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千勉強搖頭,她望著手中的狐寶,驚呼一口氣,還好接住了,否則這一摔,怕是誰也救不了狐寶了。
來不及看自已身上的傷,她跌撞著身子便向屋內走去,她得給狐寶重新上藥。
尹憐香想伸手,卻也明白,現在的落千怕是不再信任這裡的任何人了,可她又擔心落千需要幫忙,於是,只得尾隨其後。
回至房間,她見落千自身難保卻仍一心記掛狐寶,她忽地心頭一痛。這個女子看似柔弱,內心卻很堅強,在她眼裡似乎狐寶比自已重要。
見落千因為疼痛的身體而顫抖著手,尹憐香急忙上前幫忙,落千隻是望了她一眼,卻也沒拒絕她的好意,兩人繼續為狐寶重新包紮傷口。
待將狐寶放置床上後,她才放下心來,這時,她才取出藥,準備自行擦拭傷口。
“我來吧。”尹憐香再次伸手。
落千望向她,眼前的女子似乎跟外面那些人不一樣,她勉力擠出一抹微笑。
“多謝。”落千言道。
尹憐香微微一笑,“不必掛懷。”
褪去後背衣衫,尹憐香凝視傷口,倒抽一口涼氣,她動作極盡輕柔,可看著那傷痕累累、皮開肉綻的粉嫩肌膚,再加上落千緊咬雙唇不吭一聲,尹憐香心疼地望著她,她究竟是如何忍得這切膚之痛而不吭一聲的?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尹憐香為了減輕她的疼痛,儘量與她搭訕說話,試圖分散她的注意力。
“落千。”落千輕聲回答。
“我叫尹憐香。”
尹憐香面帶微笑,繼續說道,“不如我們結為姐妹吧?而且,我看她們肯定還會變著花樣折磨你的,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她們絕對不敢對你怎麼樣。”
為了讓落千同意,尹憐香特意強調。“我來這裡的時間比較長,應付她們你不必擔心。”尹憐香信誓旦旦地說。
“我看我們倆年齡相仿,就別以姐妹相稱了,以後我叫你千千,你叫我憐香,就這麼說定了。”
落千穿好衣裳,回頭望著尹憐香,尹憐香那一臉天真無邪的模樣,讓她心中湧起一股暖流,腦海中閃過一個身影。
“好。”落千回答道。
“太好了,我也終於有姐妹了。”
尹憐香興奮地準備擁抱過去,落千微微後退了一步,尹憐香有些尷尬,停頓了一下,然後露出一個純真的笑容。
“抱歉,我……太高興了。”她的笑容如陽光般燦爛,是那般的純淨。
幾日後,一陣鐘聲響起,眾人整齊的站在廣場上,而落千與青籬站在了最前方。整個廣場透著一股嚴肅的氣息。
落千身上的傷還沒好,她忍著痛直直的站著,不敢多看一眼。
青籬瞧了落千一眼,見她面色蒼白如紙,彷彿一碰就會破碎般,他下意識地望向姜白白。正好捕捉到她一臉得意地注視著落千。
他無奈地暗暗嘆息,終究還是未發一言。
這幾日,落千瞭解道,原來,蒼白山共有五位仙尊,分別是道儒、呈緹、箋謠、蒼雲、袖燭。
其中,蒼雲地位尊崇,為首領銜,但他脾性古怪,雖待人親和,卻鮮少收徒。
道儒則最為嚴謹,負責日常管理。
至於箋謠和袖燭,每三年便會輪流前往第一層,負責新弟子的訓導。
落千也總算明白,為何所有人都那般看她,為何姜白白會有那麼大的怨氣。
大殿前,三位仙尊紛紛走了出來,最左邊的是蒼雲仙尊,最後邊的道姑是箋謠,而中間站著的正是道儒仙尊,他一臉嚴肅的表情,一點也不隨他的名字那般是個儒雅之人。
“想必諸位都已明瞭,你們的師弟師妹們,三年一度的比武大賽即將來臨。有人上山,自然有人需要下山歷練。”
道儒的目光,掃視過廣場上的弟子,最終將視線定格在落千身上。
落千已來到這裡有數日了,但他今日才親眼見到,僅一眼,他也不禁為這個女子的美豔而驚歎。她比其他弟子口中所描述的還要美上幾分,若說她是妖孽,恐怕也無人會提出異議。
他看了看身旁的蒼雲,眉頭緊蹙,他究竟為何要收這麼一個女子為徒?
而箋謠也注意到了落千,她在心中暗自問道:“師兄,你這個徒兒真的是來修道的嗎?”
蒼雲仿若沒聽到般,一臉微笑的看著落千,似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徒兒。
道儒暗暗嘆口氣,再次看向廣場。
“此次歷練的名單,就交由青籬負責吧。”
“是,仙尊。”青籬恭敬地作揖應道。
聽到能下山的訊息,除了落千,其餘人皆興奮難抑,低聲議論紛紛。
“此次下山的名額將再寬限二十個名額,因此,青籬,你將嚴格把關,這次下山不僅僅是歷練,更多的是要守護都城的百姓。”
道儒的話讓每個人心中都不禁升起了一股緊張感,想到落千,想到王霄說的河圖村,莫非,此事與那也有關係?
“是,仙尊。”青籬再次作揖應答。
這個訊息對於眾弟子來說,又多了一份希望,恭送走三位仙尊後,眾人再也不敢懈怠。
落千滿心疑惑,向尹憐香問道:“為何你們如此興奮?反正最終都能下山,不是嗎?”
“你有所不知,每次下山歷練的名額僅有十個,這次多加了二十個名額已經是極限了,未得名額者,便需再等三年。”
“三年?如此之久?”落千不禁黯然神傷。
“那下山的條件是什麼?”
尹憐香凝視著青籬漸行漸遠的背影,幽幽地嘆了口氣,“接青籬師兄三十招!”
“三十招?這麼多?”對於毫無法術的落千來說,別說是三十招了,就是一招,她恐怕也難以招架。
想必河圖村的事讓幾位仙尊也感受到了異樣了吧,既然是去調查河圖村的,那麼她,一定要去。
落千快步攔住青籬,眼神堅定地說道,“師兄,我要下山。”
青籬頓住,他凝視著落千,莫不是她病糊塗了?
當日她能舉起戰,不過是一時僥倖罷了,就她這身子,這毫無根基、甚至比尋常人還難以踏上修道之路的人,想要下山?怕是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你可知道,下山的要求?”
“知道。”
“好,那你先去後院把火爐生起。”
落千一愣,撲閃了兩下那雙桃花眼,竟如此輕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