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芒被搶救回來了,此刻的他右小腿粉碎性骨折,全身大面積擦傷,加上內臟出血。

因他涉嫌經濟罪,救回來後,就被安排到了醫院的特殊病房,雖然人不能動,但也等同於是被關押起來。

國字臉警察來過兩次,每次審問時,蕭芒不是閉口不語,就是要求見斐畫,隻字不提唐海那筆款的去向。

斐畫提供的證據相當齊全,要定蕭芒的罪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國字臉其實已經查到了唐海這筆錢的去向。

但蕭芒還錢的時候,轉賬備註裡註明了是還款,且他也找林朵朵證實了,確實有一年前就簽下的欠條。這就意味著,這筆錢是無法追回的。

正在國字臉撓得頭都快禿的時候,斐畫帶來了訊息。

睿星的年度分紅已經計算出來了,蕭芒能拿到的分紅剛好可以抵消唐海的這筆業務款。

錢終於有了出處,剩下的就是對蕭芒的定罪了。

本著以人為本的態度,國字臉在詢問過斐畫意見後,上報了蕭芒的要求,請求上頭批准斐畫和蕭芒的會面。

蕭芒終於見到斐畫了。

看著斐畫走進病房,蕭芒內心很激動,眼裡湧現出激動和愛意。

這幾天,他想了很多,他覺得斐畫這麼好,從高中就一直愛著自已,在他最落魄的時候重新相遇,不僅沒有嫌棄他,還給他拉投資,為他提供意見,給了他這麼多的幫助,怎麼可能會做出對他不利的事情。

最終,他得到的結論就是,斐畫一定是被別人逼迫的。

經過他的一番腦補,斐畫從想迫害他,變成了因愛迫不得已傷害他的形象。一想到斐畫可能現在還在受人脅迫,他就沒有辦法平靜。

所以警察來了,他什麼都不說,他只想見斐畫,他想知道他的畫畫到底遭受了什麼樣的脅迫,他想幫她。

“畫畫,你來了,快坐。”

蕭芒一眨不眨地看著斐畫,熱情的邀請她坐下。

斐畫不明所以,看到蕭芒這個樣子,以為他是被車撞壞了腦子。

不得不說,斐畫真相了,雖然不是被車撞壞的,但,也差不多了。

斐畫沒有坐,站在床尾,紅唇輕啟:“聽說你要見我。”

蕭芒看著斐畫,眼裡透著憐惜。

“畫畫,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為了你,我願意認罪。”

斐畫心裡翻了個白眼,努力忍住想吐的感覺,打斷他的話。

“我沒有苦衷,而且你確實是犯罪了,你認不認罪,都會被定罪。別試圖把自已美化成一個痴情種,你從來都不是這樣的人。”

蕭芒見她這樣,內心更加認定斐畫是有什麼苦衷,緊了緊拳頭,苦笑道:“我不知道你是被什麼人脅迫,沒關係,但請你相信,我做的一切都是希望你好。”

斐畫看著蕭芒一副自以為什麼都瞭解的模樣,心頭一陣噁心。

“我父母都是被顏心愉害死的。”

斐畫閉了閉眼,徐徐開口。

“我,就因為不同意跟你分手,被你母親安排的人強行綁走,賣到國外。我試過逃跑,被抓回去之後,他們強迫我接了整整十天的客,一刻都沒有停歇。

整整三年,我被關在那個魔鬼一樣的地方,每天像寵物一樣,被各種各樣的人挑選。

你知道我每天要接多少客人才能換到一頓飯嗎?你知道我被救出來之後,花了多少時間才走出那段回憶嗎?”

斐畫的話讓蕭芒臉色蒼白。

自從去年在廢車場,顏心愉的所作所為被揭穿之後,他也想過斐畫當年是不是也遇到了同樣的事。

再次遇到斐畫時,他心中欣喜,也偷偷觀察過,但他發現斐畫過得看上去很好,所以就再也沒有細想過。

現在斐畫自已將傷口重新劃開,話語裡透露出的細節讓他幾乎無法呼吸,他從來都是自私的,以為自已不去想,就可以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斐畫看著他的動作,心裡冷笑。

“殺我父母,把我賣到國外,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如果當年我不是戀愛腦,發誓要和你在一起,我的家怎麼會被毀?就因為我和你談戀愛,就要被迫家破人亡?

而你呢,當年口口聲聲愛我。在我失蹤之後,你做了什麼?找了我多久?

在你母親被揭發出這些罪行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那些被你母親迫害過的女孩,現在何處?過著什麼樣的生活?有沒有想過,去解救她們?

這些事情你可以說不知情,但這麼多年,你身邊的女人,一個接一個的失蹤,你沒有懷疑過?沒有想過這些人是否因為遭遇不測?說到底,你自私,冷漠,一點也不無辜。”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愛你的,畫畫,我從來沒有跟別人說過,這麼些年,我的心底一直都只是你,那些女孩都只是替代品而已,我心裡真正愛的人,一直都是你。”

蕭芒臉色上沒有一點血色,眼中無神,只在嘴裡喃喃地說著。

蕭芒的聲音很低,斐畫沒有全部聽清,只隱約聽到‘愛,替代’這些詞,但就算沒聽清,她也能大概猜到蕭芒說的是什麼。

嗤笑一聲,斐畫沒再理他,轉頭出去了。

陽光明媚,天空很藍。

斐畫看著天上飄搖的白雲,輕聲說:“爸爸媽媽,我好想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