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和親

暮色昏黃，晚風捲攜著陣陣寒意掠過，舒月離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墨看著舒月離傲嬌的神情，默默將身上的長衫披到了她身上。

舒月離不著痕跡地抖了抖肩，純白的長衫掉落在地。

“你不解釋一下嗎？”她清亮的瞳眸中倒映著墨俊逸綽約的身影。

“如阿離所見。本座與舒羽意外碰到喝了個茶而已。”

“真的只是喝茶？”

“真的。”

“茶是誰帶的？”

“舒羽帶的，說讓本座嚐嚐，本座覺得一般。”

舒月離輕笑，“是覺得茶一般還是人一般？”

墨唇角一勾，深邃的紫眸泛起層層笑意，“茶與人都一般。”

“那你還喝。”舒月離像個撒嬌的小娘子，軟綿綿的拳頭打在墨結實的胸膛上。

“阿離，別生氣。”墨抓起她軟糯白淨的手輕放在他的心口，紫眸戲謔而迷人，“你聽這顆心都在為阿離跳動。”

是的，他的心自十幾年前便死了，自遇見舒月離之後才又活了過來，如今他的整顆心都是她的。

“哼。誰信啊？我要你的心有何用？”舒月離輕笑，明亮的瞳眸中是化不開的柔情。

墨笑著將舒月離攬入懷裡，“總有一天阿離會明白的。”

墨擁著她，刺骨的寒風吹來，他手臂輕抬間為舒月離遮去了寒風。

舒月離：“你今日好似同往日不一樣，為何著了一件白衣。”

墨擁著舒月離的手臂摟得更緊了一些，“人總要嘗試不一樣的東西。”

他深邃的眼眸一點點變幻色彩，由紫轉黑，又由黑轉紫，擁著舒月離的手卻是愈來愈緊。

夜幕深沉，天空被黑壓壓的雲霧遮蓋，似一雙無形大手將整片夜空籠罩。

漆黑的城牆上，兩道頎長的身影無聲的佇立著。

“你還愛阿離嗎？”

“我對阿離的感情自始至終從未改變，自幼時起她便在我心中了。”

“若是讓你回到她身側呢？”

聞言，那人抬頭，疑惑道：“為何？”

“不為何？我樂意。”

另一人笑道：“阿離不會答應的。她的心已經不在我這裡了。”

“心可以拿回來。只要你保證以後會永遠追隨她。”

“那你呢？”

“我自有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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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子，營中傳來訊息，您不在這些時日，二王子青鋒和韃靼公主定下了婚約，不日將要完婚。”風起將手中的信件唸完，猶不猶豫地扔進了火爐裡，在噼裡啪啦火光的映照下，風起的眸子變得如猛獸般兇狠殘暴。

“大王子，不如我偷偷潛回青蠻將他們殺了。”風起抬手做了個抹脖的手勢。

宵鐸冷笑，“你以為殺了他們青蠻就有救了？青鋒雖好女色，可在家國大事上並不會心慈手軟，他同韃靼公主結親不過是為了緩解青蠻物資困難的手段罷了。”

“可是韃靼覬覦青蠻土地已久，保不齊趁機偷襲。”

“如今的青蠻不過是徒有其表的空殼，真正能救我們的只有南離。如今天下盡在南離掌中，唯有我們這些小部落，艱難求生，實在不是明智之舉。我們要做的就是與舒皇結姻，讓他同意將北冥部分肥沃的土地贈與我們，我們才能生存下去。”

“大王子智謀無雙。”風起抱拳向宵鐸行禮，他的眼裡滿是欽佩之情。

“下去吧，繼續派人注意營中動向，有蛛絲馬跡立刻稟報。”

“是。”

風起走後，宵鐸孤零零坐在輪椅上，對著人來人往的街道發呆。

他的眸子好似天邊皎潔冰輪，冷漠又疏離。

兩日後

京城收到探子來報，駐守翼城的十萬大軍全軍覆沒，就連主將華尚也死在那場突如其來的大火裡。

一時間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那些達官顯貴雖對這事緘默不提，心裡卻如明鏡般亮堂。

反倒是平民百姓對華家軍的死極其上心，街頭巷尾都在議論十萬大軍離奇死亡的緣由。

甚至有說書人將華家軍英勇戰績寫成了話本，歌頌其英勇事蹟，無限光輝。

可時間無疑是一劑良藥，用不了多久人們又都忘了。

自此，金戈鐵馬，戰功卓越的華家徹底沒落。

舒月離坐在搖椅上，握著信件的指節攥的發白，對著蕭瑟空濛的窗外靜默良久，直到淚水悄模糊了視線，她才緩緩將手裡的信件焚燒殆盡。

入夜，墨攜著滿身寒氣悄然而來。

舒月離將墨拉到身側，輕輕拭去他衣襟上的寒霜。

“不用這麼麻煩的。我可以用內力烘乾。”墨看著舒月離輕柔的動作心口一緊，唇角帶著化不開的笑意。

舒月離撇撇嘴道：“你也是人，著涼是會生病的。”

墨笑，“很多年沒人向阿離這般關心我了，遇見阿離真好。”

“若是對你好是有所圖謀呢？”

“圖謀什麼？便是阿離圖謀我的身子，本座也是要給的。”

“切，才不是。說正事。父皇那邊讓人動手吧。”舒月離眸色一冷，聲音同鬼魅般駭人。

“阿離確定了。”

“確定了。待青蠻使者走後，就開始行動吧。他這個位子坐的太久了，久到他都要忘記了他的本心。”

舒月離想到舅父臨死留給自已最後一封書信，信上那些關愛、忠告，心口便疼痛的很。

便是臨死他都希望自已能好好活著，擇一良人，相伴終生。

墨白皙的手掌輕撫上舒月離嬌媚的臉，嘆息道：“阿離真是長大了。”

他死後黃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不久，舒皇宣佈讓舒羽前往青蠻和親，詔書頒佈那天驚呆了所有人。

人人都覺得靈妃娘娘寵冠後宮，和親之人定會從世家小姐中選擇，斷不會讓舒羽遠走他鄉。

就連舒月離聽到訊息都是一驚。

她又想起那個眉眼含笑，溫柔的不似人間客的男子，日後要和舒羽良緣永結，就不禁搖頭，眸中閃過一絲惋惜。

靈犀宮

舒羽坐在梳妝檯前凝視著鏡子裡明豔動人美人，一顰一笑，皆是萬種風情。

她似乎心情很好，往日陰厲的眸子都染上了幾分喜悅。

“羽兒，你怎麼還有心情坐在這裡？”靈妃娘娘怒問。

“怎麼了？母妃為何如此急躁？”

“你父皇讓你去青蠻和親，青蠻苦寒之地，你可怎麼受得了？”靈妃娘娘眼裡閃爍著淚花，精緻的臉上佈滿無奈。

“母妃覺得不好嗎？”

“你這孩子是不是傻了，你是母妃唯一的孩子，遠嫁青蠻這輩子就回不來了，母妃肯定不願啊，你倒是心大，還在那裡傻笑。”

“母妃放心，和親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什麼叫不是大不了的事情？難道你有辦法？”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