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張輝家,張輝訂了外賣,拿出酒櫃裡的紅酒倒在醒酒器中,並且拿出來三個高腳杯。
坐在餐廳裡,倒上紅酒,我們碰了一下杯。
“先說好!今天不醉不歸!都在我家睡。”張輝將小半杯紅酒一飲而盡,擦了擦嘴。
我和胖子都點了點頭。
沒過一會兒門鈴聲響起,張輝開啟門接住外賣,外賣員轉身就要走。
“誒誒誒,兄弟等一下,這瓶水是給你的。”張輝叫住了他。
外賣員停下身形,笑著說不要轉身就走。
張輝追上去超過了他,將水放在他的電瓶車上。
然後直接跑開將門關上。
張輝晃了晃手中的外賣。
“下酒菜來了!”
我們吃著燒烤,喝著紅酒,有一些違和。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胖子的酒量不好,他面色微紅,似乎喝醉了。
“尹哥,張輝,我有些醉了藉著這次醉意我給你吐露一點內心話........嗝。”他打了個酒嗝。
“尹哥,張輝,我先敬你們一杯,謝謝你們在我灰暗的童年成為照耀我的那一束光。”說著他將滿杯的紅酒一飲而盡。
“尹哥,張輝,我謝謝你們,真的很感謝,我也想像你們一樣,陽光充滿自信的活著,但我我做不到啊!我做不到!嗚嗚嗚.........”他坐下開始哭了起來。
張輝想說什麼,但我用眼神示意他先別說話。
“尹哥張輝,你們知道嗎?我的父母無論如何也要讓我在私立中學讀書,可我看著那些富貴公子身上的穿搭,在看看自已,我真的很自卑!”
“真的,只有走出去才知道自已有多麼的渺小!他們家境優渥,學習成績拔尖,就算我拼了命的去追趕他們的步伐!但我始終追趕不上那些請家教的他們!”
“我真的!我真的.........好想自由而自信的活著!我也不想被世俗的枷鎖所禁錮!但我真的做不到啊!”
“每次我一看到他們的穿搭,看著父母為了高昂學費而東奔西走的日子,我真的將自卑刻在了我的骨子裡!”
他拿起桌子上的煙,點燃了一根,捂著臉痛哭。
我給了張輝一個眼神。
張輝跳起,啪的一下給胖子的天靈蓋來了一下。
胖子的哭聲戛然而止懵逼的抬起頭看向張輝,臉上的淚水還沒有幹。
“我操****,胖子你他*****,你那麼自卑幹什麼?!他媽的他們等於華夏人,你也等於華夏人,根據質量守恆定律你們根本沒有任何區別!你TM知不知道你看到他們的穿搭而自卑,而他們根本就不會在意你的想法!也不會在意你的家境!你以為這還是十多年前嗎?”
胖子喝醉了,根本沒有將張輝的話聽進去。
“你媽*的,張輝我操**,你打你胖爺爺幹什麼?!”
啪———
張輝又來了一下。
“我草!”胖子跳起與張輝扭打在一起。
不過他們下手都很輕,我也並沒有管,而是抿了一口紅酒,點燃了我的煙,透過繚繞的煙霧看著他們鬧。
“我草**,你不該打嗎?!誰他*,叫你想這麼多!你爺爺我打的就是你!”
“張輝,你胖爺爺我真的是平時給你好臉給多了!”
他們扭打在一起,不一會兒就在地上開始翻滾。
沒過一會兒我的煙抽完了,他們也打累了。
他們腳朝不同的方向,頭抵著頭。
“哈哈........”張輝笑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們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打完了嗎?”我問道。
“打完了就起來把酒喝了,張輝你和我划拳還差我半杯,你想躲我的酒?”
張輝刷的一聲站起。
“不是尹哥?我們都打成這個樣子了,你還在意我差你的半杯酒?”
我忍著笑意點頭。
張輝無奈,只能將胖子拉起落座。
“胖子。”我喊道。
“嗯?”
“記住我的話,讓懦弱滾出你的身體。”我看著他。
“什麼意思?”胖子似乎不解。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手指窗外。
“胖子你聽,起風了。”
胖子滿臉不解。
“胖子,回答我,你覺得風自由嗎?”
他點點頭。
“是的,正是因為它是自由的,有的人討厭風起更希望它停,但當那些人在希望它停下的時候它停下了嗎?”
胖子又搖搖頭。
一旁的張輝知道,他智商最高,心理年齡最為恐怖的尹哥要開始辯論了。
“是的,風不會因為人們的喜歡而起,也不會因為人們的討厭而停下,風只會在它想起的時候才會起,也只會在它想停的時候才會停。”
“因為風是自由的。”
“胖子,你說你希望自由而自信的活著是嗎?”
他又將頭點了點,似乎他現在就只會點頭搖頭。
“隨著風前進吧,它會做你自由的嚮導。”
此時的他不再點頭和搖頭而是提出了自已的疑問:“可是尹哥,風的方向是不定的,萬一它不能帶我到達我的目的地呢?”
“難道我抓住它嗎?”
我笑著拿起一根菸點燃,轉頭看向窗外那看不見的風。
“不,風是透明的河流,抓不住的。”
“那我要怎麼做?”
“風是自由的,你也是。”我將頭轉回,目光堅定的盯著他。
“你不能改變風的方向,但是你可以調整你的帆,讓風帶你抵達目的地。”
“胖子,張輝你們要記住,這是一個名叫【世俗】的迷宮,我們才走了十幾年,走出迷宮的路還很長,但我知道,這難不住我們三個。”
“三個才十幾歲的勇士終會一路前行,走出這個名叫【世俗】的迷宮,斬下迷宮那頭肆掠的惡龍。”
“就算它滿路荊棘,那我們就揮舞手中的劍斬下荊棘。”
“就算它蜿蜒曲折,但它終歸阻擋不了我們自由前進的意志。”
胖子目光呆滯的點了點頭。
“我就知道還得是尹哥!”張輝大笑著將酒杯舉起。
“來乾杯!”
我們喝到深夜,張輝和胖子完全醉了,直接就在地毯上睡著了。
而我則是走到窗旁感受著風。
很奇怪,明明此時是秋天,卻依舊有著蟋蟀的叫聲。
這本不應該出現的叫聲,似乎是在為窗內少年那可歌可泣的勇氣而開具的獨家演唱會。