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清僵住了被他扶著的胳膊,抬眸問道:“長老怎麼說?”

晏璟語速很快:“莫家坡滲水速度加快,再拖下去,莫家坡百姓就要集體遷移了,我們得趕緊想個急救辦法。”

“仰山湖和長青嶺已經互換,這兩者之間的氣運算是互衡了,但長久以來宏觀的協調製衡卻一定受到了影響,現在出些亂子也應當是預料之中的,那這樣,不先找別的水性地了,事不宜遲,現在就回去把結那池和莫家坡互換。”楚御已經作勢要懸步回程。

忻茗往下拉了拉他:“可剛剛不還說他們兩個互換也不平衡啊,萬一換完了之後更亂怎麼辦?”

“應當不會,畢竟莫家坡下面確實是水性,把結那池換過去總不至於讓百姓生活都堪憂,不平衡的話,我們可以暫時以靈氣鎮壓。”楚御握緊他的手。

晏璟卻插話道:“無需回西北,我聯絡大哥或者二哥讓他們過去莫家坡,總比我們回去來的快。”

楚御頷首。

但此時是在白天,雖說百姓信任靈族,相信靈族能夠庇佑他們,但看見人直接把一座龐然大物挪走,人們心裡不光有驚訝和震撼,可能更多的是猜忌,即使之後記憶會得到消解置換,但誰也沒辦法保證再互移過程中人們會有什麼樣的反應,若是真出了事,便是得不償失。

結那池這裡還好,由於營福江在此處的水流太急,看起來威力十足,人們大多是不願靠近的,吃水也不必跑這樣遠來這裡取。最令人擔心的是1莫家坡,人人都說這裡要淹了要淹了,但大家的好奇還是戰勝了一切,都想瞧瞧地上無緣無故滲水是怎麼樣神奇的景象,且即使速度加快,比起營福江的洶湧來說簡直不值一提,這樣說來好像真的值得一看。

莫家坡周圍圍了一圈又一圈看熱鬧的百姓,晏槐無法,只能用些別的法子吸引火力,這種危急關頭,方法自然是越簡單粗暴越有效,於是晏楓被迫上臺扮上大神,一邊唸唸有詞一邊往下撒錢,誰也聽不懂這大神說的什麼話,只顧的上搶那點小額錢幣,晏楓倒不是心疼錢,他是嗚嗚咽咽剛剛被媳婦打的太疼了,那些若有似無的顫抖根本就不是演的!

不就是對上臺扮演大神表現出了一點點不樂意嘛,怎麼打的這麼狠!

人們一聽說有錢拿還有戲看,頓覺此地無聊,爭先恐後作鳥獸散,晏槐才有了施展的機會,用語靈快速聯絡了身在西南的晏璟,異常不對等的互換就此開展。

營福江浩蕩,移動結那池時難免會有被江水氾濫的危險,於是禾清拉著忻茗飛到了半空中,低下頭看著正在發生的一切。

結那池脫離了於營福江的聯絡,營福江卻像少了份威猛顏色,在末尾分出幾道岔口散到了西南不知名的角落,並且即將成為人們認為的一直存在的小河。

再見莫家坡竟然已經是在西南,方才還在遭受滲水的土地此刻也仍然然泥濘,但落地時候卻長出了稻穀,小河在旁邊潺潺流淌,這片土地時隔千萬年才重新煥發出原有的生機活力,成為一片富饒的坡地。

結那池落入那片泥濘後不僅堵住了原先的“滲水”,連他自己的體量都縮小了,小到真的與自己的名字相配,小到現在去看大神的那群百姓回來,或許都會認為這就是莫家坡滲水太多的結果。

禾清帶著忻茗落到地上,抬手撥了撥他們眼看著長出來的草葉,葉子蹭蹭他的手背,像是打了一個穿越千年的招呼。

楚御略頓了頓身子,便開始調理內息準備呼叫靈氣維持兩者平衡,忻茗走過去抬頭看他,張了張嘴還是沒說話。

見最終並未發生異常,忻茗才笑了笑道:“那現在我們去哪兒?”

楚御最後緩了下氣息道:“吃飯。”

晏璟聽到這兒莫名其妙笑起來,他明明看到楚御很想接著去找的,卻說要帶忻茗去吃飯。

“走,西南的菜色還是很特別的,趁這回大嘗特嘗,去最繁華的酒樓!”晏璟大步往前邁,不忘拉上禾清。

禾清被他突如其來的豪爽發言弄得哭笑不得,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

沒想到反遭調戲:“怎麼了這位公子?別搞得這麼可憐,又不是不帶你去。”

禾清當機立斷狠掐了他的手背,晏璟笑意僵住,原本得意的笑轉移到了忻茗臉上,並且放大。

“哈哈哈哈哈哈。”忻茗無情嘲笑。

“怎麼?這位小公子也這麼開心,也帶我去最繁華的酒樓唄。”楚御學得很快。

忻茗爽快拍上他的手掌:“好!我帶你去!你可要付錢哦!”

四人笑著鬧著真就到了一家看起來金碧輝煌的酒樓,裡頭小二穿著的衣裳都比別家精緻許多,楚御要了選單過來,放在忻茗和禾清中間,倆人滿懷期待瞧著一個個起出花兒來的菜名,沒看懂裡頭寫的是啥,忻茗撇撇嘴把這項重要的工作交給了禾清。

禾清也覺得離奇,只是順手畫了幾個名字聽起來不錯的,將選單遞上去的那一刻眾人心中不約而同想到了“聽天由命”幾個字。

不過上天或許看著他們衡平氣運太辛苦,隨便點的幾個菜也算是沒辱沒“最繁華酒樓”的名義,忻茗等不及楚御給他夾,自己看著覺得哪個都想吃,夾回來嚐嚐最後都讓楚御撿了漏。

禾清吃飯一向斯文,晏璟幾次要給他夾菜都被他擋了回去,也瞧不出什麼特別的喜好,吃進嘴的東西都不動聲色的嚼碎了嚥下去,晏璟觀察這樣久也只是知道幾樣尤其心愛的菜。

不讓給夾菜,晏璟自己吃的沒意思,喝了口湯放下碗:“楚御兄,接下來要怎麼辦?”

楚御看傻子一樣瞧他:“消解記憶啊,方才我是用靈氣制衡了氣運又暫時抹去了百姓記憶,撐不了多久。”

“哦對對對,差點忘了這茬,趕緊吃,你那身體呼叫太多靈氣不大好。”晏璟猛扒兩口飯,想到楚御先天的暴戾症,覺得自己真有點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