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芳緊緊抿著唇,眉頭微微皺起,不由心生焦躁。
半晌,她無奈地嘆了口氣。
“姜律師,顧律師,我不是不想幫他們,我不敢啊,”張芳說道,“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苗淼和安安,那你們也一定知道程志平他的真實面目了,他家暴啊!”
說著,她掀起袖子。
面板被張芳保養的很好,儘管已經四十多歲了,可肌膚依舊白皙嬌嫩。
“你們看。”
潔白的手臂上,一處淡淡的疤痕有些顯眼。
“這是苗淼和安安到程家之前,程志平家暴我時在我胳膊上燙的菸頭,”張芳訴說自已的苦楚,“就這還是能讓你們看的,那個時候,我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全是他弄得,他只要在外面有一點不如意的地方就會回家家暴我,還威脅我不讓告訴任何一個人,否則就會殺了我。”
姜棉微微蹙眉,“那你為什麼不報警或者跟他離婚呢?”
張芳努了努嘴,程志平雖然打她,可是在錢上卻是從未委屈過她,她也想過離婚,可是又捨不得不愁錢花的富太太好日子。
“我不敢,”張芳編了個藉口,“而且,離婚又不是一定就能離成的,你們律師這點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嘛。跟他撕破了臉,那我到時候更沒有好日子過。”
顧衡頷首,手指點著腿,說道,“據我們所知,在程志平把安安和苗淼帶回程家之後,他就不再對你動手了。那你為什麼不選擇離開或者暗中幫幫他們倆個呢?”
“我......”
見她吞吞吐吐了半天也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顧衡說道,“要不我來猜猜?安安和苗淼來了之後,你便不用再受程志平的折磨了,自然就不想離開程家衣食無憂的生活,對嗎?至於為什麼沒有對他們伸出援手,我猜一是因為你害怕程志平會發現是你,你不敢;二是因為你害怕安安和苗淼解救之後,你又要回歸水深火熱,你不想。”
被戳穿心思的張芳不由有些氣急敗壞。
“是又怎樣?俗話說,人不為已天誅地滅,”張芳急得起身,“顧律師,我為我自已考慮我有什麼錯了嗎?!我一來沒有殺人,二來沒有放火,我只不過是想自已過些安穩的好日子而已,請問這也犯法嗎?”
“可你的知情不報害死了一條無辜的人命,這已經踩到了法的禁區,”姜棉正聲道,“沈太太,你知道安安是怎麼死的嗎?他是被程志平他們三個折磨活生生死的。”
“安......安安,死了?”
張芳的詫異和震驚不像是裝出來的。
顧衡蹙眉,“你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張芳迷惑地搖著頭,“我真的不知道安安死了,更別說知道是被他們害死的。
我只記得,安安不見的前一天晚上,我出去了不在家裡,等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在程家見過安安。
我雖然好奇安安為什麼不在程家了,但是也不敢問程志平。我只是以為安安或許是被他送人了,也沒有想過他們會殺了安安的。”
見狀,姜棉和顧衡對視了一眼,張芳的反應不像是假的,難道她真的不知道安安被程志平害死的事情?
“姜律師,顧律師,你們相信我,我最多也就只是打過苗淼幾次,”張芳著急不已,“其他殺人犯法的事情我真的不敢做的!
我只知道程志平私底下家暴,侵犯虐待過安安,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還殺人的!而且,加上後來不久我懷孕了,就更沒有精力再關注和我相關不大的人和事了。”
姜棉沉默了一瞬,似乎在思考著張芳說的話到底是真的假的,如果是假的話在騙他們的話,那他們只能說張芳演技太精湛了。
片刻後,她開口說道,“沈太太,正月二十五是開庭的日子,我們希望那天您可以出庭作證指證程志平他們的惡行。”
“好!我答應你們!”
顧衡一挑眉,似乎是沒有想到張芳這次回去答應的這麼迅速。
張芳注意到顧衡的反應,有些不好意思地捏了捏鼻子,“反正現在程志平也已經死了,打不到我了。而且,說實話,不管你們信不信,我當時也是真的可憐過安安的,尤其是現在知道他是被害死的,心裡就更不得勁了。現在幫苗淼指證程志平,也算是讓我自已良心安心點吧。”
“感謝您願意站出來,”姜棉說道,“沈太太,不知道你這裡可否還有什麼程志平犯罪的相關證據可以提供給我們?”
“其他證據?”
張芳思考著。
“要不你們回程家去找找看看?”
當時苗淼被抓時,她為了不讓警察深入調查知道安安的事情,就沒有交代程志平的罪行,只是告訴警察是她自已想殺。
沒有由頭的殺人理由和她的殺人手法殘忍,才會讓引起公憤,給苗淼冠上了心理變態殺人犯的‘名號’。
“當年,警察來程家之後就詢問下苗淼和程志平的關係,並沒有搜查什麼,我當時也不敢多說什麼,”張芳說道,“程志平一般都是在書房密室裡做這些,要是有什麼證據的話可能在書房裡。”
改嫁之後,張芳本是想把那棟別墅給賣掉的。可是因為程志平死狀可怖,一聽說這房子死過人,也就沒有人敢買他生前住過的房子了,一直留著到現在還空著。
“那就麻煩沈太太了,”姜棉問道,“不知道沈太太明天可有時間陪我們走一趟。”
“我不去我不去,”張芳聞言連忙拒絕,“我可是一點都不想再回到之前那個房子裡,晦氣!
這樣,我把鑰匙給你們,你們自已進去吧。
我呢,是真不想去。姜律師,顧律師,你們真的別為難我了,你們二位等著,我去給你們取鑰匙。”
姜棉和顧衡無奈地笑了笑,“那好吧,麻煩沈太太了。”
從張芳這裡離開,已經下午四點半了。
“時間還早,我們現在去一趟?”
姜棉看了眼時間,想了想,“還是明天上午吧。今天晚上要和阿硯回他家吃飯,萬一遲到了不好。”
“你們這算是見家長了?”
“正式地見面過年的時間就見過了,”姜棉把鑰匙收好放在了包裡,“今晚就是普通的吃飯。”
“家長都見過了,這麼說我今年還真能喝上你喜酒了,”顧衡揚揚下巴,“先說好了,伴郎的位置留個給我哈!”
“都還沒影的事呢,”姜棉失笑,“你這麼積極幹嘛。”
“結婚沒影,那訂婚呢?”
姜棉抿唇笑笑,“也還沒呢。”
“不是吧,江硯速度怎麼這麼慢?!”
“我們都還不急你這麼著急幹嘛,”姜棉話雖然是這樣說著,但是她心裡已經悄悄有一個想法在萌芽了。
誰說只能男人主動跟女人求婚的,她主動也不是未嘗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