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昆媽媽脾氣雖好,但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主。

見黑丫娘倆這是明顯在給自已兒子下黑套,成心想攪黃了兒子的好事,當時臉色就板了下來。

“黑丫,到嬸子這兒來。”

方昆媽一伸手就攬住奔過來的黑丫大粗腰,黑丫身子一頓,前衝之勢立止。

躲在爹身後的方昆一呆,這黑丫足有二百多斤,卯足了勁狂奔過來,這勢頭竟然被自家老媽一隻手就牢牢固定住。

老媽好大的力氣啊,以前怎麼沒注意呢?

黑丫被方昆媽一把摟住,使勁掙扎幾下也紋絲不動,哭喪著臉回頭大喊:“媽……”

黑丫娘見狀急忙就要下來幫女兒的忙,方昆媽板著臉吩咐道:“方昆他爹,你把送來的禮物放在院子裡,咱們禮節已經盡到了,這就回去。”

方昆爹哎了一聲,把手裡拎著的一瓶酒一條煙和兩袋糖放在院子中間的青石板上。

方昆媽伸手在黑丫肥腰上輕輕一推,拉著劉薇薇的手扭頭就走。

黑丫龐大的身軀就蹬蹬蹬跌了出去,和正趕來幫她的黑丫娘撞在一起,兩個人都發出哎喲一聲,差點沒一起摔倒在地。

走出院門,方昆這才衝著老媽吐吐舌頭。

“媽,你簡直是神力啊,以前我怎麼就沒發現呢?”

方昆媽把臉一板:“別瞎說,媽幹了一輩子農活,還沒到年老體弱的時候呢。”

劉薇薇一頭霧水地湊過來問道:“阿姨,咱們怎麼就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就走啦?別人家都是進去坐一會兒說話的。”

方昆媽強笑道:“這家脾氣跟阿姨不對付,懶得在他們家坐。”

雖說一上午的拜訪在最後遇到這件不痛快的小插曲,可是一進家門,方昆媽心情又好了起來。

畢竟兒子帶回家這麼一個乖巧漂亮的女朋友,天大的喜事面前那點子小破事算得了什麼?

“老頭子,去看看山雞燉的怎麼樣啦?我去炒菜,方昆,你領著薇薇在屋裡喝口水說說話,過一會兒就準備吃飯啦。”

方昆媽揮手讓兒子跟薇薇兩人一邊玩去。

“媽,我跟你和爸說點事。”

見劉薇薇進了堂屋喝水,方昆溜進廚房,想把自已帶回來80萬現金的事情跟二老說一下。

“你這孩子,你不去陪薇薇說話聊天,跟我有什麼好說的。”

方昆媽見兒子來陪自已說話,心裡雖高興,嘴上還是埋怨道。

方昆爹一面揭開燉雞的瓦罐蓋子,一面笑道:

“都說有了媳婦忘了娘,可自已這個兒子,有了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女朋友,還能記著來陪爹孃說幾句家常話,這兒子沒白養啊。”

“瞧你說的,咱兒子能那麼不懂事嗎?”方昆媽嗔怪老頭子,又推著方昆往外走。

“去吧去吧,別跟你爹孃在廚房聞油煙,快去陪陪人家薇薇,她一個人來咱家,沒人說話肯定無聊得很。”

“她才不無聊呢?她現在正忙著啃爹在山上採回來的野果子呢。”方昆撇嘴道:“其實,我是要跟你們說件事……”

話說到一半,院子門被咚地一聲撞開,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來,一個著急的聲音在喊:

“六叔,六叔啊,你在家嗎?快點出來啊。”

三人一驚,方昆第一個衝出廚房。

院子裡三個村民抬著一個滿身滿臉是血的人,為首的一個人他認識,是村裡跟他年紀差不多大的憨娃子。

憨娃子看見他顧不上打招呼,對跟在後面跑出來的方昆爹喊道:“六叔,快點救命啊。”

“憨娃子,別急,有話慢慢講,咋回事啊?”方昆爹快步迎上去。

他俯身去看那個渾身是血的人,驚異道:“這,這不是大貴嗎?這是咋啦?”

