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

醜?

她?

雖然那東西沒有眼,但林霜就是能感受到它的鄙視。甚至一群小綠點還把她往邊上擠。

臨了還踏著她腳過,順走了掛在腰帶充當門面的玉佩。

啊?搶她錢?

欺人太甚!

好險沒一口氣被厥過去,林霜伸手就想逮那隻離她最近帶著塊紅布條、嘿咻嘿咻指揮的小綠人。

就是它,說她壞話!

最終還是抑制住動作。無他,她還不清楚這玩意有什麼問題,搬著一個人能跑那麼快。

就她腦子轉的一會,已經快沒影了。

可惜了。

沒看清那人長什麼樣。

【霜霜,快跟上】

桑桑忽然傳音。

動作已然快過她,一咻煙追了過去。

“誒,誒,不對啊,傳送啊!”

跑了幾步反應過來,可一群點一隻鳥都溜得飛快,眼見快跟丟了,林霜跺跺腳,只得拾起她荒廢已舊的功夫。

又靈光一動,從隨身口袋掏了顆糖豆。

一瞬間,如上馬達,風一卷過,幾息林霜就跟上了它們的尾巴。

眼見超過了它們在前方停下,正掏出一網準備偷襲,誰知一夥東西一跳一跳在她面前進了個虛空。

而胖鳥桑桑因一個沒剎住車,一同竄了進去。

林霜網一撒就準備衝過去,誰知下一秒整個人震驚到底

“……”

……不是!

誰和她說說這風行丸還有副作用啊?

卡在這個點,讓她看得見摸不著?趣味?

言隨法行,還沒來得及讓她眨眼,下一秒虛空入口消失,原地只遺留一卷清風和懵逼的她。

……不是

我靠了!

*

風捲珠簾,水滴成煙。

利落收回手中長劍,一具屍體應聲到底。

那是一隻同體雪白的小鹿狀,但與普通鹿不同,其額心有水波黑紋,眸子同體冰藍,像是書畫一樣,皮相巨好。

白絹仔細擦拭著劍上的豔色,在白絹上暈開一朵藍色的蝶。

白皙如玉的臉上迸濺上幾點藍色,鳳眼裡閃爍冷芒。嘴角若有若無勾起,普普通通的臉在央樂眼裡卻是如同地獄羅剎。

她緊捂著嘴,圓圓的小臉緊巴巴皺著,淚水噴湧不休,強抑制內心恐懼穩住顫抖的身子,雙眸死死盯著那抹白,誓要永遠記住他的模樣。

她是萃獸族族長的女兒,從小嬌養長大,平生接觸的也不過是自已族人或者些動物靈獸。

長輩們告訴她,不要靠近人。人很貪婪,如果知道他們的能力就會有滅頂之災的。

萃獸族,傳聞是天道最喜的精靈。傳言其目可窺人過往平生,取其血至龜甲之上,可使卜卦逢凶化吉,被視為瑞獸。

千百年前,曾有人皇大肆屠殺他們一族,只為自已王室經久不衰。

也因此他們數量銳減,被迫擠在這片山林裡棲居。

她有時也不明白,窺見往事、逢凶化吉是天賦的能力,還是另加的束縛?

可他們明明已經退到這裡,退無可退,那群人還是不肯放過他們?

看向昔日交好的同伴、敬愛的長輩倒在地上,了無生息。

心臟如被千刀萬剮,痛不欲生。

她恨不能衝出去立馬了結了他。

可是不行。

族人已經為她而死,阿兄倒地前衝她搖頭的畫面歷歷在目,指甲嵌入手心,她不能辜負阿兄。

可她實在難以控制自已。

一想到好心救治、收留的人居然是這種貨色,央樂死死咬住下唇,沁出血滴也不鬆開。

是她的錯。不該胡亂帶人回去。

若她萬幸不死,等有來日,她定將此人碎屍萬段!

怕自已沒忍住竄出去,央樂暗自給自已下了無聲咒,窩在小小屏障裡不敢亂動。

只見那人眸光四處掃蕩,手中拖得劍慢慢向央樂所在位置靠攏。

不知怎麼,央樂就是覺得那雙眼睛直勾勾盯著自已。裡面冷光混海,窒息感迎面撲來。

“龍靈淚,不在嗎?”

靠近了,央樂聽清了他的低語,雙眸瞪大。

龍靈淚?

他要的是龍靈淚?!

眼中厭惡更重,盯著那人腰間恨不得將其攔腰劈斷。

怎麼敢,他怎麼敢!

“是有個小姑娘是吧?”

粗啞嗓音不懷好意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冷意爬上央樂脊背。

還是……發現她了?

黑黑的眸裡溢滿無助。

卻見那人愣愣走開,不再向前,反倒退開。

“既如此,這屍首倒也無用了。”

一隻脆弱的黃蝶飛出,詭秘的符文迸發出老高的靈火,如蛇吞象,步步蠶食掉地上的屍首。

火光之中,央樂目睹那人踏步離去,靈火無人澆滅,也不蔓延,無聲無息,原地連灰燼也無。

冰藍的眼瞳殷出血淚,滴滴點綴,不大的女孩無聲痛號,人心亦不由一悸。

林霜猛然瞪大眼。

見周圍景象不對,漸漸回想起發生事情,暗暗鬆一口氣。

這啥夢啊都……

再抬眼,面前駐留一隻嵌金絲黑靴,迎著光熠熠生輝。

疲倦抬頭,平淡無波的桃花眼一動不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