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襲來,沁人心扉。
白洛眼皮動了動,從昏迷中醒來。
陽光輕柔,並不刺眼,眼前一切漸漸清晰。
這是一間木屋,古色古香,擺滿了各種好看的花朵。
微風輕撫,花瓣隨風搖曳,濺起淡淡清香。
屋外,鬱鬱蔥蔥,樹尖在窗前搖晃,偶有幾隻小鳥在嘰嘰喳喳的叫著。
“你醒了。”
溫文爾雅的聲音傳來,白洛猛地坐起,牽動體內傷勢,痛的冷汗流淌。
“你的傷還沒有完全恢復,不宜激動。”
聲音是一襲青衣,正在擺弄盆栽。
遠遠看去,竟然有種如詩如畫的感覺。
“這裡不是血魔教麼?”
“這裡便是血魔教,是我的私人樓閣。”
青衣男子回頭,眉清目秀,宛如畫中男子。
白洛恍惚,想象中,血魔教應該是各個凶神惡煞,都如狼牙一般。
怎麼會有如此俊美的男子?
青衣男子放下澆花壺,深吸一口氣,陶醉的閉上眼睛。
白洛詫異,他竟然看到一團若隱若現的氣息,從盆栽中隱現,飄入男子口鼻之中。
難道……他在練功?
青衣男子陶醉了好一會,才重新睜開眼睛。
笑著來到白洛床前:“不好意思,未經你同意,從你身上取了一些血。”
白洛趕忙下床:“不知閣下是?”
“在下沈玉書,是這血魔教的執事。”
“多謝沈執事救命之恩。”
白洛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能活下來。
猶記得,石磊被郭飛威脅時,要找的就是沈執事。
如此看來,應該就是眼前這位了。
“呵呵,謝就不必了,在血魔教,從來沒有免費的午餐。”
沈玉書言語輕鬆,雖然一直在笑,卻給人一種如墜冰窟的感覺。
甚至白洛有種錯覺,他寧願面對狼牙的喜怒無常,也不願面對沈玉書的笑裡藏刀。
“沈執事救下我,是為了將我當成試驗品麼?”
“呵呵,非也非也,你不要擔心,沈某沒有吞噬他人血氣的嗜好。”
“那是?”
“好了,不要瞎猜了,身體感覺好些了麼?”
沈玉書說著,指了指床邊的一堆衣物,以及一本嶄新的竹簡。
“若是好些了,就離開這裡吧。”
“這些衣服是血魔教弟子的服飾,那本竹簡,便是血魔教的功法,不過並不全。”
“若想要更完整的血魔功,就要看你對血魔教的貢獻了~”
沈玉書說著,沉吟一番:“或者,看你對沈某的貢獻!”
白洛疑惑,不知自已身上有什麼值得沈玉書垂涎的。
思索半天,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
試探問道:“沈執事,這麼說,我可以走了?”
沈玉書點點頭:“可以,石磊就在外面等你,他會更詳細的交代你一些注意事項。”
“謝沈執事,弟子告退。”
白洛抱起衣服,驚疑不定的向門口走去。
他本以為沈玉書會發難,卻不曾沈玉書根本就無心理他,而是繼續擺弄那些盆栽。
出了房間,白洛才發現這裡原來是一處依山而建的閣樓。
共有三層,每一層都種滿了各種奇花異草。
他所在位置是三樓,向下看去,石磊正在一樓庭院中等候。
許是昨夜磕頭磕的太過認真,額頭上的血包異常醒目。
直到來到一樓,白洛仍舊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昨夜還命懸一線,想不到今日就成為血魔教正式弟子。
回頭仰望,閣樓上有一塊巨大的匾額,上書:奇花居。
名字頗具詩意,而閣樓中的男子,更具詩意。
若不是石磊就站在身旁,白洛根本不相信這裡就是血魔教。
“白師兄,可還安好?”
