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教是江湖上專門殺戮和屠戮的神秘組織,他們以享受殺戮和滿足慾望為目標。傳聞教中人不計其數,他們在各國形成了密集的蛛網。

這個神秘而龐大的組織幾乎在一夜之間崛起,沒人知道他們從何而來,也無人敢去過多瞭解。

部分人傳幽冥教是殺人越貨的土匪頭子建立的,但那只是傳聞而已。

據說組織中的人都暴戾恣睢,他們殺人前都會先將活人的血一點點放幹,然後在人瀕死之際掏空心臟,死的人臉色蒼白如紙,眼睛巨大且突出,面容可怖。

舒月離聽到程萬里要去剿滅幽冥教是憤怒的,她惱他為了躲避自已,竟無所不用其極,後來她冷靜下來,便有了同他一起前往的念頭。

舒月離一襲水袖青衣,精緻小臉未施粉黛卻嫵媚動人,紅唇緊閉,明眸皓齒,英姿颯爽地坐於馬上,居高臨下地望著身側忙碌的夜影,輕聲嘆息道:“你準備好了沒?讓本宮等了那麼久,再這樣下去哪兒能尋到程萬里的蹤跡。”

原本在忙碌的夜影無奈的搖了搖頭,趕忙將手裡的東西歸置在馬背上。

要說這當公主就是好,府裡那些奴婢見自家公主第一次出遠門,恨不得將公主的東西都塞進馬車,舒月離看著鼓鼓囊囊毫無落腳之地的車,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白眼。

甚至柳寒風那傢伙還將自已新出的話本塞進了馬車裡,美其名曰路上無趣的時候可以打發時間。

舒月離也不慣著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嚇得柳寒風屁顛屁顛跑回了院裡。

“夜影,本宮要同你一起騎馬,馬車速度太慢,根本跟不上程萬里的步伐。你將車裡必需物品和錢財收拾一些帶在身上就好了,可別讓本宮見著心煩。”

“好。”

不多時, 舒月離見夜影拾掇的差不多了,揚手一鞭,只聽一聲有力的馬嘶聲響徹天地,青綠色的身影飛馳遠去。

舒月離與夜影兩人踏馬,慢慢悠悠行駛在官道,不遠處就是程萬里與南風,兩人也是輕裝上陣。

似乎並不在意舒月離的跟蹤,兩人總是與舒月離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還邊騎馬邊賞景。

舒月離對著身側夜影不滿嘀咕:“這鬼天氣有什麼好賞的?雪化了都是泥水。慢騰騰的晚上都要在野外過夜了。”

夜影好似習慣了舒月離的嬌蠻,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前方兩人,會心一笑。

冰天雪地,哪兒有什麼景好賞,況且目前正值晌午,炙熱的陽光將厚厚的積雪融化了,道路更是泥濘不堪,程萬里是為了公主的安全才將速度刻意放慢的,除了公主,傻子都能看出來。

落日餘暉,血紅的殘陽覆蓋整片大地,四人倒很默契地走到了一個破廟門口。

舒月離瀟灑地縱身下馬,狐疑望著眼前蕭條破落的廟宇,忍不住打趣道“這廟不會叫蘭若寺吧?夜裡會不會有女鬼出沒啊?”

夜影輕笑出聲:“公主說笑了,廟裡供奉著地藏王菩薩,恐怕沒有女鬼敢來吧!” 南風也附和道“公主不必怕,女鬼來了,將軍也能讓她有去無回。”

程萬里倒是無言,只是默默走到廟裡收拾休息的地方。

午夜將至,天邊像是被野獸撕裂了一般,狂野的雷電劃破沉寂、暴雨傾盆而下。

雷聲伴著閃電的光亮響徹整個破廟。

廟裡兩支紅燭被風吹地忽明忽暗。

舒月離睡得並不安穩,時不時裹緊身上的被子避免被寒風侵襲,其餘三人都坐在爐火前小憩。

“砰-砰-砰”廟門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舒月離從夢中驚醒,抬頭與周圍三人對視一眼,見三人的面色皆不好看。

舒月離見氣氛不好趕忙扯開話題道:“這麼晚了,還有人來破廟,總不能是來許願的吧!”

