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淮帶著兩人以極快的速度返回南蒼城,他不知那女子是誰,也不知荒山如何而來,只知道這又是一件和萬古神帝聯絡極深的事。

放下重傷的葉聖瑜、丟下迷糊的昭雪兒,他徑直朝著沙伯藝而去。今日必須讓沙伯藝說點什麼,不然他的心別想安靜下來。

不曾想,沙伯藝竟也主動來了他。

“我好似察覺到了屬於我那個時代的氣息。。。”

“沒錯。”

“你看到她了?”

“看到了。。。她到底是誰?”

“我不認得。。。”

龍吟想起,蘇牧淮看著拳頭,淡淡道:“你要是覺得這拳頭打人不痛的話,可以再遮掩下去。”

“唉,開個玩笑。”沙伯藝趕忙上前按下蘇牧淮的右臂,一臉奸笑,“有話好好說嘛,何必動手動腳。”

蘇牧淮沒心情和他耗,他今天必須問出來,只要有第一次,後邊就有更多次。做任何事不都是這樣嗎?首次不成,其後未必不成,但必定極難。

“我知道你在忍,忍到能戰勝我的那天。但我想你搞錯了物件,我是我,你想戰勝的是他。今日,我就把話給你挑明白了,他早死了。”

蘇牧淮將誠字交給了他,如果還得不到回應,就準備將他原地打死。大不了,自已去探個明白。

聞言,沙伯藝神色有些陰晴不定,似是在掙扎什麼,最後長嘆一口氣,帶著蘇牧淮上了一處屋頂。

坐其上,沙伯藝沉默許久,最後一咬牙,看向蘇牧淮,目光深邃且堅定,“今日之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為他人知,如何?”

“可以。”

“天地災厄,欲滅三天,將摧九幽,眾生皆死,橫屍千里,血流萬里。人族與妖族彼時同心協力,共克時艱。走出兩位絕世之才,萬古和齊天。”

“昔在神帝,弱而能言,幼而徇齊,長而敦敏,成而登天。他是我們那個時代最為輝煌的人族。”

“往日齊天,孕於頑石,受命天地,吸取百精,破殼而出。他是妖族最為絕豔之輩。”

“萬古一生,不嘗一敗,橫推九天絕地,豎壓諸界萬族。”

“我只是他無敵路上的一位挑戰者罷了。”

蘇牧淮聽他之言,無不透露著對萬古神帝和齊天戰神的敬佩,“你既如此,為何對萬古懷著極深的執念?非要將他擊敗?”

沙伯藝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好似在說,“你不懂,這不叫執念,這叫愛。”

“沒遇到他之前,我為所在之州最具盛名之人,也是最具希望突破化道之人。我本已是人中龍,鳥中鳳。”

“不曾想。。。天才只是見到他的門檻而已。他只一掌,便把我從天才的位置上踢了下去。”

“那一掌,我也記得格外清楚。”

“此後一生,鬱郁無志亦無求。道心受阻,境界停滯不前。”

“在我將死之時,第二次浩劫爆發。透過諸天萬界之影,我看到了他。拖著羸弱之軀,為我們爭取一線生機。敵雖被滅,他亦倒在路上。體化白骨,身死道消。”

“臨死之際,我才明白。我的執念不是他,是過去的自已。是那個接受不了跌落神壇的自已。”

“倘若我坦然受之,而後彌補不足,衝擊化道,進而登仙,再者入帝,也許可以追隨於他,征戰諸天。”

這番話語入耳,蘇牧淮久久不能平靜,和《三千界聞錄》中記載的基本一致。但他還有一點疑惑,正要問時,卻見沙伯藝又開口道。

“第二次浩劫中,他只是將災難的源頭解決了,散出來的餘孽仍在各個世界遊蕩。這些餘孽足以將三千界輕鬆顛覆。再之後就是天外來人。。。”

“他們將餘孽清除,卻也佔領了這片世界。”

“你不是死了嗎?後續的天外來人你也知道?”

沙伯藝白了他一眼,“我要是徹底死了,還能和你講這些?”

“也許是聽到了三千界人族的禱告,他留下些許執念,還停留在這片世間。上次你我所見荒山中的老者,就是他曾經的一縷執念。”

蘇牧淮對他的話進行整理,而後推測道:“他留下這些執念是為了對抗那些天外之人?”

“應該是吧,他想為了他的同胞們,謀取最後的生機。”

本以為了解情況後,他能安心些,但怎麼感覺現在更慌呢?

“我本死去,靈魂在此間大地長眠。那一日,我突然感受到呼喚,以為是他回來了。沒想到,是你來了。”

“所以我就附到那小子身上,重活世間。看到舉盈境的,我的戰鬥慾望又起,上輩子沒打過你。這輩子準能揍你了吧,可沒想到,還是被你壓一頭。”

原來是他的軀骨,喚醒了過去的同伴?

九天之上,那位女子掐著最後一人的脖子,目光寒冷。被扼住喉嚨之人,口中不斷有鮮血噴出,雙目佈滿血絲,臉上帶著幾分譏笑,將死不懼,“殺了我們又有何用?屆時古傳承結束,這個世界與外界的橋樑徹底搭建,他們將永無休止的追殺你!”

“你們不怕他回來嗎?”

那人察覺到要素,眼神銳利,“你什麼意思?!他早已死在為諸天征討的路上,如何回得來!哈哈哈。。。”

女子體內道痕閃爍其光,而後那人便也死去。女子也向那荒山墜落而去,陷入沉睡。

她將此間的幾個老怪物給解決了,為他的成長鋪設了空間。

三千界的幾個古老教派深處,“老祖死了?”

蘇牧淮回到房中,看著正一臉鬱悶的昭雪兒。美人心有難安,他上前摟起昭雪兒,深深一吻,柔聲道:“她真不是我道侶。”

兩人關好門窗,一番大戰過後,蘇牧淮躺在床上,口中念道:“終於舒服了。”昭雪兒見他似有心事,便趴到他臉上,將兩坨大邪物放在他的臉頰旁。

感受著柔軟處的溫柔,仙子體香傳來,蘇牧淮閉上雙眼,開始沉思。

那位萬古神帝是確確實實死了的,但他的軀骨似乎在召喚往日的同伴,為了對抗這些天外之人,為自已昔日的同胞們爭取生機。

沙伯藝是一個,荒山中的女子是一個,而且女子與萬古神帝似有糾纏不清的關係。

茫然間,他想起了地球上的往事,“印第安人被昂撒人毀滅的歷史,在地球上,昂撒人這番作為是該被釘到十字架上,遭受世人審判的。但如若在這修仙界,真弱肉強食的世界裡,誰又能說什麼呢?”

天外之人消除浩劫餘孽,發現舉世無敵,打壓原住民,以他們的視角來看,毫無問題。以原住民的視角去看天外之人,救人者變為強盜,對他們打壓趕殺,仇視也理所當然。

如果兩者相爭,不涉及到他,他可以不出手。即便身懷異骨又如何?他現在只想變強,強到無人可以戰勝他,就可以自已制定規則。

睜開雙眼,看著白色軀體在臉上亂蹭,他對昭雪兒輕聲言語,“雪兒,商量個事情。”昭雪兒抬頭看著他,“什麼事啊。”

“換個方向,你頭去那邊。”

昭雪兒臉一紅,還是十分乖巧地轉過去。蘇牧淮的舌頭如彈琴一般,上下挑撥。

不知是不是彈得急了些,一股熱流突然噴到蘇牧淮臉上。兩人都有些尷尬。。。

過後,蘇牧淮擦了把臉,無奈地對昭雪兒說道:“女人,不愧是水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