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真妃去了她的寢宮,遣散眾人後,東方鈺低頭擺弄著腰間的龍紋玉佩,漫不經心的聲音從他嘴裡飄出:

“說吧!”

自己放下尊嚴利用二公主讓皇上來看自己,皇上的態度卻還是不冷不熱的,真妃的臉上閃過一絲難堪。

“臣妾這幾日做了一個夢,夢中,有刺客潛入後宮,想要行刺皇上!”

說到這,真妃臉上露出一個十分害怕的表情,她一把抓住皇上的手臂,聲音焦急:

“皇上還在生臣妾的氣嗎?萬壽節那天,臣妾真的只是想為皇上出一口氣!皇上可千萬不要因為生臣妾的氣,而不把臣妾的這個夢放在心上!”

東方鈺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再抬頭時,卻了無痕跡。

“朕仔細想過了,如今林嬪已經失了協理六宮之權,不如你以後就幫著德妃一起,處理後宮事宜,為皇后分憂吧!”

東方鈺這話一出,真妃瞬間感覺像是一張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到了自己頭上,甚至疑心自己聽錯了。

皇上這是不僅不再生自己的氣,還給了自己這麼大的權利?

皇上心中果然還是掛念自己的!真妃狂喜。

“不過,二公主你要更加悉心照顧,切不可再讓她中暑了。”

東方鈺走後,真妃心口怦怦直跳,還沉浸在獲得協理六宮之權的不敢置信中,直到採靈走了進來。

“娘娘,二公主聽說皇上走了,鬧著想從床上下來,奴婢勸不動,還請娘娘去看看。”

真妃收斂心神,跟著採靈去了二公主的寢殿。

一進門,就看到二公主噘著嘴坐在她的紅木架子床上,似乎很生氣。

“我的二公主,之前不是說幫母妃把父皇叫來嗎?現在怎麼不願意了。”

二公主瞪著大眼睛,“可是父皇已經走了,我不想一直躺在床上裝睡!”

真妃搖搖頭,柔聲哄道:“剛剛已經在你父皇面前說你病了,若你不在床上養病,讓外人知道了,便是欺君之罪,是要殺頭的!”

二公主到底是小孩子,聽到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當即安靜了下來。

“母妃,那兒臣什麼時候才能下床?”

真妃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等喝了太醫開的藥,你就能醒過來了,到時候再在屋裡休養幾天,就能康復了。”

“那隻能這樣了。”二公主有些沮喪,低頭沉悶了好一會兒,才抬頭問道:“兒臣做的好嗎?”

真妃臉上的笑容更大了,“多虧二公主把皇上請來,否則母妃心裡還一直七上八下的,你這次可是幫了母妃的大忙了!”

“真的嗎?”二公主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嗯!”真妃點點頭,乾脆把二公主摟進懷裡,和女兒分享喜悅。

“你父皇給了母妃協理六宮的權利,從今以後,母妃與德妃便是後宮中除了皇后之外,最尊貴的女人,二公主的身份也會更加高貴!”

安撫完二公主,真妃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過身對採靈說道:

“剛剛讓你認下請皇上的事,是為了讓皇上相信二公主的病來的又急又兇,本宮忙於照顧她,所以連請皇上都顧不上,你可明白本宮的苦心?”

身為奴婢,採靈不明白也得明白啊!

剛剛若非皇上不想處置她,她早就因為欺君沒命了,還能站在這聽真妃娘娘的安撫?

內心苦笑一聲,採靈面上卻是一副恭謹的模樣,“奴婢明白!剛剛的太醫,是否需要奴婢去打點?”

那太醫不是她們的人,但顯然很懂事,幫著在皇上面前打了掩護。

“他是個有前途的,以後就收為自己人吧!”

“是。”

……

幾日後,晚上。

竹青手裡拿著一個包袱,一邊左右張望,一邊引著曹良人往蓮池走。

“良人,之前咱們找的地方不隱秘,奴婢思來想去還是有些不放心。

上次咱們在蓮池,奴婢發現旁邊的假山裡竟有處不小的地方,可容納兩個人綽綽有餘。

所以這次,奴婢就自作主張帶您來了這,還請良人不要怪罪奴婢。”

曹良人一身素白宮裝,身段又輕盈了不少,不過自從淑妃被降為林嬪,她的精神頭倒是好了很多,只剩下德妃了……

“我怎麼會怪你呢!上次你還為我見了血,可惜皇上仍舊不願意處置淑妃和德妃,好在老天有眼,淑妃自己作死,如今被趕下妃位,想必內心十分煎熬。”

竹青笑,“奴婢就和良人一起等著,等著德妃和林嬪的報應。”

跟著竹青進入假山後,曹良人滿意地點點頭。

“這裡果然很隱秘,之前我帶你去的地方都比不上這裡,我們快開始吧!”

說罷,曹良人的眼中隱隱發酸,竹青的眼睛也紅了起來。

竹青取下肩上的包袱,正小心翼翼地開啟,誰知假山外卻突然傳來一聲嬌呵:“裡面的人,趕緊出來!”

曹良人和竹青都嚇了一跳,兩人對視一眼,都默契地沒有開口。

外面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剛剛明明聽到有人說話,你們以為閉上嘴就能矇混過關了?

我帶了足夠多的侍衛,是讓他們進去把你們捉出來,還是自己乖乖出來,你們選一個吧!”

假山中的兩人,仍舊沒有說話。

“好!既然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也無需客氣,來人……”

眼見假山外的人真要衝進來,聽到眾多腳步聲的竹青,一把將包袱塞給曹良人,一跺腳,閉著眼睛衝了出去。

假山外被一片火把和燈籠籠罩,中心處,竟然站著竹青怎麼也想不到的人。

“奴婢參見皇上,參見真妃娘娘!”

假山內的曹良人聽到竹青的話,整個人完全驚到了。

黑暗中,她緊緊握住手上的包袱,大氣不敢喘。

東方鈺看著跪在地上的竹青,漫不經心地瞥向真妃。

這就是你非要拉著朕、還帶著這麼多侍衛一起過來抓的刺客?

儘管是夜晚,但侍衛手中的火把和太監宮女手中的燈籠把蓮池邊照的宛如白晝,真妃自然也看清了地上跪著的那人。

真妃眼中浮現出深深的驚愕,明明應該出來一個赤裸上身的蒙面男子,怎麼會是竹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