夜痕嚴肅道:“可能是夜裡趕路的人,遇上暴雨來寺廟躲雨的,屬下出去看看。”

“砰—砰” 門外的人不斷敲擊著門,敲地舒月離心煩。

一旁的南風也皺起眉頭,起身朝門口方向走去。

夜痕和南風默契地對視一眼,將門開了一個小縫,深更半夜的破廟裡有人敲門肯定不是好事,說不定還可能遇上前來躲雨的土匪,所以夜痕和南風也極度小心。

待門一開啟,透過縫隙,夜痕見到是一個頭發花白、滿臉褶皺的老嫗,老嫗一身深灰色的補丁短衫,手裡提著一個蓋著黑布的菜籃子。

似乎是年歲大了,她佈滿了皺紋的臉看上去很是駭人,身後的南風都不小心被嚇出了冷汗,好在老嫗的眼睛很是明亮,不像是壞人。

“小夥子,我年歲大了,進城給兒子送東西耽擱了時間,本想走夜路回家,結果遇上了暴雨,能否讓我進廟裡躲會兒雨?”

夜痕有些糾結回頭瞅了眼南風,見南風並未反對,對著老嫗道:“老人家,您辛苦了,夜路難行,您進來吧!”

說罷便將老嫗請進了破廟,又順手將門關了個嚴絲合縫。

“小夥子,你真是好心,你的朋友也都是好人吶!”老嫗進到廟裡便自顧自朝著生火的火爐走去,眾人這時才看清老人的衣衫已經溼透了,還啪嗒啪嗒的往下落著水。

舒月離看著老人有些於心不忍,隨手將包裹裡的乾淨外袍扔到老人手裡,讓她將就著穿免得著涼。

老人趕忙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般訴說著感謝,“謝謝你們,你們真是好人,老婆子我算是遇到好心人了。

這麼晚了前來打擾真是不好意思,這還白得了姑娘一件貴重的外袍,心裡更是過意不去了。姑娘這袍子價值不菲吧!老婆子穿不得,給姑娘弄髒就不好了。”

舒月離柔聲道:“無礙,袍子送給您了。”

“那怎麼使得,老婆子身無分文的,實在無以為報,隨身就帶了個籃子,籃子裡放了些家雞下的蛋,本想給城裡生完孩子的兒媳婦補補身子的,可是兒子心疼我,怎麼也不肯要,又讓我這老人家拿了回來,你們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將就著吃一些,算是老婆子的一點心意了。”

旁上的吃貨南風聽到這裡眼裡溢位了金光,不好意思道:“那怎麼好呢?您挺不容易的。”話雖這麼說著,可是那隻不安分的手,已經伸到籃子邊緣,只差掀開黑布了。

雖說幾個人並不窮,隨身攜帶的盤纏也夠幾人花銷了,可奈何一路都是荒郊野嶺,有錢都沒處用,程萬里又夾著私心,馬走的非常慢,以至於他倆只能啃梆硬的饃饃,聽到有煮好的雞蛋,心裡別提多開心了。

“咳咳,不用了,老人家留著吃吧!您年歲大了,攢些雞蛋不易。”旁側的程萬里罕見的插話推脫。

南風見自家主子都發話了,便停止了手上的動作,臉上還是一臉惋惜,彷彿失去了千金。

“不礙事的,可以吃,你們拿一些啊!”老人見他們拒絕又將籃子朝幾人推了推。

這時舒月離插話道:“老人家,您住在哪裡,家離這裡遠嗎?”

“姑娘,老婆子的家就在前面三公里的地方,名叫不老村,離這裡可近了,要不是遇上了大雨,老婆子早就到家了。”

“那您身體還是挺硬朗的,還能徒步到城裡給兒媳送東西。”

“那是,人雖老了,腿腳慢了些,但腦子卻沒問題,年輕的時候這十里八村的哪個沒走著去過,進個城沒多大問題。”

“倒是姑娘一行人,來我們這荒郊野嶺的很是罕見。能否多問一句,您這是要去哪裡?”

舒月離隨口編道:“我們南下,聽說江南水鄉秀美,冬日也不似北方冰天雪地,想去遊覽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