石磊趕忙上前,一臉獻媚之色。
白洛昨天昏迷了,他可沒磕暈。
他親眼看到,沈執事為了保住白洛性命,不惜贈送三枚極品同心丹的場景。
同心丹,是血魔教獨有的丹藥,也是每個血魔教弟子求之若渴的丹藥。
血魔教邪功血魔功,是以吞噬他人血脈來提升自身實力。
可在血脈之中,無形中會殘存被吞噬者的意志。
若是不加以剋制,長期下去,會使吞噬之人喪失理智,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尤其是當吞噬者吞噬比較強橫的修者時,這種危險係數更高。
而同心丹能夠很好的化解這種危機。
狼牙縱使再喜怒無常,也不會為了一個凡人,而放棄三枚極品同心丹。
有了這三枚丹藥,他可以更加肆無忌憚的去吞噬強大的修者,從而實力更加恐怖。
而當狼牙更加恐怖後,定然會再次以白洛威脅沈執事,索取更多的極品同心丹。
石磊相信,喜怒無常,隨性而為的狼牙,做得出如此卑鄙之事。
他也斷定,沈執事定然早已猜到了這種可能。
可即便如此,沈執事依舊送出同心丹來保住白洛性命,可見白洛在沈執事心中的地位!
莫非白洛是沈執事的私生子?
這種念頭,石磊不是沒想過,不過他很快就給否定了。
曾聽教中其他弟子說過,三百年前,沈執事曾有過一個女人,貌美如仙。
當時二人十分恩愛,形影不離。
那女子也為沈執事生下一個女兒,粉嫩玉琢,十分可愛。
可是後來,那母女突然之間便從血魔教消失了。
而沈執事卻像個沒事人一樣,依舊擺弄他的那些花花草草。
再後來,有核心弟子傳出小道訊息:沈執事為教主獻上了一枚連心丹!
光聽丹藥名字,眾人就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而且從那以後,一直困擾教主的心疾,也徹底痊癒。
所以石磊斷定,白洛不會是沈執事的私生子。
既然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白洛為何會得到沈執事如此厚愛?
石磊想破頭顱也想不通,不過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沈執事真正目的沒有說出來前,白洛在血魔教就是安全的。
而他只要一直跟著白洛,就一定也是安全的。
活下去,才是石磊的真正目的。
“一切安好,讓師兄掛懷了~”
白洛客氣回禮,雖初入血魔教,卻也見識了邪教的陰狠與邪惡。
在這裡,人命如草芥。
石磊如此殷勤,也不過是為了尋得一張保護傘。
只是……他不確定,自已算不算保護傘。
沈執事方才說過:在血魔教,沒有免費的午餐!
他在所求什麼?
自已身上,又有什麼是值得他渴求的?
涅槃丹?
這是他唯一能夠引起沈執事興趣的東西。
可白洛又隱隱覺得,沈玉書在乎的,根本就不是涅槃丹!
“白師兄,你可折煞小弟了,可不能再叫我師兄了。”
“石兄先我一步加入血魔教,自然當以師兄相稱~”
“哎呦~”
噗通一聲,石磊乾脆跪在地上,砰的磕了一個頭~
嘶~
本來他是準備多磕幾個的,但架不住額頭那種撕心裂肺的痛。
“白師兄,你就別嚇唬小人了,您就當我師兄吧,求求您了~”
哀求聲並未讓白洛產生任何高高在上的感覺,反而只有悲哀。
這個世界上,不管在哪裡,都是強者為尊,弱者甚至連當個有尊嚴的人都不配。
尤其在修真界,更是展現的淋漓盡致。
“好了,起來吧石頭……”
最後一個‘男’字,被白洛硬生生收了回去。
“是,白師兄~”
石磊趕忙站起,點頭哈腰的伸手一指山下屋舍。
“白師兄,那裡便是咱們的休息區,我帶你去~”
“好,有勞了~”
石磊前行腳步一頓,再次跪下,央求道:“白師兄,求您了,別再對小的客氣了行麼?”
白洛:“……好吧,帶路吧~”
“得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