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異獸全部死在了陣字訣之下!
蘇牧淮一人立在蒼茫大地上,向著天際的殘陽飛去。落日餘暉將他的身影拉長,此刻的他宛如那趨光的小蟲子,撲向殘陽。
昭雪兒望著他孤寂的背影,內心生出悲涼。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正值意氣風發的年齡,行事卻處處小心謹慎。她現在很想了解他的過往,特別想!
腳下祥雲升起,昭雪兒向蘇牧淮的背影追去。兩道身影被拉得斜又長,一前一後。蘇牧淮察覺到背後人兒的氣息,他放慢腳步,等她趕來。
昭雪兒伸出雙臂,抱住蘇牧淮,聲音顫道:“牧淮,我既為你的妻子,能否告訴我你的過往?!我想替你一起扛。”
蘇牧淮止住身影,大手放在那纖細玉手上,柔聲道:“幼年時我便沒了父母,少年時爺爺奶奶去世。自那以後,煢煢孑立,形影相弔。一個人在社會上四處碰壁,受盡欺負。為了成功,我忍!為了成名,我忍!為了出人頭地,我忍!”
“就這麼忍了十幾年,功成名就之後,回首望去,卻不見一人在身旁!我便開始追尋道,向內求我,以圖遮蓋我內心那無盡的空虛。”
“本以為此生可以在安寧祥和中度過,不曾想,被天外巨石帶走。我的人類同伴們死在了巨石上,一位小女孩被永久困在那裡。身懷異術,體藏外骨,又要開始忍的日子。”
感受到他內心的孤寂,昭雪兒抱得更緊了些,“那你可以對我說,我永遠做你的聆聽者。”
蘇牧淮轉身,將她擁入懷中。
兩人無言。
殘陽沒入天邊,三人回到了竹林中的石亭中。石亭上空一位老者看到他們後,趕忙揮手說道:“機緣之地即將關閉,你們隨我回去。”
正是先前帶他們開路的長老,此刻來接他們回去。幾人飛上後,老者揮手間,便到了進入的洞口前。
痕生圻那一行人一個沒少,其餘隊伍都或多或少沒了幾人,沙伯藝此刻也在洞口處立著。看到蘇牧淮後,趕忙走上前,一臉諂媚道:“您的境界又提升了?!不愧是奇人啊。”
瞥了他一眼,蘇牧淮知道這傢伙沒憋好屁。在他身上,蘇牧淮看到了自已的影子。這人也在忍,如果哪天有實力能將蘇牧淮做掉,蘇牧淮相信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出手。
蘇牧淮此刻不想殺他,許多秘密還需要經他之口才能瞭解。蘇牧淮不怕他忍,只要在他手中輸過一次的人,就再也沒有戰勝他的可能。對於這一點,他十分自信。
痕生圻看到沙伯藝這個模樣,不禁好奇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讓你對他如此害怕?你好歹是個內門親傳弟子,不至於這般低聲下氣吧。”
長老揮了揮手,說道:“都回去吧,後天門內大比,你們都準備準備。”
昭雪兒和蘇牧淮身形被那長老送到外門的圓形比試臺上。
夜色微涼,天空上雖無月亮,但繁星點點,如夜之女神披了件鑲滿鑽石的披風。清風吹過,蘇牧淮長髮飛舞。倩影來到身前,玉手勾起他的大手,眼哞深處閃著光亮,臉上掛著盈盈笑意,俏聲道:“今晚,去我的房間如何?”
兩道身影沒入夜色,外門建築此刻燈火通明,一處小木屋中燈光亮起,兩道身影在其中糾纏交錯。
一番交流之後,蘇牧淮躺在金絲軟床上,一對酥胸壓在他那結實的胸膛上。熱氣輕喘,香汗滴下。
“長老說的門內大比是什麼東西?”蘇牧淮想起那長老說的話,便問道。
昭雪兒玉手把玩著蘇牧淮那頭紅膚黑的第三條腿,見他問起,便回道:“門內每五年一次的比試,基本上都是內門對內門,外門對外門。諸位長老對各自弟子的考察而已,並無實際用處。”
“不是剛舉行完招新嗎?就又要設大比,暮雪山莊的活動挺豐富。”蘇牧淮也許是察覺到傳來的刺激,道氣又向下凝去。
“機緣之地與外界時間不同,現在距我們進去時,將近八個月了。”玉手感受到變化,開始搗鼓起來。
一番動靜過後,昭雪兒在蘇牧淮耳邊輕聲道:“明日出去遊玩如何?不遠處有個古桑城,現在正值桑樹變色之時。”
蘇牧淮點點頭,將玉體抱起,放在雙腿之上,而後木屋燈光熄滅。
屋外的上空,星星閃爍,也許是察覺到了什麼,含羞般地躲入烏雲之中。
一夜時光飛過,坐在床邊的蘇牧淮痴痴地望著昭雪兒更換一身輕飄飄的白色仙服,頭髮高豎起,平日裡那份小小的清冷感又回來了。她瞥了一眼正盯著自已的蘇牧淮,臉上紅暈驟起。
蘇牧淮想起一句詩,笑眯眯地對昭雪兒說道:“粉胸半掩疑晴雪,醉眼謝回小樣刀。美人兮,一顧傾城,再顧傾國。”昭雪兒被誇得有些害羞,走到蘇牧淮跟前,為他著仙服,正衣冠。
看著那能滴出水的肌膚,蘇牧淮不禁吻了上去。
推開房門,兩人直奔暮雪山莊外而去。昭雪兒本想給蘇牧淮換一朵祥雲,卻被他拒絕。兩人立在祥雲之上,貼在一起,乘著風,向古桑城而去。
立在遠處望去,只見那古桑城在一眾青綠色樹林中獨樹一幟。地上已有不少行人來往,顯得此地較為熱鬧。
蘇牧淮和昭雪兒落到地上,向著那古桑城走去。青色石磚壘砌的城牆,底部已有不少青苔覆蓋。
“你說的桑樹在哪呢?”蘇牧淮左看右尋,並未找到一株桑樹,不免問道。
昭雪兒笑道:“別急,那桑樹在城中一處酒樓的湖中。對了,你好像沒有墨晶礦吧?”蘇牧淮尷尬的摸了摸口袋,“還真沒有!”
