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山此刻也發現了趙心,臉上的笑容瞬間綻開,手伸進衣服裡掏出一根菸,但看到劉醫生不悅的目光後,立刻又放了回去。
“這不是小心嗎?醒了呀!”李先山臉上的笑容十分欠打。
趙心此時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那個女孩在哪?”趙心又問。
“我憑什麼告訴你?”李先山搖著腦袋,“怎麼?你還想奪我槍?”
“你!”
趙心確實沒有任何辦法,能逼李先山說出小女孩的下落。
若不是李先山騙了自已,小女孩絕對不會遇到那樣的危險。
這是他想殺李先生的原因。
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李先山,你給我等著。
他想。
他已經見識到了李先山的神力。
李先山擁有的是超乎尋常的能力。
那種非自然的力量,不是趙心能夠對付得了的。
就算能殺了李先山,也只是能夠出一下氣,那個可憐的孩子仍舊身處危險之中。
殺李先山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小女孩。
他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女孩。
趙心想到那個可憐的孩子,就會心痛,明明是花一般的年紀,居然死了,生前還遭受過他想都不敢想的折磨。
劉醫生擺了擺手,走到李先山面前,問道:“是哪個組織把靈體帶走了?”
“是靈武堂,我知道這個訊息後,立馬跑了回來。”
李醫生扶了下子自已的金絲眼鏡,表情很是微妙,看了眼趙心,又看看顧冉冉,一句話也沒說。
“那還等什麼呀?”顧冉冉站起身,表情中充滿了擔憂,說著就要走。
劉醫生伸手攔下了顧冉冉,“靈武堂可不是那麼好惹的。”
“那我們就束手無策嗎?”顧冉冉的眼角噙著眼淚,那模樣很讓人心疼,她結巴道:“那麼可憐的孩子…居然被抓到了靈武堂。”
靈武堂是什麼?
趙心沒有說話,仔細地聽著他們之間講話。
“害,管他那麼多呢,不放棄任何一個靈體可是我們的責任…”李先生倒是十分地豪爽,拍拍劉醫生的肩膀說:“放心吧,領導,我們一定會活著回來的。”
劉醫生顯得十分糾結,最後還是點了一下頭。
活著回來,為什麼同是縱靈者,又不是異靈,還形容地這麼危險呢?
就算是縱靈者之間也有紛爭嗎?
趙心想,他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面前的三人。
顧冉冉回過頭,眼中滿是不捨的看向趙心,像是交代遺言一般:“我已經跟老師說過了,幫你請好了假,你傷好之後,一定要記得回去上課啊…我都答應阿姨了…是我沒有做好…”
“好了,我們走吧…跟這種自私自利的人有什麼好說的。”李先山擺擺手,“領導就不要去了,那確實很危險。”
劉醫生點頭後,李先山跟顧冉冉邁出大門,就要走。
“等一下。”
趙心開口了,“我也要跟著去。”
趙心將自已身上貼著的各種線,甩到地上,僵硬得從床上跳下來。
一瞬間,疼痛直入骨髓。
他必須要跟著去,只有跟著去,自已才能夠放心。
那個可憐的孩子,他不能夠放棄,那個跟自已很像的小女孩,他怎麼能夠放棄呢?
見到趙心這副樣子,顧冉冉慌張的跑了回來:“你在幹什麼呀,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利索…怎麼能…”
“我也要跟著去。”趙心依舊重複道,冷汗順著額頭緩緩流下。
這感覺實在是太痛了。
但是比起小女孩,這點痛算不了什麼。
他可是答應過趙言了,既然已經知道小女孩的下落,就會用盡一切辦法將小女孩找回來。
“你不能去。”李先山看向他的眼神中帶了一股欣賞的意味,“你不是我們組織的人呢,我們憑什麼要帶你一起去。”
“那我加入你們的組織。”
趙心立刻說。
只需要找到小女孩就好,只要找到小女孩就立刻退出這個組織。
他不信任面前的任何一個人,但是他必須加入縱靈者。
要不然他不可能自已一個人找到靈武堂的所在地。
互相利用罷了,利用完就可以一腳把他們踹開。
為什麼他會願意退出自已的一畝三分地,去過提心吊膽的日子。
顧冉冉又開心地笑了起來,“太好了。”
她總是這樣,一會哭一會笑的。
李先山聽到趙心這句話,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呢喃著:“果然,有了愛的能力,才會去扛責任。”
趙心沒有說話,忍著身上的疼痛,走到李先山的面前,說:“走吧,快去快回。”
李先山沒有說話,他那佈滿黑眼圈的大眼,看了一眼趙心,彷彿是嘲笑一般。
趙心沒有計較,他滿腦子都是那個小女孩。
顧冉冉也跟著走了過來:“那我們走吧。”
三人肩並肩走在了一起,只留下劉醫生一臉複雜地目送三人離開。
“傻孩子,你總以為你有選擇的機會,其實你早就沒有了,從出生那刻起,你就沒有機會選擇了…”
……
三人走出醫院,趙心一瘸一拐地跟在李先山身後,顧冉冉扶著趙心,即使趙心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可是顧冉冉彷彿沒有聽到一般,依舊固執地扶著他。
趙心很不習慣,這樣子的感覺就像是早戀的學生情侶一般,若只是這樣,趙心還能接受,可是加上李先山,一個怪蜀黍,身後跟著十八九歲的小情侶,就變得怪怪的。
三人就以這種怪異的樣子,走在街上,路上的行人紛紛側目,好在沒走多遠,三人就走到了李先山的警車面前,李先山開啟後座的門,趙心跟顧冉冉一起坐了進去。
可這副樣子就更怪了,好像警察抓到了兩個少年犯一樣。
車子發動,李先山靜靜地坐在駕駛位開著車,趙心也一句話沒說,只剩顧冉冉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可是說了沒多久,顧冉冉也不說話了,氣氛就這樣變得更為怪異。
李先山從醫院開車,先是到了機場,又開始掉頭往醫院的方向開去,開了一會後,又轉過頭,往機場的方向開去。
“我們到底去哪?”
趙心實在忍不住,開口問。
“你管那麼多幹嘛?”李先山給自已點了一根菸,靜靜地抽著,路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還下車買了幾串烤串——你媽的,趙心實在是想砍死他。
“終於找到了,我還以為老闆沒出攤呢…”李先山咬著烤串,從後視鏡看到趙心的眼神後,笑的十分開心:“現在不吃,以後可就吃不到…”
“……我忍。”
趙心咬著牙說。
接著李先山又開了約二十分鐘,停在了一個老舊街區旁邊。
街道坑坑窪窪的,唯有一張小店鋪開著門,生鏽的捲簾門,半開著,被雨水腐蝕地不成樣子的招牌依稀可以辨別出“靈武堂”三個字。
店鋪裡面時不時傳來一陣吵鬧聲,聲音很嘈雜,聽不清裡面在說什麼。
趙心知道這是哪裡,這裡是建南新區。
他差點就忍不住了,因為這裡離醫院直線距離不過三十公里,開車不到半個小時,也就是說李先山開那麼久的車,壓根就是為了找那個燒烤攤子。
“走吧,都到了,幹什麼不去呢?”李先山重重拍了下趙心的肩膀,自顧自朝小店鋪走去。
你媽的——
趙心在心裡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