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我的五百萬被卷跑了……”

?!

電話裡傳來痛苦的哀嚎。

不是吧,我跳預言家了?

咳嗽了一聲,帶著往日李華中獎我沒中的不爽,又夾著現在李華被卷我還完好的一絲爽,說道:

“誰卷你了?”

“一個女人!”

“廢話,難道你還會被男人卷?”

“別憑了,現在怎麼辦?”

“報警沒?”

“報警也沒用……”

“怎麼?”

“她有我的把柄……”

“什麼把柄?”

“你懂的……”

“莫不是……”

“你猜的真準……”

“……”

我又接著說道:

“在工地你還老老實實,怎麼一回去就放飛自我了?”

“這不是有錢了,要吃點好的。”

“吃好的?那是好的?都給騙了,還好?”

“算了,我想重操舊業。”

“來吧,剛好缺人……”

“徐浩呢?”

“他擱老家公務員呢。”

“也行。”

這時進鑫的電話插了進來,我隨即掛掉了李華的電話。

“上次那批鋼筋籠,沒啥問題,下面的施工得跟緊了,馬上考試了,你好好把握。”

“知道了。”

隨即掛掉電話。

走到專案口,不知道哪個死女人又把車停在這裡,實在不懂這腦子怎麼長得,還是說故意而為之……

繞著車子一週看了看裡面有個紅色的揹包,好傢伙,還是上次的女人。

真不知道是哪個窩囊男人,給她慣成這樣。

最後一天複習,我得好好再抱一下佛腳。

找不到車主電話,想想還是先去看會書,實在要我拖車,我再來吧……

又往辦公室跑。

辦公室靜的只剩我跟慶風,聽他那個意思也要過個兩門。

那天,我們誰也沒理誰。

緊張的氣氛蔓延到每個毛孔,但又覺得開心,每次最期待的就是考試,很奇怪,只有考試的時候,才能證實我學習的成效,給我提升更多的信心……

下午要去一趟銀行,考完試,我準備去提一輛新大眾,比業爸那輛舊大眾要好看一些,當然,價格也更貴……

只是我的手頭還有些緊,除了要給業爸一些存款外,再買輛車,起碼是貸款的程度,想想明秋或許會幫幫我。

於是我又問了問明秋……

“姐,我想買車……”

“還差多少?”

“兩萬……”

‘叮——’

明秋二話不說,兩萬塊到賬。

想想明秋真是我第二個媽。

等年底籌夠了錢,我得再追加一萬。

我也不想張口問爸媽要,他們都是命苦的人,一輩子為了我和明秋,實在也不好開口……

明秋的肚子越來越突出了,再過一個月左右,寶寶就要出生了。

想想我也挺那啥的,明秋要生娃了,我還跟她說想買車……

時間也就這麼過了,在我備考和糾葛的心緒中……

我有個家族群,不管是明秋考試,還是我考試,爸爸都會在群裡送上鼓勵的話……

想想也挺幸福的……

而唐樂,她都沒有家族群……

想想也挺慘的……

這時,唐樂彈來一張圖片。

我點開手機一看,是《啞舍》全冊。

她一本本攤放在床上,看得出來她很開心。

第一次有人支援她的理想。

會對她說過的話細嚼慢嚥,會對她的想法好奇,會對她產生興趣。

從小學開始,因為留守兒童,家庭不好,村裡又沒文化的老先生罵她是野孩子。學校裡,畫黑板報時,用粉筆塗出來的圓圈明明更好看,而老師只會誇另一個畫的一般的女生,因為她家境比較好……

班級裡的男孩子,推過她,因為知道就算她受傷了,也沒人站出來幫他撐腰。

只有在高中的時候,晚自習停電,班級悄無聲息,旁邊有個高個子男生會讓她唱唱歌,因為覺得唐樂唱歌好聽,但是當他知道了唐樂的原生家庭,又開始慢慢疏遠……

我就不一樣了,上學一直都是星光點點,被別人簇擁。

我在對話方塊中彈出訊息:

“平時沒事的時候可以看看這個故事冊,找找靈感。”

“好!”

隨後對話方塊中彈出一個乖張的表情。

“今晚我要早睡,沒時間陪你了,你也要早睡。”

“嗯,明天好好考試。”

唐樂說完便下線了,我在一天的繁瑣中,也開始困頓。

夜晚,施工仍在進行,而我招架不住,趕緊走回宿舍,爬上小床,抓緊入眠。

醒來已在考場了……

我坐在考場中間的位置,每個人桌上除了筆,再無其他。監考的老師,在一間不大的教室裡來回走動,目的是為了監視漏網之魚……

今天可能是早飯吃得飽,所以答題也快,我成了整個考場第一個交卷的人。

而慶風還在教室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情緒低迷,導致他一個985的考生比我要慢上一拍。

我靠在牆拐角處等著他,這裡沒有別人,監考老師在教室正襟危坐,考生慢慢答題,整間教室傳出一種死氣沉沉的狀態。

之前每次摸底測試,每個人都掛著沉重的腦袋,把腦子刻進書裡,桌上堆起小山一樣的書,筆也撒了一桌,紅色的用來標星號,藍色的用來標重點。

課堂上的老師在黑板上畫上一些奇奇怪怪的符號,教我們認識新的公式。

我正遐想之際,慶風走了出來。

“怎麼樣?”

“還行,應該能過……”

如果成績早點出來,我想我是不會去問慶風這種問題的……

“去吃點東西吧,有點餓了……”

“走。”

接著,去了樓道外附近不遠處一家麵館。

這是我第一次帶慶風吃麵條。

他一個哈爾濱人,吃米飯和乾糧多,再來上兩個饅頭和花捲,山東煎餅也不差。

“老闆,來碗麵條。”

“再加一碗!”

“你吃的慣不?”

“這裡不只有面條?”

老闆聽到我跟慶風的談話,走了過來,熱情道:

“除了面,還有煎餅,但不是山東的……”

“什麼煎餅?”

老闆露出兩顆質樸的門牙,笑道:

“我自已煎的,很香很脆的,可以試試,一元一張……”

“一元一張?”

聽著慶風的疑問,可以猜測,那張煎餅肯定薄如蟬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