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殺器：無限荊棘

邪日東昇未落，人間秩序泡影。

昔日繁榮的異域城市如今已破敗不堪，漫天黃沙吹過，更顯荒涼。

而在一方隨處可見的廢墟下，卻埋藏著一條隱秘的通道，通道盡頭是一扇斑斕的鐵門，門上用紅油漆塗抹著六個模糊字型：十五號實驗室。

……

“終於輪到我了，請求指令……”

“請求指令！”

“我命令你…犧牲。”

“遵命！”

“幫我照顧好她……”

接到命令的那人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

“閘種，來啊！我在這裡。”

……

“嗯……”

狹窄的過道中，蒼白的白熾燈不斷閃爍，尋聲而至，一雙無神的眼睛突然睜開。

“呃……”

李嶽愣愣的看著天花板，過了一會，才強忍疼痛，攙扶牆壁站起來，熟練從口袋中掏出懷錶。

對照時間後，他鬆了口氣，還好這次昏迷時間不長，也就十來分鐘，倒是做了個美夢。

李嶽抬腳甩掉鞋子上的粘稠物體，跨過兩具溫熱的無頭屍體，撿起地上有裂痕的眼鏡，慢悠悠回到自已的房間。

他習慣性摘下染血的手套，看到鏡中頭髮枯黃，臉頰凹陷的人臉，微笑的搖搖頭：“曾經的首席鍊金術士竟變成如今模樣……”

“倒也是幸運。”

隨後，李嶽拿起掛在牆上的書包。

如來時那般，他是簡單外出的旅人，揹著一個紅色小書包，就要再次踏上旅程。

開門時，餘光看到丟在桌上的手套，李嶽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甩掉上面的血液，重新戴上。

“該去解決最後一個麻煩……”

順著陰森通道前行，路上堆滿渾圓形與長條形的“雜物”，沒走一會，李嶽眉頭輕皺，一路上腳下粘稠的感覺不是很舒服。

忍著一路的不適，李嶽走到通道盡頭的房間，開啟沉重的鐵門，一踏進去，那股狹小空間壓抑感便隨之消失，伴隨而來的是豁然開朗。

這是一個足夠寬廣，且綠意盎然，擺放了大量培養皿的地下溶洞。

其中的慘綠，便是培養液反光的顏色，透過液體還可見一具具豎立的屍體。

它們多為同類，但也有少量獸人種與妖魔種混淆在其中，李嶽對這裡的一切習以為常。

嗯……他感到一絲異樣，就像是一直熟悉的環境中，物品的擺放不同以往。

認真觀察一會，李嶽終於發現了被輕微挪動的電線，這些裸露在表面的電線密密麻麻，一般人是不會輕易察覺。

但李嶽顯然不是一般的人，他順著電線向裡望去，看到了一個意料之中的人影，應該說是半道身影。

李嶽眼睛眯起，心中已有算計。

“主任，我今天就要離開了，不出來送我一程？”

聲音在空曠的空間迴盪，卻無人應答，李嶽也不惱。

相比俏皮的聲音，他反而面無表情，邁著緩慢的步伐，順著電線延續方向走去。途中，李嶽手指敲動著培養皿，發出清脆的聲音。

叮！叮！……

而距離李嶽數十米外，一個培養皿的後面，正蜷縮著一道肥大的人影，其體型顯然無法將自已徹底藏匿。

他身上穿的白大褂也拖在地上，向外邊露出一抹顯眼的白色。

隨著李嶽腳步逐漸靠近，那露出的半邊身子微微抖動起來。

嗒！嗒！……

當兩者相距不足數米，咔……咔，躲藏的那人腦袋突然轉動，露出一張無臉的面孔。

“桀桀桀……“

無臉人怪異的笑了起來，一團團肥肉順著其白大褂掉在地上，他壯碩的身軀也猛然向李嶽撲去。

眨眼的功夫，眼看無臉人的大臉在眼前不斷放大，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只聽一聲槍響……砰！

比無臉人速度更快的是一顆出膛的子彈，子彈精準穿過肉體，在無臉人胸前炸開一個血洞，血液摻雜著內臟向著李嶽的方向飛濺。

嘣！嘣！……

同一時間，李嶽周遭又傳來幾聲炸響，其身旁的幾個培養皿在這時突然炸開，裡面綠色培養液噴湧而出，隱約還能聽到電流的滋滋聲。

是誰開的槍？

一切發生得太快，在這零點幾秒的時間裡，李嶽的眼睛和大腦飛速運作。

他的餘光先透過空隙，隱約可見後方有一個光著膀子的人影躲在暗處，其手上巨大的槍槓上還冒著煙。

憑藉超越常人的思維，讓李嶽瞬間便摸清事情的脈絡。

這般看來，無臉人只是鍊金術煉成的傀儡，他背後竟還躲著一個無齒老六，靠傀儡在明處吸引目光的瞬間完成殺局。

可惜，研究員畢竟不是戰鬥人員，他也並不知道自已的對手是誰，這注定是一場不公平的對決。

射穿傀儡的彈頭威力不減，直逼李嶽的面門。

李嶽瞳孔中彈頭的倒影不斷放大……

砰！

飛馳的子彈鑲在突然出現的冰面上。

原來，李嶽早已做出了反擊，只是其聲音被槍聲掩蓋，比槍聲更快響起……

啪！

那就是李嶽響指彈動的聲音。

“冰之鍊金術·冰封魔爪。”

一縷藍色電弧從李嶽指尖閃爍，於空氣中跳躍。

“咔嚓！“

瞬間，一道長滿鱗片的冰柱在地面升起，它圍繞李嶽身體一圈，在其身前形成一隻巨大的魔爪。

冰爪輕易擋住了飛馳的子彈與濺射的血液，並一把將傀儡掐碎，李嶽腳下迅速凝結的冰面也阻斷了電流的傳導。

見殺局被輕易破解，一個發福的中年男人從陰影走出，他高舉雙手，額頭上冷汗滑落，放聲大喊：“等等！別殺我，你要的人體煉成陣資料我都可以給你。”

“還有我們獻祭神教的全部……”

李嶽沒等他把話說完，只是微微搖頭，眼中所蘊含只有對生命的冷漠。

殺意翻湧時，一個手持巨斧的無頭身影在他背後浮現，泛藍的身影身披鎧甲，高有三米，冰冷無情。

“糊塗啊，主任，只要殺了你都是我的。”

啪！

未想，主任求饒的神色變得兇狠，看到這無頭身影后，又變得頹廢，高舉的雙手無力垂下。

“無頭！原來如此，統領萬軍，最……”

藍光閃過，冰刃劃過嫩肉，名為主任的男人釋懷的表情凝固在臉上，頭顱掀飛，身體倒地。

屍體內鮮血噴湧而出，與不遠處地上綠液相得益彰，因果相應，繪成一幅美麗的畫卷，堪稱絕筆之作。

本來以為一切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