訢茗這天醒來也是沒見到楚御,但這次倒是不擔心他會扔下自己走了,索性揉揉眼睛開始看話本。
終於沒有了三叔,可以放心看了。
這次也長了個心眼,一邊看一邊還留神外邊的動靜,提防著有人靠近。
所以楚御進門的時候,訢茗已經把話本收拾好,擺好表情和姿態迎接他了。
“楚御,你起的好早啊。”絲毫不提他手裡的早飯,但聽在楚御的耳朵裡字字都是對吃飯的渴望。
“嗯,可能是因為,我不喜歡睡覺吧。”楚御想到自己一夜沒睡,突然回了這麼一句,心說訢茗要是敢問為什麼不喜歡睡覺…他…他可以試試。
“為什麼?睡覺是應該的,不喜歡也要睡。”訢茗問了,但沒完全問。
“那吃飯呢?”
“吃飯也是應該的,但我覺得沒人不喜歡吃飯。”訢茗聞見了香味,早已迫不及待。
“你最喜歡。”楚御將紙包開啟,拿出熱騰騰的水煎包分給他。
訢茗覺得今天楚御心情很好,不知道為什麼覺得,但是楚御今天話變多了,脾氣也很好很好。
他一邊啃那個脆脆的包子邊邊一邊問:“今天要去哪裡找線索啊?”
“去這附近的山林裡吧,鳴跡那晚出現的及時,若不是一直在淵靈族宅子裡蹲守,那他的老窩,就應該離這裡不遠。”楚御抬眼看他咬包子,順便回答他。
一頓早飯吃的無比和諧。
太陽高掛,普照人間之時,兩人來到了小鎮旁邊的人山林。
再次站在同樣的位置時,楚御沒再感覺到龍氣的波動,但仍有零星的靈氣互感。
至少有一個靈族人在這附近。
靈力等級不弱,只是有些虛化。
楚御心中有了猜測,伸出手把訢茗往身邊護著。
兩人放輕腳步,朝著靈力感應愈發強烈的地方挪去,挪到某一處,感應突然劇烈起來,楚御連忙向前兩步,試著快速捕捉到位置,但那種感應又驟然減弱。
前進後退了幾次,最終竟定位在一片空地上方。
楚御抬頭,這片地得上空並沒有樹冠遮擋,四周得樹林雖也茂密,但這一塊確確實實恰好被空了出來。
莫非…在地下?
楚御帶著訢茗往下蹲,兩人都感到地下的靈力顯然更強。
訢茗去看他,楚御不敢帶著訢茗直接下去冒險,便帶著人站遠了些,隨手丟擲靈力侵擾貫入地下。
地面震動,是那些侵擾顯然起了作用,但楚御並沒用高等級的干擾力,下面的人也並沒有過多反應。
楚御並不想無故傷人,只是覺得沒有靈族在地下生活,這裡有些可疑,只想引出人來問一問情況。
可非但沒等來認,反而收到了地下的“回禮”——一股又急又強的靈力侵擾。
幾乎在傳來的一瞬間,訢茗就覺得頭痛欲裂,想要往地上撞。
楚御捏著他的肩膀將他轉了半個圈,視死如歸的力道於是撞在了他身上。空出的一隻手結出屏障,等那侵擾退散。
但對方的靈力侵擾與屏障接觸之時,楚御發現了些不同。
靈力不像是來自於一處,即使變成攻擊的武器,也不是同一股,而是有些粗糙的分叉,與平常的侵擾已有了些許不同。
楚御當即想到那日與鳴跡的對抗,他的攻擊便是像有兩股力量,雖然都朝著敵對方,但又不是真的團結一致,多了一股原靈控制不住的力量。
楚御把訢茗放在地上,把屏障移接在他全身,自己重新調動靈力向地下那人宣戰。
但對面迎戰的架勢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
原先的空地轟然破開一個大洞,塵土飛揚中,一個衣衫襤褸的高大男子躍出,有些不穩的站在了樹枝上。
正是鳴跡。
只是這人已經不像那日見面時的體面和傲氣,披頭散髮渾身汙垢,就連站姿都像是被什麼拎著,晃盪不定。
他的眼睛被亂髮遮著,嘴裡嗚嗚嚕嚕說著什麼話,楚御正想要仔細看清他的臉,下一秒那人卻懸空而起,直直朝著楚御飛來。
楚御看得清楚,他確實是被什麼力量支配著,方才的一躍而起也並不是他的一廂情願,他幾乎完全被動。
楚御也懸起身子後退,仍然用靈棘去試探攻擊,但鳴跡躲得很快,不,他被帶動的很快,沒有靈棘刺中他。
但支配他的那股力量卻因此被激怒了,推著鳴跡要使出更大的招數,鳴跡雙臂繃直,眼球充血,體內的靈力緩緩輸出逐漸形成一個錘樣的靈氣,但顯然他的能力不夠。
“呃…呃!聽…停下!停下啊!!刺…刺靈聽令,我讓你…停下啊啊啊啊啊!!!”鳴跡咬著牙發出指令,但被他稱作刺靈的東西根本沒等他說完話,便更用力催促他的靈力,鳴跡一聲嘶鳴,嘴裡噴出了血,在半空中就要往下跪倒,被那刺靈飛遠帶走。
楚御看著那人的身影已經成了個看不清的黑點,皺著眉落下地來。
訢茗已經有些醒了,眼睛半睜不睜的看著四周。
楚御走過去把他扶起來:“哪兒還疼?”
訢茗本來就沒收到過攻擊,以前見楚御跟人對打,自己也沒有實感,這次有了感覺,嚇得人都快傻了。
聽楚御都過來關心她他,他以為自己活不久了,一回答就是哭腔:“我…我頭還有點疼…怎麼辦啊…”
楚御沒想到他會哭,有些慌張,手臂搭上他的肩膀要帶著他站起來,儘量溫柔道:“什麼怎麼辦?你自己不是藥精靈嗎?還哭什麼起來,帶你回客棧。”
“我要是能治,那就是我體內有藥,那樣的話現在肯定就不會頭疼了,可是現在不在還疼啊…”訢茗被他扶起來,還是覺得渾身沒力氣,整個人都像掛在楚御身上。
楚御無法,只當他是嚇著了,幾乎是抱著他往前走:“那也不用怕,只是靈力侵擾,除了難受一點就沒有別的了。”看他一串串吊小珍珠,又有點不忍心,哄著他說:“下次跟著我發現有異常的時候,如果我不設防,你就提醒我,好不好?這次是我失算,我給你道歉?你咬我一口?”
“你別道歉,但是我覺得可以咬一口,你剛才是不是打架了,預防一下也好。”訢茗吸吸鼻子,雙手都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