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落薇這邊還在煎藥,突然徐伯來了,他捧著一個碗,慈祥地說:“溫姑娘,餓了吧。早上那麼稀的粥,怎麼吃得飽啊。我來煎藥,你快吃。”
溫落薇接過碗,是一碗手擀麵,上面還淋了一點香油。溫落薇聞著這香油味,彷彿回到了清河,楊婆婆每次給姐弟倆做手擀麵,總愛臥一個雞蛋啊,再淋上一點香油。
“徐伯,這也太奢侈了。您吃吧。”在這個小城,能吃上這樣一碗麵,真可謂是山珍海味了。
“你這孩子,快吃。徐伯,我啊,最喜歡看著你們這些小孩吃得飽飽的。我一個老頭胃口小,也吃不進什麼東西了。”徐伯一把搶過溫落薇的扇子,催著溫落薇吃麵:“再不吃,面就要駝了。快吃啊。”
溫落薇這才開始吃麵,徐伯一邊打扇,一邊笑盈盈地看著溫落薇吃。
吃著吃著,溫落薇突然眼淚就下來,大滴大滴的淚珠落進面裡。
徐伯這一看就慌了神了,手足無措地說:“這怎麼還哭了呢?是徐伯做得太難吃了嗎?”
“沒有,徐伯,這面特好吃。只是我想家了。”這熟悉的面一入口,就勾起了溫落薇的思鄉之情。
“溫姑娘,別哭啊。等熊達把地道挖好,姑娘就回家去吧。這裡太危險了,一個小姑娘不能待這裡的。”徐伯安慰道,跟哄小孩一樣。
“快別哭啦。再哭啊,這特好吃的面都要變鹹啦。”徐伯打趣道。
溫落薇一下子就破涕而笑,擦擦眼淚,又開始埋頭吃麵了。
經過一上午,這藥終於煎好了。溫落薇和徐伯把藥送去城隍廟,給有紅疹的人都喝了一碗。
“姑娘啊,你這藥咋這苦啊。”熊達一口喝完了碗,那姿勢跟喝酒一樣。
“熊達,你懂個屁。這叫良藥苦口,再說溫姑娘這麼漂亮的姑娘給你煎藥,你還挑什麼。”旁邊有人挖苦熊達。
“溫姑娘,我不是說你這藥不好啊。”熊達還怕溫落薇誤會,回頭又跟剛才挖苦他的人罵道:“王二,就你懂。信不信我給你一棒槌。一天到晚,小嘴叭叭的,就你長個嘴。 ”
大家聽了都哈哈大笑,王二倒是羞紅了臉,恨不得鑽到地縫裡。
徐伯笑著笑著,卻突然喘不過氣似的,他捂著胸口,慢慢地坐下,神色痛苦。
“徐伯,你怎麼啦?”溫落薇見狀趕緊給徐伯把脈。
徐伯緩了好一會,才喘著粗氣說:“沒事,老毛病啦。緩一會就好。”
溫落薇的眉頭卻越皺越緊,徐伯的心臟不好,這心跳快,卻無力。應該是心臟無力,導致心臟不能將血液送到全身,應該給徐伯吃些強健心臟的藥。
“徐伯,你這心臟跳動得很無力啊。平時可不能情緒過於起伏,也不能幹重活啊。我給你開些藥方子,等下我去給你煎藥。”溫落薇嚴肅地盯著徐伯,看得徐伯都不敢開玩笑了。
“是啊,徐伯。你要是有什麼事,儘管找我熊達。”熊達擔心地看著徐伯。
徐伯聽了,高興的眉眼都舒展開來了:“算我沒白疼你小子啊。”
到了晚上,溫落薇又送來了藥給眾人喝,還特意看著徐伯把強心的藥喝完。
眾人紛紛表示,即使現在有大白饅頭,他們也吃不下去了。這藥太苦了,苦得倒人胃口。
晚上天太黑,也挖不了地道。眾人就圍著火堆,一起聊天,那熊達更是扯著破鑼嗓子唱歌,那調調都跑到天上了。
夜深了,大家也就回家睡了。溫落薇躺在床上還在想,溫願他們怎麼還沒來啊。
風起和溫願這邊還在趕路呢,知州真是氣死了。趕了一天路,這兩個人晚上也不睡,還要趕路。知州這一輩子就沒這麼累過,屁股都要顛成四瓣的了。
“風將軍,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啊?”楊知州苦哈哈地問風起,他這輩子就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
“按這速度,明天下午就能到。”風起目視前方,頭也不轉地說。
第二天,溫落薇從只能睡一個人的床上醒來,穿上沒洗的衣服(沒水洗),隨手扒一塊碳涮牙,然後喝一碗稀粥,煎藥,催人喝藥。由於風起太慢,溫落薇決定自己逃生。她拿起鋤頭對著地道一頓瘋狂輸出。孩子雖然不善挖洞,但孩子力氣大啊,小手上下揮舞,頻率又高,像個鑽頭。
熊達還在一旁一邊挖一邊唱:“兄弟們啊,加把勁啊。挖地道啊......”還怪有節奏的。
經過大家的努力,原來就挖得差不多的地道,終於在今天上午竣工了。可喜可賀啊,溫落薇如是說。
為了安全,溫落薇決定打頭陣,第一個出去,探探虛實。
城牆外,風起等人剛剛趕到,正準備進城。只見城門正中央,一把鐵鍬從土裡伸出,緊接著是一個人頭。
風起定睛一看,那灰頭土臉的人不正是溫落薇嗎?跟在揚州城裡扮乞丐的模樣不能說毫不相干,只能說是完美復刻了。那獨特的氣質,錯不了,一定是她!
“溫姑娘,你真是好險啊。我們差點就騎馬從你頭上過去了。”風起想起一陣後怕。
溫願又傻了,這乞丐樣,滿臉泥土的人是她姐?這五官都看不清楚的人,風將軍你是怎麼辨別出來的啊!而且在溫願印象中,溫落薇從來沒有這麼狼狽的時候。噢,這世界真是太瘋狂啦!
“你們怎麼來啦!我地洞剛挖好,早知道就不挖了。”溫落薇表示有點奔潰。
“溫姑娘,上面怎麼樣啊?我們可以上來不。”熊達的聲音從地洞下面傳出來。
溫落薇扶著額頭,無語地說:“上來吧。”
熊達探頭上來一看,怎麼還挖到城門這啦,周圍都是士兵,嚇得熊達馬上就鑽到地道了。
“上來吧,現在沒事啦。”溫落薇把頭伸到地洞裡說。
風起看到溫落薇沒有回他的話,表示心裡有點小難過呢。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