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落薇講了幾個旅途中的趣事,聽得蓮兒嚮往不已。

“要是我也能親眼看到火樹銀花就好了。”蓮兒失落地垂著頭。

“你會看到的。等長大一點,你就可以自已去親眼目睹它的美麗了。”溫落薇安慰道。

蓮兒聽了更加失落了,她輕輕搖了搖頭,咬著下嘴唇,傷心地說:恩人,我們女子很少能自已出去的。我們從一開始就註定了我們走不遠,我們的根紮在這。”

“為什麼?”溫落薇疑惑地問,溫煦從沒有告訴她這種事情,她一直都是自由、無拘無束的。

“我們女子從出生起就生活在孃家,到了適婚年齡,就嫁了人。嫁的人也大多數是附近的人,我們從一開始就走不出去。”

“蓮兒,這也沒辦法啊。你一個小女子出去闖蕩,這不是找死嘛。嫁個好人家,才是你的歸宿。放心,爺爺絕對幫你找一個好人家!”蓮兒的爺爺聽到蓮兒的話,忍不住插了句嘴。

看到蓮兒不高興,爺爺又說道:“蓮兒,你要想開點。從古至今,女子除了在家相夫教子、織布裁衣,還做了什麼呢?這說明,這就是女人的使命。我也沒聽說有什麼大能耐的女子啊!”

蓮兒更不高興了,她悲傷地問:“恩人,難道身為女人一輩子就嫁人,只能困在家裡嗎?”

溫落薇無言以對,確實從古代到現在的天朝,女子一直都是賢內助的形象。

但她說:“蓮兒,女子也可以有自已的一片天!”

船兒慢悠悠地到了對岸,蓮兒爺孫倆怎麼都不肯收錢。

溫落薇悄悄地將錢放在蓮兒的衣袖裡,然後策馬揚鞭逃跑了。

兩岸的小鎮佈局都差不多,溫落薇又做起老行當來了——幫別人看病。

由於換了一個地方,溫落薇沒什麼名氣,導致她坐了一下午,也沒人找她看病。

肚中飢餓,溫落薇無奈收了攤,到一處餐館吃飯。

一樓爆滿,溫落薇只能要了一個包廂,還點了魚香肉絲、清炒蝦仁、菠菜丸子湯,溫落薇覺得自已能吃得下一頭牛。

菜上得很慢,溫落薇都喝完了一壺茶了,氣得她都想自已去炒兩個菜了。

突然,一陣悠揚動聽的歌聲響起,那歌聲宛如一股清涼的泉水瞬間撫平了溫落薇心中的浮躁。

溫落薇出包廂往下看去,一個容貌清麗的女子在唱歌,還有一個小男孩在向客人討賞。

旁邊有圍觀的客人讚歎道:“這謝家女郎的歌聲還真是動聽啊!長得也不錯!”

“是啊。可惜,她爹生了重病,硬生生拖累了她們一家啊。她娘天天給人浣衣,她天天唱歌來補貼家用。唉,可憐喲!”另一人也附和。

聽了一會,他們的菜就上了,兩人回去包廂吃飯了。

溫落薇走下樓,給了那小男孩一塊銀子,那男孩感激地看著溫落薇,很少有客人給這麼多錢的。

“謝謝公子!”小男孩趕緊把銀子放在貼身處。

溫落薇讓小男孩表演完後,到包廂找她,小男孩答應了。

等溫落薇回到包廂,菜已經上齊了,溫落薇美美地吃了一頓,一樓的歌聲依然環繞在整個餐館。

溫落薇吃完飯後,在包廂裡等了很久,歌聲也停了,但姐弟二人並沒有來。

溫落薇出門一看,姐弟早就走了,她只能跟酒館的小二打聽姐弟二人的住處。

沿著小二指的方向走去,溫落薇很快就到了。

屋邊的小河,一個瘦弱的女人正在洗衣服,搗衣聲陣陣,看得出女人很吃力。

“公子,你找誰?”瘦弱女子看著溫落薇警惕地問道。

“大嬸,我找謝家。”溫落薇老實回答道。

“你找我家幹嘛,我們不認識你啊。”謝大嬸說。

“大嬸,我是一名郎中,聽說你丈夫生病,特意來幫你們的。”溫落薇說,可那謝大嬸一臉不信,甚至想打發溫落薇離開。

“這位公子想必也是與那些江湖騙子一樣,想來騙錢的吧!你這種人,我見多了,快走,不要耽誤我幹活!”

“大嬸,我可以不要錢的。你能別推我嘛!”溫落薇大聲說道,一邊躲避著謝大嬸的推搡。

兩人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屋裡的人。

“娘,什麼事啊?怎麼外面吵吵鬧鬧的。”一道柔柔弱弱的聲音響起,清秀的女子開啟門,好奇地問著。

“耶,這不是今天在餐館遇到的公子嗎?”另一個小腦袋探出頭來。

“大嬸,我真的沒有惡意。”溫落薇又解釋道。

謝家女郎將溫落薇請進屋來,溫落薇好是一番解釋,這才取得了信任。

“小孩,你們為什麼沒有去找我啊?”溫落薇奇怪地說道,她也沒做什麼奇怪的事吧。

“我以為你給那麼多錢,又讓我姐姐去你包廂是想強迫我姐姐做不好的事呢?以前,也有人這樣,姐姐那次回來很不開心!”小男孩解釋道。

“不過,我誤會你了。對不起!”小男孩真誠的道歉,這讓溫落薇也不好怪他。畢竟,他的防人之心也不無道理。

“公子,不好意思啊!”謝家女郎眼含歉意。

“沒事沒事。我來看看你爹的情況吧!”溫落薇無所謂地擺擺手。

當看到床上的男人,溫落薇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男子骨瘦如柴,面色蒼白、氣息微弱,顯然也是將死之人了。

溫落薇把了一會脈,無奈地搖搖頭:“這我也無能為力了,若是我來的早些,說不定還有辦法。你們趁早準備後事吧。”

謝家人倒是一臉淡定,也許她們早就已經接受了這件事。

那男人突然口吐鮮血,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但謝家人都是一臉的漠然,溫落薇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謝家女郎又請溫落薇到廳裡喝茶,女子纖纖細指泡起茶來,姿勢看著也賞心悅目。

“公子請喝茶!”女子聲音悅耳,像一顆顆珠子落在玉盤上一樣清脆。

“謝姑娘,你爹的病,我無能為力,真是抱歉啊。”溫落薇一臉歉意地說道,自已信誓旦旦來治病,結果自已打自已的臉。

“公子,不必自責。我們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對這個結果也不意外。”謝家女郎溫柔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