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傑再次看向這些被綁在木樁上的人,而今天,他們的生命將變成底下這些新兵成長的臺階。隨著訓練官的一聲令下,新兵們聽從命令,開始了自已的動作。

每班第一個人的行動都是猶猶豫豫的,因為作為第一個人是有心理壓力的,蒲傑所屬的一班這一排的最前面是大胖,此時他端起長槍,手顫抖著,呆呆的看著眼前的被綁的俘虜,一直不敢動手。

這時,站在俘虜旁邊的教官吼道:

“還不動手?”

大胖被教官嚇得一哆嗦,於是閉上眼睛拿著長槍朝著俘虜的大腿刺去。

“噗呲。”銳利的槍頭穿進了肉中,戳破了血管,頓時血液從洞口中流了下來。

“下一個!”

聽到命令,大胖頭也不回的丟下長槍,走到了演武場的對面,呆呆的坐在了地上,即便俘虜背對著他,他也不敢看俘虜的背部一眼...

有了第一個,第二個的心理壓力便小了很多,第二個是獵戶出身的野狼,他拿著長槍繞了半圈,對著俘虜的屁股刺去,頓時皮開肉綻...

接下來,雀斑的麻子,光頭二禿子,小徐,40多歲的老八,還有勇哥,文質彬彬的端木方都拿著長槍在俘虜的身上戳出一個又一個的血洞,漫出的鮮血浸溼的俘虜身上髒亂的衣服。由於訓練官說過前面的人不能殺死俘虜,要留給最後的人,要保證全員的參與感,所以前面大家刺得都是非要害部位。

雖然這暫時沒有奪去俘虜們的生命,但是這對俘虜來說就是一種折磨,在這個過程中,有的俘虜發出痛苦的嚎叫,悽慘,嘶啞,讓新兵們有點受不了,於是對於那些管不住嘴的俘虜,老兵們應對的辦法是,拿一塊破布塞住的他們的嘴...

蒲傑看著自已隊伍前的俘虜,他一言不發,是他感受不到疼痛嗎?不是的,蒲傑注意到俘虜的頭上冷汗直流,身體時不時的戰慄著,面部表情看起來有點扭曲,這一切說明了他在忍受,他在堅持...但是他在堅持些什麼呢?

突然間,蒲傑的目光和俘虜的目光對上了,藏在雜亂頭髮背後的眼睛裡,蒲傑看到了一絲不屑,鄙夷。但是又好像夾雜著一絲哀求,蒲傑看不懂了,只能低下頭,躲開了俘虜的眼神。

自已這個班的隊伍只有兩個人了,蒲傑的前面是那個沉默寡言的劉海遮住眼睛的少年,那少年之後,那便是自已了,而自已則要給出那致命的一擊。如果到了自已,長槍該刺向哪裡才能一槍致命?額頭?嘴巴?喉嚨?心臟?蒲傑不知道,只是內心毫無目的的思考著...然而接下來的一幕自已卻始料未及...

只見到了前面的劉海少年時,這個瘦弱的少年撿起端木方丟在地上的長槍,不像其他人在戳刺之前還有猶猶豫豫,還要瞄準。而這個少年則毫無猶豫,拿起長槍迅速的朝著俘虜衝去,長槍的槍頭閃爍著凌冽的寒光,像蛇一樣兇狠的朝著俘虜襲去,槍頭直接戳穿了俘虜的肚子,開出了一個大洞...

對面看著的一班眾人頓時對少年有了一絲畏懼...

“真狠啊!”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感嘆。

少年從俘虜的身上拔出長槍,但是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丟下長槍,走到對面坐著休息,少年盯著俘虜,眼旁冷光一閃,握著長槍再次準備朝俘虜刺去。

一個新兵能不能攻擊兩次呢?訓練官並沒有規定次數,所以少年再次攻擊時,老兵們並沒有阻止,相反他們還更樂意看到這樣的場面,因為想殺人的新兵,才能在戰場上活下來。

這次少年的槍頭對準的是俘虜的腰部,這兩次襲擊都可能是致命的,話說回來,哪次襲擊不致命呢,只要出現傷口而不處理,人就容易失血過多或者傷口感染而死...

但是這次,少年的槍頭在距離俘虜腰部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是少年手下留情了麼?不是的,是因為少年的槍柄被人從後面拉住了...

少年猛然回頭,看向了蒲傑,蒲傑這才注意到,少年劉海遮住的眼睛裡充滿了濃濃的殺意。

蒲傑並沒有被嚇退,而是雙手緊緊一扯,搶過了少年手中的槍頭,然後說了一句:

“到我了...”

少年盯著蒲傑看了幾秒後,低下了頭,沒有說啥,沉默的走到了對面,而一班的人自動的為少年讓出了一條路...

到蒲傑了,到蒲傑給這個奄奄一息的俘虜給出致命一擊了...

蒲傑看了看其他班,發現他們早已結束,其他班的俘虜早就已經死亡了,他們都順利的完成了他們的使命,這些人都到了演武場的對面坐著休息,而晨曦所在的醫療兵組紛紛上臺,開始處理死亡的屍體。

到這時,蒲傑才發現,自已這邊的演武場上,只剩下了自已一個人,而對面的新兵們,和演武場的老兵們,上來處理屍體的醫療兵組們,站在演武場中央的訓練官,還有眼前的俘虜...這些人都把目光盯著自已,因為現在這邊只剩下自已了。

蒲傑繼續握緊了長槍,看了看四周,蒲傑發現晨曦居然也在演武場上,此時她正和她的醫療兵組的戰友們清理著隔壁的俘虜屍體...

對於人來說,心臟應該是最致命的,蒲傑做著攻擊的姿勢,這個姿勢早在上午已經訓練了很多次了,而槍頭的目標正是俘虜的心臟。開始了,槍頭開始加速,肉與鐵的距離在逐漸的縮短,在場的所有人都盯著這一刻,也提前在腦子裡想到了該有的結局,那就是尖銳的鐵在速度的加持下,扎開了肉和骨頭...

然而下一秒,在場的所有人都失望了,鐵並沒有戰勝肉,槍頭接觸到俘虜的胸後停了下來,並沒有戳進去。是俘虜的骨頭攔住了槍頭麼?不是,是蒲傑的雙手拉住了長槍。

“哐當!”長槍從蒲傑的手上滑落,掉在了地上。

看到此景,訓練官沉重而急躁的朝著蒲傑快步的走去,然後踹了蒲傑一腳。

“你是一個不敢殺人的沒有膽氣的懦夫,軍營不需要你這種人!”

聽到訓練官的話,場上的兩個士兵瞬間上前,扣住了蒲傑,所有人都知道軍營中懦夫的下場,那就是,死!

士兵將蒲傑帶下了演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