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筱愣愣地盯著早已黑屏的手機,雙眼空茫,顯然注意力已經不在這裡。

徐夢婉懷孕了。

對方這個時候出現在她爸辦公室,還能拿到她爸的手機。

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徐夢婉是個聰明人,倘若沒有懷孕,她絕不會讓她兒子到自己面前胡言亂語。

一戳就破的謊言可起不到任何作用。

“你果然在這裡。”

尖銳的聲音突然在前方響起,蘇筱抬頭看去,是何怡言。

她皺了下眉,本就混亂的大腦分不出多餘的地方來分析何怡言的行為。

“你幹什麼?”

何怡言嘴角上挑,眼裡流露出瘋狂,“我幹什麼?”

說著,她朝背後勾勾手,“當然是送你好禮啊。”

一道人影從花壇後走出來。

第一眼蘇筱就認出了這人是誰。

磕磣的長相,和自戀到顯得猥瑣的氣質,實在讓人印象深刻。

鄭浩瀚,何怡言和梁祁盛介紹給自己的“男朋友”。

看到何怡言和鄭浩瀚充滿算計的表情,蘇筱下意識覺得不妙,戒備地站起身來往後退了退。

她所待的位置是到圖書館的一條小路,平時人就不多,就甚在安靜。

可此刻,安靜也成為了何怡言對她下手的助力。

似乎覺得蘇筱已經是自己的甕中之鱉,何怡言倒也沒那麼提防她,反而看著她驚慌的臉色興致盎然。

“看來她還記得你啊。”何怡言對鄭浩瀚說。

鄭浩瀚輕佻地將蘇筱上下一打量。

現在天氣暖和,蘇筱在番木色的長裙外搭了一件乳白薄外套,長裙長度到小腿中部,白嫩的腳踝露在外面。

這身穿搭再合適不過,但在鄭浩瀚這樣的人眼裡,即便套個麻袋,他也覺得你風塵。

蘇筱緊了緊拳頭,對鄭浩瀚下流的眼神厭惡至極,更對何怡言和梁祁盛恨到極點。

得益於季臨桉的防身術指導,面對追求白幼瘦的何怡言,和吃得渾身贅肉的鄭浩瀚,蘇筱不敢百分百保證將兩人打倒,但自保以及逃走完全沒有問題。

但是蘇筱不想千日防賊。

這個地方沒有監控,面對不安好心的兩個人,蘇筱藏在身後的手按照記憶點開了手機錄音。

垂眸偷瞄了眼螢幕,是錄音的介面。

蘇筱這才開口,“何怡言,你和梁祁盛這是明面的算計行不通,所以索性直接當皮條客,幫著鄭浩瀚把我送到他床上了是嗎?”

何怡言隱約覺得有哪裡不對,但並未抓住這個一閃而過的念頭,鄭浩瀚的話就打斷了何怡言的狐疑。

“話別說得這麼難聽,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和我在一起,想買什麼就給你買什麼。”

蘇筱嘴角微抽,她想買什麼用得著他?

為了更大程度地給何怡言下套,蘇筱剋制住懟人的想法,“所以你給了何怡言和梁祁盛多少錢,讓他們這些自以為是的好學生,拉下臉皮做皮條客?”

何怡言想阻止,但鄭浩瀚答得很快,“十萬。”

“你胡說八道什麼!”何怡言憤怒地瞪著鄭浩瀚,她忍受不了在蘇筱面前暴露自己為錢彎腰。

“我哪裡胡說了,當時說好的不就是十萬塊錢嗎,你和梁祁盛說好的讓蘇筱上我床,等了大半年都沒成功,還把人逼到了季臨桉手裡,要不是你們不想還錢,我拿這十萬塊找誰不好?”

這實在是意外之喜,蘇筱本來只是隨口問問,沒想到居然還真的涉及金錢,那這就沒辦法說是普通糾紛了。

錄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蘇筱悄悄將手機放回兜裡,沒必要繼續和這兩人糾纏了。

何怡言也意識到再說下去,面子裡子全沒了,鄭浩瀚這樣的豬隊友,要不是為了噁心蘇筱,她才不會和他打交道。

“說那麼多做什麼,你還想不想要蘇筱這女人了?”

