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霧瀰漫,白露四周專門為她生成了小型土豆。
她高31厘米,小型土豆半米高。
離弦沒有回頭箭!
白露一爪子揮向前方,前方的復仇者剛消散,她剛向前跳了一步,就撞到新的實體。
她被幾雙手臂一齊拋起來,她想抓住頭上的船體,可是太光滑,她掉下來,又被拋起,她的腦殼結結實實碰暈。
白露:媽咪是你嗎?
連續被拋了三次,憤怒強制開機,cpu重新啟動。
事不過三,別太過分。
她再次下降時改變了體位,後腳伸長。
土豆子抓住她的一瞬間她便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氣,一個信仰之躍,成功擺脫。
然而,下一秒,她嘎了過去。
幾雙削尖的筷子穿進了她的身體,貫穿了她的腦袋。
“爸,你來接我了嗎?”
……
白露恢復意識時……
在男人的咯吱窩裡。
腦袋裡一陣一陣炸裂般的痛,她甩了甩頭,她不敢晃的太用力,總感覺腦漿會被搖勻,勉強睜開了眼睛。
視覺沒有恢復。
她又瞎了?
不對,她怎麼活過來了?
她能看廣告復活?這麼刺激?
身子還在隱隱作痛,她試著扭動身體。
笑死,根本扭不動。
她暗暗發誓以後絕不會這麼衝動了。
至於那些復仇者,敢這麼殘忍地殺她一隻小貓咪!殺咯殺咯都殺咯!
中年男人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哼著小曲。
是媽媽曾經哄她睡覺的。
白露倒吸一口涼氣,爸爸?她還是噶了嘛?
她扭頭去看,男人身上的衣服是標間的浴袍,此時上面被染成幾近全紅,衣服底下麥色面板看著很是粗糙。
她穩住聲線:“父親?”
她不是小貓咪麼?她怎麼開口說話了?
男人低下頭來看她:“哎呦,怎麼是個會說話的貓?”
對啊,她自己也覺得好神奇,她明明死了,還活過來而且會說話了。
白露不顧疼痛使勁甩了甩頭,視線更加清晰,隱約可見他們還在郵輪上,霧區已經散去,走廊上已經沒有剛來到郵輪時大家開心地出來遊玩的身影。
視線徹底清晰時,她才知道,不是她的父親。
經過七層時,她看見徐清茶的背影和熊武熊猶,熊武與她對視了一眼,熊武快速移開了視線。
她也沒在意他們,更重要的是,霧區的19分鐘已經過去,她不知道她昏了多久,不能再次推算時間了。
“唉,這個破世界裡的都挺難用科學解釋的,會說話就會說話吧,還更好一些。”
“你想幹什麼?”她警惕道。
“你就叫我…奎叔吧。我女兒很喜歡小貓小狗,可是在這沒有什麼玩伴,就帶你去陪她玩,你老實點,我不會把你怎麼樣。”
這話聽著怎麼有綁架的味兒?
奎摸了摸肩頭,自說自話。
“只要能把你帶回去,她肯定很開心,那這點傷我都不計較,算那些怪物走運了。”
白露順著看去,才發現他的肩膀被捅出一個窟窿。
她“嘶”了一聲,一思考,頭就會痛。
奎咬住下唇,本就很乾裂的嘴巴有絲絲血珠滾出。
半晌,他又說:“女兒在學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說什麼都不肯再上學,躲在家裡總是哭,不停的哭,有一天她自己畫了奇怪的陣,從此就消失了,我報了警,可她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白露立即意識到,那個女兒進了裡世界。
可是為什麼會直接消失?肉體不會留在人間嗎?
“那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警察翻找出來她手機的瀏覽記錄,有一個自殺遊戲,裡面的畫陣就是女兒的那樣,我就也跟著進來了。”奎胸腔一震,無奈地笑笑,“警察以為我們家信仰邪教,把我抓了進去教育,我還在拘留所咬破手指畫的陣。”
白露鼻頭一酸。
年紀大了,淚點變低,聽不得這些。
不過,徐清茶明明說是冒險遊戲,也是每晚可以回到現實世界的,和他們好像不太一樣。
“你們是不會回到人間了嗎?”
“是啊,女兒說夢話時說過,靈魂賣給了這裡,我們永遠困在了這裡。我們在這也快一年了。”
這位父親顯然很久沒有與人交流過了,話很多,也願意跟她說。
他肯定見過玩家通關,他應該知道兇手是誰。
她還沒來得及問,奎又開口了。
“我抓過很多小女孩跟小年輕去逗逗囡囡,可是她們都跑了,你不要亂跑。”
“啊?”
白露的直覺告訴她,那些女孩子定是遭遇不測。
“那女孩們呢?”她很直接。
奎語氣帶了狠厲:“她們有的沒呆兩分鐘就逃了,有的堅持了幾天,只要是想逃的我就都殺了。”
她感到震驚和憤怒。
“她們是無辜的啊!”
“……我不殺,怪物也會殺。”
“你!一點生路都給她們嗎?”白露掙扎起來。
有句話叫,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她們都可以是殺死兇手的人。
殺掉兇手就可以過關,她們一人一刀,就可以全部通關,為什麼一定要死?
難道……
奎的靈魂成了這層的boss?
那跟餐廳有什麼關係啊?殺掉的不是個男的嗎?!為什麼男的也難逃魔掌啊?不過,還有一點……
她一定不是貓精,是鯉魚精。
她怎麼總是這麼幸運?
boss總是自己找上門。
奎滿臉的滄桑,嘴角向下時臉上的皮都會向下搭拉,他的聲音沉悶又疲憊:
“我也不想殺她們啊,可是女兒不喜歡我,不願意跟我玩,甚至不跟我說話,那些女孩又總是逃跑,我只是想有人能陪著女兒,逗她開心,讓她不要那麼自閉。”
奎把她攏緊了些。
白露一時語塞。
“……你只管好好陪她,船上吃的喝的用的什麼都有,我會給你們安排好,也不會讓怪物傷到你們。”
眼下只能順著了。
“好。”
白露被像夾報紙一樣夾著,說不出來的難受。
“哈哈,我一定哄好你女兒!請你換個姿勢,不抱著也行,把我扛著吧!我絕對不跑!”
奎沒有起疑,反而驚喜交集:“你是頭一個想開的。”
她真的被堆在了奎的肩頭。
她有些好奇了。
奎的寶貝女兒到底有怎樣的心結,能解開,說不定就能像上一層一樣有個圓滿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