚扔到岸上後,溫落薇才發現了小孩的窘狀。一條眼神不好的魚錯把小孩的小鳥看成了小蟲。
小孩使勁拔了一會,最後將求救的眼神看向了溫落薇。
溫落薇嘴角抽了抽,最後抽出了一把小刀,一擊結束了這條眼色不好的魚的魚生。
等小孩穿好衣服,兩人一人拿一條魚往回走。
沒想到,風起也有了一個大收穫。風起一個人沒事幹,跑去撿柴火,誰知一隻不長眼的兔子正巧撞到了樹樁上,然後直挺挺地倒在了風起面前。
風起就把兔子美滋滋地撿了回來。這天的晚飯有著落了咯。
就這樣,三個人都擁有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柴火燒得噼裡啪啦響,溫暖的火堆上是烤得滋滋冒油的兔子和焦黃香嫩的烤魚。
小孩眼睛直巴巴地盯著肉肉,不住地嚥著口水。
溫落薇將蜂蜜刷了一層在兔肉上,讓原本美味的肉上更添一層晶瑩。
“吃吧!小心點刺,這兔肉還要烤一會。”溫落薇將一條魚給了小孩,另一條給了風起。
那小孩一接過魚,就急忙咬上一大口。下一秒,小孩燙得直呼氣,也不肯將魚肉吐出來。
“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的。”溫落薇無奈地說道。
小孩吸取了教訓,這才細嚼慢嚥起來,臉上帶著滿足的笑。
“溫姑娘,你先吃吧。”風起沒有接過魚,推脫著。
“沒事,將軍你吃吧。我不喜歡吃,這魚肉吃起來太過費勁,刺多肉少。麻煩的很。”溫落薇一邊翻轉著兔肉,一邊淡淡的地說道。
很快,兔肉烤好了。溫落薇割了一隻兔腿給小孩,又割了一個給自己。
“風將軍,你要吃哪裡,自己割啊。”溫落薇嘴裡吃著兔腿,還不忘招呼風起。
小孩很快就吃完了一個兔腿,又眼巴巴地盯著下一隻腿。
溫落薇又割了一隻兔腿給小孩,還說道:“這是最後一個了啊。你餓太久了,一時不能吃很多。等過陣子,你想吃多少吃多少,知道了嗎?”
那小孩點點頭,又燙得齜牙咧嘴開始吃肉了。
溫落薇看著小孩不禁笑了起來:“你這小傢伙嘴巴不能說話,吃起東西來倒挺快的。以後就叫你小啞巴算啦。”
“小啞巴。”那小孩點了點頭。溫落薇叫一聲,那小孩點一下頭。
剩下的兔肉被溫落薇和風起瓜分了。小啞巴看著直流口水,也沒有再要的意思了。
夜深了,三人都睡了。風起突然聽到那小啞巴在痛苦地呻吟。風起走到小啞巴身邊一看,小啞巴渾身是汗,面色通紅,牙齒緊緊咬住下嘴唇,好像不讓什麼東西流出來。他似乎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風起連忙搖醒睡得死死的溫落薇,大聲喊著:“溫姑娘,快醒醒。那小啞巴好像生病了。”
風起搖了好幾下,溫落薇這才茫然醒來,然後走到小啞巴的旁邊,開始把脈。
溫落薇又扒開小啞巴的嘴,沒想到,小啞巴嘴裡是滿滿的血沫。
溫落薇一看這不妙了,緊忙把小啞巴的上身扶起,以免小啞巴被血沫嗆死,又忙著讓小啞巴把血沫吐出來。
隨後溫落薇讓風起扶住小啞巴的身體,自己則是去翻治病的東西。
小啞巴看著溫落薇在包裡翻個不停,大眼睛裡瞬間積滿了淚水。
不,他不要被殺死。他的家人、玩伴只要開始口吐血沫,就會被人用一把刀或者隨便什麼東西殺死。
小花就是被一個男人用一塊磚殺死的,一塊普通的紅磚用力地砸向小花。小花的腦袋就破了,流了好多血。她的身體還掙扎著,那磚就一下一下砸向小花幼小的身體。
他拼命想跑到小花身邊,可是爹孃死死拉住他,阻止他,還罵他:“啞巴,你傻啦!以前不會說話就算了,現在腦子也出問題了嗎?小花有病,你是想死是嗎?還想跑到她旁邊去,是嫌命活得長是不是?”
可是,小花是村裡唯一願意和他玩的人,是唯一不嫌棄他是啞巴的人啊!
可他一個孩子又怎麼能掙脫兩個大人呢?最後他眼睜睜看著小花的身體沒了動靜,然後被爹孃拉走了。
回到家裡,娘對著最後一點點米嘆息,然後煮了一鍋稀粥。
“孩兒她爹,你喝點粥吧。”娘叫著站在門外的爹。
“我不餓,你們娘倆先吃吧。”爹看著屋外那耀眼的太陽,那灼熱的陽光曬死了他們的莊稼,也奪去了他們的生路。
娘盛了一碗粥遞給了啞巴:“啞巴快吃吧。”
啞巴紅著眼睛,嘴翹的高高的,顯然是為剛才的事生氣。娘無奈,只能強行喂啞巴吃粥,啞巴生氣地把粥吐到地上。
娘生氣地狠狠打了啞巴一巴掌,厲聲說道:“你這小鬼敢這樣糟蹋糧食!你自己吃,你要是吐一次,老孃就扇你一巴掌!看你還敢不敢!”
啞巴只能委屈地自己端起碗喝粥,等啞巴喝完了粥。
娘這才叫爹來喝粥,可她自己卻只是到廚房舀了兩瓢水充飢。
後來,爹和娘去山上挖野菜,每次都讓啞巴先吃,自己再吃。
再後來,爹和娘也開始口吐血沫,他們就像小花一樣,被人按在地上殺死了。
而他只是被人死死按住,眼睜睜看著親人死去。
“這啞巴看著挺瘦,怎麼比豬還難按啊?”一個男人吃力地說道。
“你爹孃要是死你面前,我估計都按不住你。”另一個人說。
“還好我爹媽死的早,不然這荒年不得吃盡苦頭。”按住啞巴的男人慶幸地說。
後來,村裡的人都死了,啞巴到各家各戶找吃的,村裡沒有吃的了。啞巴就來到鎮裡的米店找吃的,然後躲在暗處看到了一男一女,最後偷了他們的大餅,還吃到了從未吃過的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