何怡言把鄭浩瀚一推,抱手擋在亭子的出口。

鄭浩瀚一時沒有準備,被何怡言推得一個趔趄。

蘇筱往旁邊一挪,還沒動手呢,鄭浩瀚就差點兒摔倒了。

知道再套不出別的話了,蘇筱觀察了下方位,往沒站穩的鄭浩瀚胯下一踢,然後朝著何怡言衝過去。

鄭浩瀚瞬間發出慘烈的嚎叫,聲音悽慘得不像人能發出的音節,捂著襠臉色慘白,蜷縮成一隻肥壯的蝦米。

蘇筱的反應不在何怡言他們的預判中。

看到蘇筱朝自己衝過來,何怡言居然楞在原地。

蘇筱可不會給敵人反應的時間,趁她病要她命才是逃跑的核心。

原本她只是想借助衝勁把何怡言撞開的,但是天時地利,不揍何怡言一頓實在可惜。

蘇筱調轉方向,徑直衝著何怡言衝去。

在雙方距離一米不到的時候,蘇筱提腳當胸一踹。

在重力和衝勁的加持下,可想而知這一腳落下去不會好受。

何怡言雙目瞪大,一股巨力襲來,再回過神來時,她癱坐在地,上半身和尾椎骨疼到麻木,只覺得身體器官都被踢得移了位。

“啊——”

霎時間雙方的地位顛倒,哀嚎聲匯合成二重奏。

季臨桉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和他想象中的,需要他英雄救美的場景截然相反。

蘇筱沒有注意到他。

既然被欺負的人不是筱筱,那就不用急著出去了,他在這頭正好放風,看著有沒有人路過。

蘇筱一想到何怡言做過的那些事,心頭壓抑已久的火氣就沒地兒放,正好趁此機會釋放出來。

她可不做那種憋著憋著,最後把自己憋出毛病的蠢事,有機會還不報仇,她又不是傻子。

說做就做,蘇筱蹲下身來,用身體壓住何怡言的反抗。

“蘇筱,你要幹什麼?”

“你別過來!”

“啊啊啊,我錯了,我再也不敢找你麻煩了。”

見求饒沒用,何怡言雙目赤紅,惡狠狠地盯著蘇筱,“賤人,你敢對我動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蘇筱喜滋滋對她齜了齜牙,然後二話不說攥住何怡言的頭髮,兩根並在一根,出手快狠準地拔下來。

“啊!”

蘇筱的操作,不在所有人的預料之中。

拔一根頭髮會疼,但有限,但兩根一起拔絕對會疼。

而且蘇筱還不止拔一次,每次又不是那麼精準的只拔兩根。

她拔頭髮也就算了,她還專逮著一個地方薅。

何怡言的尖叫呼痛聲此起彼伏,將鄭浩瀚的痛呼都壓了下去。

看著蘇筱人畜無害的笑容,再聽何怡言的慘叫,這一幕震住了鄭浩瀚,即便胯下沒那麼痛了,也不敢站起來,更不用說幫何怡言了。

在場幾人,只有季臨桉才不覺得害怕了。

他微微愣了一下,而後壓下止不住揚起的嘴角。

他女朋友真可愛,欺負人的時候壞得尤其可愛。

幸好何怡言聽不到季臨桉的心聲,不然絕對要罵人,你們談戀愛的精神都不正常。

蘇筱是個瘋子。

何怡言腦子裡僅剩下這一個念頭。

面對正常人你還能講道理打感情牌或者恐嚇,但面對蘇筱,何怡言只能盼望她早點撒完氣,然後放自己離開。

過了好久,蘇筱才停手起身,何怡言的發縫起碼要禿個半年。

她拍了拍累壞的手,眼珠一轉,就和直勾勾盯著自己的季臨桉對上了視線。

哦豁,人設崩了!

蘇筱抿唇,掩耳盜鈴一般,心虛的裝作沒看到男朋友。

“筱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