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晨到晚上唐睦都是悶悶不樂的模樣,然而在長輩面前他又不得不笑臉相迎。
天剛一擦黑外面就放起來了煙花,今天的煙花明顯要比昨天的煙花還要熱鬧。這麼熱鬧的時候突然下起了雪。都說瑞雪兆豐年,除夕夜的雪在老家的說法中更是祥瑞之兆。
多冷的天都抵不住出來趕熱鬧的人,陳念一個人在家裡孤孤單單的,忍不住走到小區廣場上和大傢伙一起熱鬧。可是後面下的雪還是太大了,地上鋪上了厚厚的一層,所有人都回去了……
陳念挺喜歡下雪天的,反正回去也是一個人還不如在外面多玩一會兒。他不知不覺中走出了小區,在街道的路燈下孤身一個人走著。
陳念在拖拉著步伐留下長長的腳印,鞋面上沾滿著了雪。他還沒有走出小區多遠,街道上就已經沒有什麼人了。突然間他玩性大發,蹲下身來把起來的雪堆成小雪堆。剛下的雪還非常的鬆軟,一腳踩在小雪堆上壓印上鞋底的鞋印,這種幼稚的行為十分的解壓。
左腳在雪堆上壓了一個鞋印右腳也要來一個,踩踏雪堆揚起來的雪全部都落進了鞋子裡面,不一會兒就感覺到襪子已經浸溼了。
在玩下去手腳又要凍得冰涼了,現在住的這個地方可沒有任何供暖的裝置,忍著冰涼的手腳過完這個除夕夜可不是陳念希望的。
頭頂著大片大片的雪花開始返回,出來才一個多小時地面上的雪就已經沒過鞋面去了。陳念苦笑這自已有點像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但目前這種情況只是暫時的,他沒有太多的委屈。
回到小區門口的時候,他剛好看到了一個和自已同樣狼狽的人。唐睦馱著身子一路小跑到了小區門,他的眉毛都已經結上了冰霜。下這麼大的雪,他沒辦法開車過來,只好走著來了。和陳念差不多,他的鞋襪都已經溼透了。
“你怎麼在外面?”
“你怎麼來?”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問出來的,互相都想著讓對方先回答自已的問題。他們沉默好一會兒的功夫。
“先進去吧,我們進去再說。”
陳念湊近唐睦的身邊,和他小跑到了家裡。雖然外面下著這麼大的雪,但還是從窗戶中看到外面綻放的煙花。
他們沒有在客廳裡的沙發坐下休息,唐睦把陳念拉進房間裡面,讓他脫掉鞋襪坐在床上裹著被子。隨後走去了廚房做了一壺熱水,他懷裡面不知道藏著什麼,來的時候就一直託著那東西。
熱水做好了,他把懷裡的東西掏了出來,那好像是一個鐵飯盒。緊接著從櫥櫃裡拿出來一個不大不小的盆,把鐵飯盒放進去倒上熱水,用熱水的溫度去加溫鐵飯盒裡面的東西。
熱水壺裡面還剩下一些熱水,廚房裡面沒有杯子就只好倒進碗裡給陳念送了過去。
這個家裡真是要什麼沒什麼,剛找不到杯子現在又找不到筷子。鐵飯盒的加溫已經差不多了,唐睦把盆裡的水澄出去,然後留下那個鐵飯盒開啟它的蓋子。
剛泡過熱水的鐵飯盒實在是太燙手了,唐睦的手剛摸到上面就又被燙縮了回去,他嘗試了好多遍終於開啟了鐵飯盒的蓋子,原來裡面是他包的餃子。顯然,劉阿姨說煮出來的餃子模樣都一樣是騙人的。
唐睦從客廳裡抽出來幾張衛生紙擦了擦鐵盒子上殘留的水漬,然後隔著衛生紙捏著飯盒的兩邊又回到了房間裡。他把那盒餃子放到床上說:
“沒有筷子,你就用手抓著吃吧。”
乍一看這餃子的形象確實沒有讓人吃的慾望,但是香味不斷的飄來又勾引起來了食慾。陳念捏起一個來放進嘴裡嚼了嚼,餃子的味道真的很不錯,就是吃不出來餃子餡是什麼做的。裡面好像有蝦仁,好像也有豬肉,反正是挺好吃的。
唐睦把餃子放到床上就又忙著去了,他脫掉鞋襪換上家裡的拖鞋,然後把陳念和自已溼透了的襪子和鞋晾到一邊,到衛生間裡洗了洗手之後又回到了房間裡面。
“給我一點位置。”
唐睦爬上床掀開陳唸的被子把自已也裹了進去,兩個人裹著同一張被子不覺得房間那麼冷了。
“餃子怎麼樣?”
唐睦滿懷期待的問。
“味道挺不錯的,就是樣子醜了點,你包的?”
這句話可太傷唐睦的心了,有點生氣的耍起來了脾氣。
“你既然猜出來是我包的了,那你怎麼還說它醜啊?我可是走了那麼遠給你送過來的。”
“我不是說了嗎,味道不錯啊。”
唐睦欲言又止。
“那……那餃子餡不是我做的。”
陳念後知後覺,不知道該怎麼把這件事情圓回來了。連忙往嘴裡塞了兩餃子,沉默著不說話。等他把嘴裡的餃子嚥下去之後,趕緊繞開這個話題,問道:
“你不陪家裡人過年的嗎?”
陳念真是沒有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來找自已,還以為真的會一個星期看不見他呢。
“現在這個時間,我爸爸媽媽他們都已經睡覺了,所以我偷偷的溜出來找你了。”
還沒聊幾句話,陳念就把鐵飯盒裡的餃子吃光了。過年幾乎所有飯館都已經關門了,原來還營業的那幾家飯店在今天也休息了,所以除了昨天剩下的兩個涼包子之外,陳念什麼東西都沒有吃。剛一看到這些餃子的時候,雖然外表上有點嫌棄,但還是狼吞虎嚥的吃了下去。
陳念咽掉最後一口餃子之後,問出來了最想問唐睦的一句話。
“那你今天晚上還回去嗎?”
在他還沒有回答之前,陳唸的心臟好像停止了跳動,緊接著又在下一瞬間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我晚上在這裡陪著你,我們倆一起過年。”
話說的很讓陳念感動,出於自已自私的一面,他很希望唐睦能一直留在這裡,陪著自已哪也不去,如果夜能再長一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