憨娃子帶著哭腔說:“六叔,我們一共八個人進山採藥,走到鬼斷頭那邊的時候,山狗說幾年前六叔你在山崖下面採到了不少鐵皮石斛,賣了一大筆錢給方昆交學費,他想下去看看還能不能採到了,我們怎麼勸他都不聽,只好陪他一起下去看。”

方昆爹聞言面色大變,一把抓住憨娃子脖領吼道:“你們下了鬼斷頭?你們都犯渾不要命了嗎?你們怎麼敢下鬼斷頭?”

三個村民一起低下了頭,憨娃子哭喪著臉說:“我當時也是這麼說的,可是山狗說他妹妹考上高中了,家裡沒錢供她去縣城讀書,他就這麼一個妹妹,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斷了前程。”

方昆爹聞言不語,嘆了口氣一邊檢查渾身是血的大貴傷勢,一面問道:“後來呢?大貴怎麼弄成這樣啦?你們還有人呢?”

憨娃子哭了:“就我們四個人回來了,那四個人掉下鬼斷頭了,大貴還是拼了命抓住山崖上的一棵松樹才沒掉下去的,我們好不容易把他拉上來,那四個人,那四個人一點影子都沒了。”

方昆爹臉色鐵青,檢查完大貴的傷勢說:“沒什麼大礙,都是皮外傷,你們找幾個人把他抬到鎮醫院去,憨娃子,你跟著我再叫上幾個人,帶齊工具到我家來,我們一起去鬼斷頭。”

憨娃子急忙答應一聲,抬起大貴匆匆出了院子門去準備了。

劉薇薇早就湊在人群后面看了半天,見人都離開了,這才悄悄問方昆道:“鬼斷頭是什麼啊?這麼厲害?”

方昆自小就聽村裡人講鬼斷頭的傳說,自然知道,嘆口氣解釋道:

“鬼斷頭是玄風山原始森林深處一個危險的地段,那裡坡陡林密,全是最危險的無人區,村裡老人說進去鬼斷頭的人,基本上沒聽說有活著出來的。”

“爸,憨娃子說你進過鬼斷頭採鐵皮石斛,是真的嗎?”

方昆突然想起憨娃子的話,對著老爹正在收拾工具的背影大聲喊道。

方昆爹手裡的動作明顯一頓,後背也僵了一下,悶聲道:

“就那麼一次,你上大學家裡沒錢,爹就冒了一次險,可也沒太進去,就在外圍轉了一圈。”

方昆媽也嘆口氣,對方昆擺擺手道:

“別問你爹這些啦,他連我都不怎麼願意說,你帶著薇薇先去吃飯吧,我幫你爹收拾收拾。”

“爹,那兒是不是真的很危險?”方昆哪肯去吃飯,急忙追問道。

方昆爹嘆口氣道:“那地方的地勢倒不是有多危險,就是邪乎的很。”

“人只要一下去十幾米遠,腦子就開始暈乎,不辨東南西北方向,腳下發軟使不上力氣,我當年是用一根繩子把自已綁在一棵樹上才沒有一頭栽下去。”

“唉,那地方,鬼的很啊。”

劉薇薇一聽這麼詭異,急忙道:“伯伯,這麼危險你還要去啊?”

方昆爹衝她和藹地笑了一下道:

“都是本村的鄉里鄉親,鬼斷頭只有我進去過一次,我去看看那掉下去的四個人,萬一能救上來,不就是一場功德嗎?”

方昆點點頭道:“爹,我跟你一起去。”

劉薇薇本來就對這麼詭異的地方興趣大起,聞言大喜道:“好好好,伯伯,我也跟你去。”

“什麼什麼?”方昆爹一聽就急了。

“胡鬧,你們兩個老老實實在家待著,哪兒也不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