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奶奶，那個……我能上樓看看嗎？”
林奶奶停頓了一下：“嗯……好，我年紀大了不常爬樓了，你自己去一下吧。我去雜物間給你找個煤油燈。”
白露攙扶著她往雜物間去。
途中經過很多個小房間，有一扇門開著。白露掃一眼，裡面只有一張單人床。
“林奶奶，那麼多人在您這裡，房間夠用嗎？”白露想到客廳裡的人數。
林奶奶即便老了也看的出來曾經的美人胚子，笑起來宛若山谷綻放的幽蘭，恬淡中帶著詩意的遐想，馨香悠遠。
“這個啊，他們可以上樓睡，我以往佈置過二樓，有不少房間和被子。我年紀大了跑不動，就只好讓住下的孩子們幫我清洗打掃。”
白露垂下眼陷入沉思。
“孩子是想去二樓睡吧，你去吧，來，燈我給你點好了。”白露晃個神的功夫林奶奶就弄好了，遞到了她手裡，“孩子你上樓小心點。額……二樓我好久沒去了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小孩子的靈進去了，孩子們之前就跟我提過一次。遇到不用害怕，咱們這裡陽氣重，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白露將林奶奶扶回客廳，自己上了樓梯。白露提著燈，剛走到一半燈芯的火苗開始瘋狂搖曳著，白露感覺到一股陰氣。
她站在樓梯的拐角看樓下的林奶奶和青年們，青年還是湊在一起八卦嘮嗑笑的很大聲，林奶奶在小沙發上擺弄著棒針打著什麼，顯然一副溫馨的畫面。
白露很奇怪為什麼帶回來的只有男孩子沒有女孩子？這麼巧合嗎？
林奶奶跟他們說不能重男輕女，自己在偷偷搞歧視嗎？食物又從哪裡來？
白露繼續往上走，火苗搖曳的更加厲害，明明底下的光很充足，二樓卻照不進一點光亮，煤油燈的光也照不開很大的距離。
“有一種重新踏入大霧之中的feel，”白露就站在樓梯上也不多走任何一步，摸兜裡的火機，愣住了，“不對，我都有煤油燈了為什麼一定要用火機？”
這麼想，白露只能邁出腳步去到牆邊。
可不知怎的，白露走了好一陣卻沒有碰到牆面，明明一樓走這麼多距離就到了牆體部分。
白露舉高煤油燈，卻什麼也沒看見。
“這麼黑，那些住宿的人怎麼找到的燈？怎麼住的下去的？”她忍不住吐槽。
不得不變出獸腳，白露加快了步伐。
越往深處走，越沒有盡頭，白露意識到不對，覺得這盞燈有問題，常有住客上樓煤油燈卻放在雜物間這種不常拿的地方。
白露旋轉旋鈕熄滅煤油燈，趕緊掏出火機打了個小小的火光。
二樓的裝潢這才有隱隱綽綽的影像可以看見，白露趕緊靠近木牆面，手靠近火焰。
還沒等黑影成型，白露就聽見有人在叫她。
由遠及近。
“姐姐，你在幹什麼？”
白露猛的想起到小時候在鄉下老一輩的迷信說：夜裡不關床邊燈便像夜裡海上的燈塔一樣引來小鬼圍觀。
白露暗暗催促黑影趕緊形成。
黑影形成，她的眼睛又被小手矇住，肩膀也隨之一沉，稚嫩的聲音迴響在耳邊：“姐姐，猜猜我是誰？”
白露：我怎麼知道，我們很熟嗎？
嘴上卻在吩咐黑影：“去，去讓通訊者給我送份規則來，越快越好。”
呼，白露虎口上又是一股風。
小鬼又吹滅了她的光源。
白露不知道黑影收沒收到指令，心底還是有些慌的。
來時因為煤油燈迷失，現在要摸到樓梯口非常艱難，白露又不會跟小孩子相處，心底蠻討厭孩子的，但還是隻能捏著嗓子儘量顯得溫柔：
“小妹妹，你能不能先不玩這個了，先帶姐姐下樓。”
“你猜中我是誰我就不跟你玩了。”女嬰扣住白露眼睛的力度加大了些，整個人抱住白露的頭，“我認得你，你憑什麼不認得我？”
白露腦袋裡一片搜刮，家裡七大姑八大姨，誰家墮了孩子或者流了產通通想了一遍。
連村口的大媽的名字都想了一遍。
然後發現，她根本不跟家裡親戚有啥聯絡。
社恐社畜，挺害怕跟親戚相處的。
“既然你認識我，那就說明你知道我挺內向的，基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對吧。”
女嬰猶豫一秒：“好像也是，我就沒看見過副手大人下來過。林奶奶說副手大人是男人，今天一見竟然是個女人，真是意外。”
？
“男人？？”白露比她還意外。
難道把她認成了褚銜？這些靈只能透過氣息辨認人群？
那這樣就能解釋樓下為什麼都是男人只有她一個女人了，並不是重男輕女，而是女人屬陰，在怨靈的一片陰氣裡幾乎是很難感知到存在的。
這樣的話，女孩要是在這裡沒有什麼特殊的生存能力，不是被殺死也得餓死了。
小女嬰在她肩頭搖頭晃腦，白露還沒想到她為什麼突然撒歡，她就又開了口：“不對，你怎麼有三個魂？”
“啊？”
“有一個魂看著好眼熟，好像我在哪裡見過？”
“誰的主？”
“不，長的好像我們其中一個夥伴的長大版本。”小女嬰跳下去，咔噠咔噠跑開了，臨走不忘叮囑，“你不要走，我把她叫來。”
白露乖乖盤腿坐在原地。
很快很多個靈跑了過來，停在白露面前。
被推到最前面的一小隻年紀最大，大概有個六七歲，站在一群幾個月大的靈旁邊就像巨人國出來的。
白露看不清楚她的臉，只看見一大團。再次打起火機，火光之下，白露看清楚了。
當真就是縮小版本的現實裡的白露。
“我是白霜。”她說。
白露下巴都要張到脫臼：“啥子？你是我姐姐？”
“他們剛剛說白露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同名呢，結果真的是你。”
白露：“你……死了？”
雖然她知道現實裡俞桃假扮的白霜不是真正的姐姐，但是她的記憶裡是有姐姐超過六七歲後的記憶的。
“看不出來嗎？你還是小時候那麼傻，一點都沒變。”影子動了動。
白露還是不信：“你怎麼會進入裡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