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廢物,你們都是一群廢物,讓你們捎個話都辦不好。”舒羽暴跳如雷,對一群侍女大聲辱罵著,她的眼眸猩紅,眼底浮上一抹邪惡陰毒。

跪著的兩名侍女見自家公主發怒,趕緊解釋道:“公主,我真的照您說的做了,可連國師府的門都沒進去。”

舒羽見侍女狡辯,隨手抄起桌上的花瓶向她砸去,她的手很準,花瓶精準的砸到說話的那名侍女頭上,然後“嘩啦”花瓶碎裂在地。

那名侍女額頭被砸了個血窟窿,滋滋向外淌著鮮血。

另一侍女見狀,將頭悶得更低了,身子瑟瑟發抖。

舒羽怒喊道:“本宮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本宮今日一定要見到國師。若是辦不成,你們就別活了。”

她面容陰狠,眼角的笑意不達眼底,恍若罌粟綻放般令人生畏。

兩名侍女趕忙磕頭道:“是,奴婢遵命。”

———

次日,天空下起了朦朦秋雨,舒月離著了一襲紅衣,撐傘站在宮牆上。不遠處的城牆下,男子一攏紅衣,面如冠玉,妖冶邪魅。

引得城門口眾女子面露嬌羞。

不多時,軍隊已經集結完畢,士兵整裝待發。

程萬里一身銀白鎧甲,騎馬站在隊伍最前方。

他似慣性般朝身後觀望,令他驚訝的是,不遠處宮樓上竟真有他心心念唸的女子。

她罕見的著了一身紅衣,撐傘立在那裡。隔著朦朧細雨,他雖看不清她的眉眼,卻能感覺到她臉上帶著淺淺笑意。

是他很多年未見的笑容。

他很想飛奔上去,抱一下那個令他痴狂的女子,可看著周遭士兵,又穩下了心神,轉過頭去勒緊了韁繩。

只是程萬里不知道,這燦爛的笑容並不是給他的,而是給他身側的墨。

墨同樣看到了城牆上的舒月離,她只是站在那裡執傘而立,自已的心就已經不能平靜了。

他好想將她擁進懷裡,狠狠蹂躪一番,心裡想著,便也照做了。

他施展輕功,踏馬而起,緋紅身影霎那間便到了舒月離身側。

周圍觀望的百姓只見到一個紅衣身影翩翩起舞,再一看就已立於城樓上了,紛紛瞠目結舌。

程萬里在眾人的驚歎中轉身。

正好看到兩個紅衣身影在綿綿細雨中撐傘相擁而立。

他的眸子剎那間暗了下來。

與此同時,不遠處兩道目光直直望著那兩抹紅衣。

舒羽在街道的馬車裡,將城樓曖昧的兩人盡收眼底,她將牙齒咬得吱吱作響,掀著轎簾的手險些將簾布扯碎。

“賤人。”她低聲咒罵道。

“舒月離你這個賤人,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她約了兩日的人,連府門都沒能進去,卻在這裡與舒月離纏綿,讓她怎麼不恨。

她恨極了,恨不得舒月離馬上去死。

可是,她看著樓上言笑晏晏的兩人又只能乾生氣。

“走吧。回府。”她咬牙切齒逼自已鎮定道。

“前路漫長,舒月離咱們走著瞧。”

戰馬上的程萬里同舒羽一樣,內心酸的要命,可還是儘量讓自已保持體面。

舒月離望著眼前天姿國色的國師大人調笑道:“你這是做什麼?怎麼能這般不顧禮數。”

墨揶揄道:“殿下不是向來不講禮法嗎?今日怎麼不一樣了。”他一雙紫眸緊盯著她,似是能看盡她眼底的秘密。

“不告訴你,總之僅此一次,以後不能這樣了,讓人家看到不好。” 其實,舒月離本不在乎這些的,她府裡養了好幾十位面首,多荒唐的事情都做了,她何懼之有。可是她怕百姓會議論墨,怕他們詆譭他。

畢竟自已目前還沒和離,她不想墨同她一樣被人嘲諷,謾罵。

墨卻是在聽聞舒月離的話後,紫眸一暗,聲音也冷冽了幾分,“阿離是怕駙馬瞧見?”

他的聲音酸酸的,連他自已都沒發現。

舒月離被他的話說的一愣,朝程萬里的方向望了一眼,剛想張嘴解釋。

墨柔聲斥責,“不許看別人。你的眼裡只能有我。”

他白皙有力的大手狠狠扣住了舒月離的後腦勺,隨即一雙柔軟的唇附在了她唇上,堵住了她將要說的話。

靈活的長舌在她口中游走,吮吸著她的香甜。

舒月離兩隻眼睛睜得圓圓的,手中的傘早已落地,綿綿細雨從額頭滑落,涼涼的,帶著些許甜蜜。

直到舒月離身子癱軟在墨懷裡,墨才放過了她。

舒月離早已上氣不接下氣,劇烈的喘息著,白皙的小臉漲得緋紅。

墨的手臂緊緊環抱著舒月離的腰身防止她摔倒。

良久,她氣息平靜下來,身子後退了兩步,朝墨質問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看。”

她伸手朝城樓下指去,只見樓下已經圍滿了人,成群的百姓將街道堵的水洩不通,眾人都仰頭觀望著。

墨嬉笑道:“我知道。”

他的耳力一向好,他早就知道了。

“那你還這樣。”舒月離緋紅的臉蛋更紅了。

“阿離生氣了?”墨調笑道。

他輕輕將她拉到身側,摟進懷裡,安慰道:“阿離別怕,我會永遠在你身後。待我回來,我就請旨賜婚。”

舒月離聽聞霎時笑了,她從來都不怕的,只是現在她有了所愛之人,卻怕了。

她甚至想將他藏起來,永遠只供自已賞玩。

夜裡,舒月離剛洗漱完畢,換上寢衣,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她本以為墨又來了。

可轉頭一想又覺得不對,墨剛離開京城自然不可能這麼快回來,即使回來也不會正經的敲門。

綠符走到門口將門開啟,就見一身淡黃長袍的太子殿下,正用力扒著門。

綠符頓時驚慌失措轉頭對舒月離道,“公主,是太子殿下,殿下好像喝多了。”

舒月離聽聞也坐不住了,趕忙到門口檢視,見自家皇兄正仰頭望天,白皙的臉蛋如熟透的蘋果般紅潤。

舒月離道:“快,扶他進屋。再去熬碗醒酒湯。”

“遵命,奴婢馬上就去。”

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舒君悅送到床上。

綠符剛踏出屋門,床上的舒君悅就說起胡話來。

“阿離。”

“皇兄,我在呢。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還大晚上一個人來我府上。”舒月離的話裡既有擔心又有責備,若是自家皇兄遇到危險,整個南離國都可能斷送。

畢竟父皇的子嗣只有舒君悅一人,他自小被當做儲君養的。

舒君悅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從床上坐起來,整個身子撲進了舒月離懷裡。

將床邊的舒月離嚇了一跳。

“皇兄,你怎麼了?”舒月離察覺兩人的姿勢很是曖昧,可看著自家皇兄難過的樣子她又不忍心將他推開,便只能任由他抱著。

“阿離,讓我抱一會兒,一會就好了。”舒君悅的聲音似孩童般軟糯抽泣。

好在不多時,舒君悅的侍衛尋到了公主府。

侍衛落卿一臉歉意地望著舒月離,朝舒月離行禮後便將舒君悅帶走了。

只是舒月離覺得今日的落卿有些不一樣,看向她的眼裡露著幾分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