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原本好好的天氣突然狂風大作,不過一會兒功夫,大雨傾盆而下,那晚的雨來的兇猛,敲打著窗戶,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兩位夫人的呻吟聲和雨聲交織在一起,讓人倍感焦慮,房間裡瀰漫著緊張的氣氛。
落又知的雙手緊緊抓住床邊,臉色蒼白,額頭上掛滿了汗珠,眼神中透露出痛苦和不安。屋外的大雨如注,狂風呼嘯,似乎要將整個世界都淹沒。
屋內只能聽到產婆的呼喚聲和夫人的呻吟聲,而尹周資站在大堂中卻似是有些魂不守舍,他望了望東邊,又望了望西邊,看著下人們進進出出的忙碌著,他的臉上卻沒有半分喜悅之情。
終於,第一聲啼哭聲與這片雨水交織在了一起。尹周資頹廢的坐在椅子上,東邊的嚒嚒一臉笑意的跑來道喜。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大夫人生了一個女孩。”
東邊的嚒嚒剛報完喜,西邊的嚒嚒也一臉笑意的走過過來。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二夫人生了一個女孩。”
而此刻的尹周資臉上卻沒半分激動,反而是愁苦著一張臉,他艱難的望了望東邊,又轉過頭看了看西邊,那表情像是吃了苦蓮卻又不能說的樣子。
東西兩邊的嚒嚒對視一眼,這算個什麼情況?
尹周資突然捂著臉痛哭了起來,嘴裡唸叨著,“一語雙花,一語雙花呀!”
這話讓眾人更是不解,管家給兩位產婆紛紛遞了賞銀便讓她們回去了,還特意囑咐了,這是要保密,兩位嚒嚒雖不懂為什麼,但大戶人家總有些說不出的難處的,她們也不是愛八卦的人,於是紛紛撐著雨傘離開了。
兩位嚒嚒離開後,尹周資這才站起身來,他又看了看東邊和西邊,最後喝令道。
“今日尹府大喜,二夫人誕下一女,賜名,憐香。”說罷,他不由的又望了望東邊,這才轉過身向西邊走去。
聽到這話的落又知像是早就知道了般,臉上毫無波瀾,而服侍她的小青和小梅不服氣了,她們紛紛在那打抱不平,說什麼老爺自從娶了二夫人,對大夫人都冷落了之類的話。
“小青,小梅,過來。”落又知終於將目光看向了兩個侍女。
“今日這事並不怪老爺,你們兩個聽好了,以後要好好在尹府照顧好老爺,照顧好小公子。”
兩人聽落又知的話紛紛不解的對視了一眼,小梅上前問道,“夫人,您這話是何意?”這分明就是要分離的訣別話。
“既然這事落在了尹家,我也不怨誰,只是,要苦了這剛出生的孩子了。”
落又知的話讓兩人聽的雲裡霧裡的。
“小青,小梅,替我收拾行囊,我要帶小小姐離開尹府。”
此話一出,兩人紛紛一愣,雖說今日的事,老爺做的過分了些,可大夫人這怎麼突然要離開尹府?這可嚇壞了兩個侍女。
她們紛紛下跪挽留。
落又知好笑道,“我怎會吃嬌嬌的醋?只是,我今日若不離去,怕是不僅尹府有難,整個都城都將陷入一場災難。”
“夫人這是何意?”兩姐妹不停的詢問。
“你們無需知曉,給我收拾行囊,再去叫一輛馬車來。”
“我們願意跟隨夫人您一起。”小梅急忙上前說道。
“對,我們願意隨夫人一起,夫人去哪,我們姐妹就去哪。”小青擦了擦眼淚上前說道。
落又知望了望兩姐妹,她自是知道這兩姐妹的衷心。
“所以,最後是小青跟我娘,帶著我離開了尹府?”聽完整個故事,落千也很是不解,究竟是為何?為何娘當時要說,如若不走,整個都城都會陷入一場災難?
如今這件事怕是隻有她爹——尹周資知曉了。
“你說那晚雨下的格外大,除了這些,還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小梅低垂著眉頭仔細又回憶了一遍,突然,她抬頭望著落千,“還有一個詭異的紅色月亮,在夫人離開後,雨停了,我去照看大公子時,曾無意看了眼夜空,一輪血紅色的月亮就掛在天空。”
落千心一緊,紅色的月亮,所以,那個災難是她?
這一切的問題似乎又回到了她身上,她,究竟是什麼?
“小姐,不管怎樣,既然你回來了,那小梅自然要繼續服侍您的。”小梅擦了擦眼淚,一臉堅定的望著落千,落千微微一笑。
“對不起,小梅,我沒能保護好小青。”
“小姐這說的什麼話,只要小姐沒事,就是我們最大的幸福。”
望著小梅,落千鼻子一酸,“小梅,我並未見到小青的屍首,或許,她還活著。”想到那個詭異的面孔,想到蒼白山那個與小青一模一樣的女子,落千總覺得,這中間有著某種關聯。
而且,她也知道,有一絲希望比絕望讓人有動力,起碼還有那麼一絲盼頭。
小梅望著落千,眼眶再次紅了,“小姐,謝謝你。”
落千走進房間,這些事來的太過於突然了,她還需要消化一下。
次日。
落千找到尹周資,望著他兩鬢髮白,歲月已經在他臉上留下了痕跡,可這麼多年未見,讓她一下子適應自已有個爹,她確實做不到,尤其是還經歷過了河圖村的事後。
尹周資似乎看出了她的顧慮。
“無妨,你平安就好。”
“我,有些事想問你。”落千開口。
“你說。”
“一語雙花,天降異象,福兮禍兮......”她不想拐彎抹角,於是直接念出了這幾句話。
聽到這幾句話,尹周資臉色大變。
“我想,你應該知道是什麼意思。”
尹周資嘆了口氣,這才把當年的事娓娓道來。
“當年,你母親和你二孃同時有孕,這本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可就在她們生產前幾日,我遇到一個醉酒老漢。”
“就是他告訴了我這幾句,還說,不管是誰先出生,出生的那個孩子必須馬上送走,否則,都城都會有難。”
“原本我也只是當他的話是醉話,可那晚確實不一樣,而且,在又知離開時,我分明看到了夜空中有一輪血紅色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