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府中,樊凌雲正在吃早飯,桌上擺滿了各式小食,一旁的侍女恭敬地為樊凌雲盛了一碗雞絲粥,便小心地退到了後面。
王府侍衛長忐忑不安地跪在地上,樊凌雲用筷子夾了一塊煎餃,細細地咀嚼著,又吃了一口雞絲粥,這才開口:“怎麼樣?抓到他們沒有?我要把他們剁成臊子喂野狗。”
“公子,屬下無能。但今日確實無人進入藥鋪買藥。”侍衛長磕磕巴巴地說著,人更是恨不得鑽到地縫裡。
“廢物啊,一群廢物。把城中藥鋪都給我看好,我就不信他們不買。滾吧,別在這礙我的眼。”樊凌雲冷哼一聲,顯然對這個結果很不滿。
“站住,你再去別院裡挑只好犬,若晌午時分還沒有抓到人,就帶著犬去搜他們。”樊凌雲不放心地又叮囑了一句。
溫落薇覺得當乞丐是個偽裝的好辦法,於是二人就在街上開啟了乞討之路。
正午到了,但溫落薇和風起還在街上吃餅,侍衛們在藥鋪蹲了空。侍衛長在別院挑了一隻膘肥體壯的惡犬,只可惜下雨天把味道都沖淡了,那惡犬尋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人。一眾侍衛苦著一張臉,垂頭喪氣回到了夜王府。
樊凌雲大發雷霆,他不僅失去了愛犬,父王還因為這個事情罵了他。他氣得將屋中的東西都摔了個稀巴爛,還拿鞭子狠狠地抽幾個侍女,終於消了氣。他將沾血的鞭子丟在地上,從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嗚咽著的侍女的身邊走過,淡淡地說:“把她們拖下去吧。”
樊凌雲走出門外,舔了舔嘴唇,心裡卻滿是暴戾:“兩個賤人,就是你們死了,我也要看到你們的屍體,將你們剁成臊子,竟然害我被父王罵。”
樊凌雲走到大門時,早有僕人牽馬等候,樊凌雲一躍上馬,身後是一隊士兵,一群人聲勢浩大地出發了。
三日過去了,風起與溫落薇天天吃餅,睡在破廟中,兩人都倦了這種生活,只盼王軍早日到來。
又是一個蹲在牆角的下午,那似曾相識的聲音響了起來:“那邊的兩個乞丐過來,過來。”
溫落薇抬頭一看,又是那個賊眉鼠眼的男人,正在朝這邊招手。溫落薇立馬就屁顛屁顛地跑過去了,他男人又將幾包藥粉和幾個銅板給了溫落薇,他說:“上次你們辦的不錯,這次好好幹,我虧待不了你們。快去吧。”
溫落薇又跑回風起身邊,她皮笑肉不笑地說:“不是,風將軍,你怎麼對我們的大主顧一點都不熱情啊。”說完,她把風起拉了起來:“好啦,好啦。這幾天當乞丐委屈將軍你啦。走,我們給夜王爺加點料。嘿嘿嘿”
風起這幾日確實不太開心,好男兒志在四方,怎能學乞丐整日遊手好閒呢?他就著溫落薇的力站了起來,誰知那溫落薇沒站穩,兩人的距離突然拉得很近,彼此的呼吸都吹到了對方的臉上。
“將軍,我覺得你需要洗一個澡。”溫落薇捂住了鼻子,立馬蹦出老遠,悶聲道。這幾天沒洗漱,這身上味道還挺大的。
風起臉都紅了,他還從未如此狼狽過。可這還不是拜她所賜,他眼神略帶幽怨,然後扯開了話題:“溫姑娘說的給夜王加點料是什麼意思?”
“我打算給夜王的藥里加點東西,讓他重振雄風啊,就怕王爺吃不消啊。”溫落薇賊兮兮地轉著眼珠子,奸詐地笑著:“夜王重欲,這才幾天就又讓人送藥。今天讓他爽個夠。”
風起看著溫落薇那算計的小模樣,竟莫名覺得有點可愛。而這座時的溫落薇幾天沒洗漱身上一股味,頭頂雞窩,衣著襤褸,臉上黑乎乎的,只有那牙白得發亮,模樣實在算不上美麗。風起卻覺得這女子有趣又可愛,跟洛都的大家閨秀們好不同啊。
溫落薇在前面走著,風起在後面默默地跟著。兩個人走到一家藥鋪才停了下來,溫落薇向風起伸出了手,風起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放了上去。溫落薇“嘖”了一聲,一把拍掉風起的手,皺著眉頭說:“將軍不會連這點藥材錢都不想出吧。我身上那幾個銅板哪夠啊?”
風起這才反應過來,他急忙從身上掏出一塊金子,遞給溫落薇,溫落薇挑了挑眉,沒想到啊,小將軍如此有錢哈。風起看到溫落薇的手還伸著,又從身上掏了半天,掏出了幾小塊碎銀子和一塊水色極好,溫潤光滑的玉佩,放在了溫落薇的手上。
“溫姑娘,我身上只有這些了。”風起老實地說,他身上只剩一件破衣服了。
那玉佩光澤極好,入手溫潤,一定是有人常常把玩它,才讓它如此溫潤。溫落薇把玩了一會,將玉佩和金子還給了風起:“將軍,這些碎銀就夠了。我進去買藥,還請將軍稍等片刻。”
溫落薇轉身走進了藥鋪,風起小心地將玉佩塞進懷中,金子隨手放進了荷包。他呆呆地站在門外,一想到剛才的誤會,臉又悄悄地紅了起來。他不由自主地搓了搓手指,原來女子的手是如此柔軟啊。
溫落薇將藥買好後,又領著風起去雜貨鋪買了搗藥罐和搗藥棒,兩個人快樂地啃著剛出鍋的肉包子,朝著破廟走去。溫落薇還特意給風起多買了幾個包子,打算讓他吃飽一點。到了破廟,溫落薇就懶洋洋地躺在地上了,她還懶洋洋地說道:“將軍今天吃飽否?正好這藥材需要搗成粉末,還希望將軍能夠幫幫忙,要快哦,不然我們送得太遲,可是要被懷疑的喲。我先小憩一會,將軍將藥搗好後就將我叫醒吧。”
打了個哈欠,溫落薇便沉沉睡去。風起看著溫落薇光速入睡,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幾天他算是見識到這女人又多能睡了,每天睡到日上三杆,然後領著他到街上閒逛,一點也不像處在危險之中的樣子。他擼起袖子,拿出藥材,放進罐中,手上青筋開始暴起,搗藥聲也沒有吵醒溫落薇,一人睡覺,一人搗藥,分配倒也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