昭雪兒掏出一個玉錦布袋,對著蘇牧淮晃了晃,俏皮道:“那這次全程都要跟著我走哦!不然,你可沒有墨晶礦用。”
蘇牧淮點頭附和道:“好,好。仙子在側,本是天下不可遇幸事。仙子請客,在下豈不是這天底下最幸福之人?”
兩人有說有笑進入城中,街道行人來往,絡繹不絕。路旁有不少小販,打著鋪蓋,其上放有奇形怪狀之物,而後喲呵道:“天下奇物,天下奇物。不要九百九十九,不要九十九,只要九塊墨晶礦!都來看,都來瞧啊。”
充滿中國風的建築上空,不時有人飛過,引得眾人矚目。
昭雪兒本就十分漂亮,在仙服的加持下,更加吸引眼球。蘇牧淮的長髮被昭雪兒紮了起來,前面留了兩須,整個人也格外的英俊瀟灑。兩人並立,引得周圍人不停討論。
蘇牧淮並不在意周圍人對昭雪兒投來的熱烈目光,他在昭雪兒面前都難以把持,那些凡夫俗子哪能忍得住呢?都是男人,能理解。
在昭雪兒的帶領下,兩人一起到了那座酒樓。一位小二出來相迎,“兩位仙人可是要遊園?”
蘇牧淮什麼都不瞭解,沒有表態。昭雪兒還是一副溫和態,對小二說道:“頂樓酒桌一張,上好瓊漿液一壺。”
聞言,小二面露難色,說道:“兩位上仙,頂樓酒桌雖有位置,但現在不能坐。”昭雪兒有些失落,準備換到二樓,卻被蘇牧淮搶了先,“既有位置,為何坐不得?”
小二趕忙道歉,說道:“被其它幾位上仙佔。。。預定了,實在不好意思。”
蘇牧淮眉頭微皺,多半是有人將上面給佔了,沉聲道:“我不是來為難你的,不必如此。你且將墨晶礦收下,我們自已上去。”而後拉著昭雪兒向頂樓飛去。
這裡只有兩男兩女,卻將頂樓的十張桌子霸佔。看到蘇牧淮和昭雪兒上來後,其中一男子起身,還算客氣道:“今天這裡被我們包了,二位另尋他處吧。”
好巧不巧,兩位女子中的一位,正是先前讓蘇牧淮跪下的胡裡精。雖然蘇牧淮的頭髮長了些,但她還能認出來。看到他身邊的女子生得十分漂亮,便出言諷刺道:“這不是向我磕頭下跪的小子嗎?這麼快,就攀上一位仙子啊。”
另一位男子見到昭雪兒,手中的酒杯都險些掉落拿穩,目光在昭雪兒身上打量。聽到胡裡精這般說,他就以為蘇牧淮是無能之輩,起身說道:“我們說此地有人,那就是有人。你可以滾蛋,這位仙子若想留下,我們倒不介意。”
蘇牧淮神色平靜,回應道:“都說狗的眼睛可以看到他人看不到的東西。閣下莫非也長了一對狗眼,能看到這空座上有人?”
昭雪兒聞言,噗嗤一笑,罵人都這麼格調。
“放肆!”那人將手中的酒杯扔向蘇牧淮,在即將抵達蘇牧淮跟前時破碎。男子正欲上前出手,卻被胡裡精攔下。她將手放在男子胸膛拍了拍,“這人實力很弱,讓我來。”
胡裡精扭著身軀,向前走出,召出那隻蒼鷹,嘲諷道:“倘若你這次再和上次一樣跪地求饒,我便放過你。”
玉琵琶赫然出現在昭雪兒懷中,臉上帶著怒意,平日裡溫和的她此刻也十分生氣,“你若再對我丈夫出言不遜,我便將你轟出這酒樓。”
蘇牧淮對昭雪兒態度有些驚訝,伸出雙手捏了捏她那充滿怒氣的臉蛋,眯著眼笑道:“不要生氣,生氣會長魚尾紋,不好看。”
昭雪兒看向蘇牧淮的目光柔和下來,但此刻做出這種親暱動作,臉上紅暈升起。胡裡精又開口嘲諷道:“怎麼,只會躲在女人身後 ?!”
“聒噪!”蘇牧淮猛地起身,一掌扇去。那女子和蒼鷹一起被拍出酒樓,消失在這裡。
那男子見狀,捏動術法要向蘇牧淮攻來,“敢打我的道侶!”話音還沒落下,蘇牧淮便到了他跟前,一拳捶在他臉上,整個人撞在牆上,昏死過去。
其餘兩人看到男子慘狀,都趕忙坐下,不再言語。不過那男子還是小聲說了句,“他是王家的長子,閣下出手是否重了些。”
王家長子?遊典須是王家的掛名雙驕,兩人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