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錦蟒洞，晏璟非常自然地跟在禾清身後，直到把人送回房門口。
禾清像是被那一吻封住了雙唇，一路上再沒開口說一句話。即使手被帶到晏璟身上感受心跳，末了也還是被晏璟捏著手腕帶了下來，又拉了一把直起身來。
這時候到了房門口，覺得應該說點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晏璟看他仍然愣愣的，憋緊了心裡的悸動，自己開了口：“既然你都記得住，也不必將那些商鋪再謄抄一遍，今晚好睡。”
“謄抄下來更踏實些，用不了多長時間。”禾清已經上前幾步開門，說話也沒回頭。
“也行，橫豎都不急。”晏璟瞧著他肩上水墨綢緞似的長髮，手心泛起點癢意，“等等。”
禾清一愣，接著後腦被他的手掌住，鼻尖落下一點暖溼，珍重又珍重。
“好睡。”明朗的音色因為較小的聲量而淡去幾分，卻添了隱忍的興味。
禾清看著他跑遠的背影，抿了抿唇，低聲和道：“好睡。”
——
忻茗重新抱著藥草回到藥浴池中，楚御已經閤眼假寐，顯然是泡了許久，身子都泛起乏意。
他躡手躡腳將藥草擱在裡頭，又不捨般湊近楚御裸露的上半身，小孩兒偷糖似的瞧，小腦瓜不合時宜地飛閃一些畫面，他覺得腿都軟，正覺得不能再看下去，轉身要逃跑時，卻被楚御叫住。
“去哪兒？”
奇怪，明明根本沒被拉住，但身體就是僵在了原地，不敢動，根本不敢動！
“我，，楚御，你不是睡了嗎？”忻茗想了想，這叫什麼，反客為主！把問題拋給對方！
“嗯，剛醒，所以要去哪兒？”
救，，剛醒是什麼時候醒的。
“你餓不餓？”忻茗耳朵緋紅，絕對不能告訴他自己偷看他沐浴。
“長老同你說什麼了？”楚御不答反問。
！！！
“問我煉藥的事。”忻茗祈禱他別再往下問了。
“煉好了？”他祈禱失敗。
“就，，就快了，反正現在找不到恩人，不著急的。”忻茗才不敢說差點火候。
楚御忽然笑出聲，看著忻茗不知所措。
忻茗一瞬間以為楚御或許真的有讀心術。
”嗯，我會幫你。過來陪我泡一會兒。”
忻茗其實很想，但又覺得會不會太內個了，可是這是自己家欸。
這種糾結一直到被完全拉進藥浴池裡才終結。
然後楚御突然低頭咬了口他的耳朵，他渾身過電般的一抖，抬頭找他的眼睛。
楚御沒跟他對視，只是趴在耳邊又說了句什麼。
這一下忻茗也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全身都像熟透了。
“不說話是什麼意思？不為了我也要為你那恩人想想啊，是不是？”其實楚御並不舒服，他不想兩人之間做些親密的事是有目的的，他只想對方那時候全身心投入給自己，不能為了別的，更不能是別人。
太矛盾了，他想幫忻茗完成他生而肩負的使命，更想把這個人獨佔，尤其是在這樣特別的事情上。
忻茗好似聽懂了他話裡隱藏的意思，紅著臉也要湊到他身上抱住腰，“我不是，，我覺得不該為了煉藥在你身上索取，一開始舔你身上的血是因為我給你治傷，我自己拿點報酬，而且後來我咬你能治你的病症，現在，，現在又不一樣。”
他也著急，他當然沒做好準備，更沒想過如何面對到底是為了煉藥還是為了兩人的情慾，這二者本身就分不開一樣，纏得他乾著急。
“你也知道不一樣，想不清楚，所以沒跟我說過，是嗎？”楚御對他還是心軟，也知道這是怪不得他，摟著他在懷裡順氣。
“我不敢。”其實哪裡是不敢，根本就是害羞。
“又沒有過，你怕我做什麼？話本里寫的？”楚御散了點酸味兒，升起些逗弄的心思。
忻茗沒說話，因為確實是話本里看的，且楚御的似是比話本里畫的都要雄偉一些。
“長老這些年都是在何處找恩人的？按理說長老識人無數，不該有這樣難尋的人，且天下靈族中，如今還活躍的也算有數，怎麼會找不到？”楚御單手捧起一把水澆在忻茗肩頭，那裡的布料濡溼，顯出了些肉色。
“當年恩人走的匆忙，只留下一個木頭匣子，外觀普普通通，長老實在看不出這是什麼，後來將我試煉出來，煉藥開始有了苗頭，長老日日抱著匣子研究，後來不慎摔落在地，匣子開了，裡面是個鐵一樣的黑片。不知是不是放太久變質了，或許恩人一開始留的東西，不長那個樣子呢。”忻茗被溫水一澆，反射性動了動身子，又往楚御身上貼。
“鐵片一樣的，沒有規律的紋路也沒有刻字，確實難找啊。”楚御被他蹭的有些異樣的反應，往後仰了仰頭。
“你要看看嗎？或許你就見過呢。”忻茗早就對楚御盲目崇拜。
“長老在靈界活了這麼多年都認不出，我自從出關以來，見過的所有靈族你也都見過，沒道理我能認得出。且，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有過鏡？”
——
遠處的降霖湖內，夷聖唉聲嘆氣：“你說說你這大孫子，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怎麼就不看了呢，看了不就什麼都有了。”
“你也說了，那是我大孫子，你說什麼說，早晚能知道的，有那過鏡不說，他現在龍氣不完整，還不能化龍形，等到事成那天，自然圓滿，你急什麼急？”黑龍一如既往不贊同任何人的話。
“難吶，冰牆後面那處，難保不需要你出面解決。”夷聖動了動龜背，緩聲道。
“我出面就有用？那老東西脾氣不比我更壞？”黑龍自暴自棄。
“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倒是覺得或許忻茗那孩子能行。”夷聖眸光一轉，想到了忻茗的笑臉。
“行什麼行，那老玩意兒不把我兒媳婦吞進去都算好的，你扯天亂想什麼？”黑龍顯然不信他的話，轉身飛上了天，黑色的龍鱗在日光下映彩，顯出別樣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